第64章 堕天使

[世上最可恨的魔鬼非孤独莫属，如此绝对而难以撼动的东西实为少见，我倾尽全力诅咒孤独，而由于我倾尽了全力，拯救我，抚慰我的也只有孤独。]

——坂口安吾《堕落论》

夜半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莉斯忍住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她摸到手机听到对方声音后翻身将自己和手机藏在被子里，手机中传出阵阵的键盘声音，她想在那种地方居然要加班那么晚，她勉强再睁开眼睛看了眼时间，简直是疯了，现在将近凌晨两点。

“霍华德小姐，这边已经将你的过去全部洗干净了。”

少女清了清嗓子：“所以，你们准备好向我提出哪个要求了吗。”

略带沙哑的声音一下子就听出少女刚醒，坂口安吾看着电脑里面的文稿有些头疼：“暂时没有。”

“那我先挂了。”

“如果是复活已经亡故多年的人，是否可以做到。”

“尸体保存较好，灵魂还未进入死之国就可以，不过多少得尊重亡故人家人的同意吧。”

听见对方已经沉默的状态，莉斯直接挂断电话早早入梦。显示屏的光芒打到青年脸上却是带着十足的苦涩，他缓缓叹气，好半会泄力靠在椅背上。

美丽一天从哪里开始呢，当然是早上就收到快递，门铃声响起，传来的声音像极了永远凿不透的坚冰：“有你的快递。”

拉开门她就接过箱子：“谁会给我寄东西。”

“寄件人名字是一串乱码。”

“？”

关上门的瞬间她将快递盒撕开，盒子里面还是个礼盒，莉斯感觉这快递怕不是有什么炸弹，但刚刚掂量出的重量却很轻，她小心拉开盖子，里面是一件深紫色缎面长裙和一双绑带高跟鞋底下铺着一堆拉菲草。

少女拎起裙子将它展开，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刺得生疼，她将裙子直接扔到沙发上：“好丑的颜色。”

她的衣柜里面没有一件关于紫色的，莉斯躺在床上想着到底是谁会送，她不喜欢这颜色的原因主要紫色显黑还显得自己气色不好，少女起身将那身裙子拿起然后用力一甩。

“不再谋面的故人是否因为对方的选择再次隐匿，他将月亮光辉撒向世人，而他生于阴暗角落以最为肮脏手段存活，寄希所搭建高塔离神触手可及又葬于高塔崩塌。

血汗落满祈求者的脸，他生命最后一刻只是朝着远方伸手，他呢喃着自己的亲人以及自己的姓名。凛冬已至，压去祈求者最后一丝生气。”

女人倚靠在树边念着手中书本上的句子，她身边站着是带着面具的男人，翻动一页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从而笑出声。

一把利刃穿过枝叶险些划过女人的脸，男人直接抓住利刃，鲜红血液滴落在树干上，她笑着：“番尼，看来踩到她的底线了。”

面具严严实实包裹住他的脸，只能看出对方有一双蓝得发黑的眼睛，黑发微长但有些蓬松导致女人日常时不时拿发胶喷他的头发，番尼看着手中利刃的做工只觉得刀片材质很不常见：“切茜娅，得打招呼了。”

切茜娅把书放回包中然后踩着树叶直接到地面上，她的卷发此刻有些潦草：“你说她的记忆还存在我们吗？”

“如果记得，她会直接出来揍我，所以她身上有压制记忆的桎梏。”

脚下是苍翠的树叶，切茜娅碾过的瞬间树叶枯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比他更关心深渊的存活吗？”

少女穿着一身家居服手中摆弄着把利刃，她看着这两个人不逃走反而到她面前，一身明艳的红色舞裙让她有点晃眼，她旁边的男人就像保镖一样站在她边上，莉斯指尖微动将他手里的利刃收回：“下次再恐吓我，就不是流血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切茜娅挥开扇子挡在自己面前只漏出浅金色的眼睛：“你是说裙子吗？那可是你最喜欢的紫色。”

“她最讨厌紫色。”，番尼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他还以为是蓝绿之类的颜色，没看直接递了过去。

女人收起扇子她打量到莉斯面上极其冷淡，切茜娅面容带着笑意心里恨不得把挑选裙子的人杀了，她尴尬得扇了几下风：“那个混蛋骗我。”

“莉斯，你看着我。”

浅金色的眸子引诱着对方，她试图探寻到对方记忆之中的秘密，灰蓝色的眸子掀不起一丝波澜，莉斯牵扯着无数规则想将他们落入网中，番尼拉过女人直接逃离，在他回头时只看见少女捡起他刚刚被规则削下的头发然后紧紧盯住他。

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番尼松开对方：“你看见什么了。”

感觉对方有些僵硬的身体，切茜娅好奇得凑过去：“深渊比以前更强了，我现在窥探不到她的精神世界还有记忆。”

番尼直接推开再次凑近的女人：“弑神者会不会就是深渊。”

扇子直接打上男人的肩膀，切茜娅笑着：“她不会成为弑神者，毕竟拉斐尔还在她身边，他会扫清一切对她不利的任何事情。”

在那两人走后莉斯手中的发丝变成一缕青烟消失，她看着沙发上那条原本紫色的裙子却变成青蓝色的纱裙，她顿时沉默住，他们到底是干嘛的。

身在精神领域的拉斐尔掂量着一抹光球，他沉思许久将光球捏碎在掌心：“切茜娅，番尼。”

刚刚消失的发丝直接出现在他的掌心中，拉斐尔拿起头发灰蓝色的眸子毫无波澜：“直接到下界，那就有些麻烦了，但莉斯的能力足够让你们再去面见Satan。”

【莉斯，刚刚的两个人目前并不会对你有任何危险，但他们一旦对你下手你就使用深渊力量将他们杀死，反正他们不会完全死亡会再度出现。】

【好，不过他们是谁。】

【切茜娅和番尼，两位堕天使。】

少女拿起纱裙往身上对比着，只觉得他们的事情能让织田作之助提供灵感：【那和你不就是死对头吗？】

【不是特别熟悉，我守过伊甸园，亚当夏娃因为切茜娅的哄骗吃下禁果，我以前时常跟随主，番尼也背叛了祂。】

[“My name is Ozymandias， King of Kings:

Look on my Works， ye Mighty， and despair!”

Nothing beside remains. Round the decay

Of that colossal wreck， boundless and bare

The lone and level sands stretch far away.

朕乃奥斯曼狄斯，王中之王也，

功业盖世，料天神大能者无可及！

而今一切荡然无存。偌大的废墟，

残骸四周只有那苍茫荒凉的戈壁，

孤寂黄沙向远方铺展，无边无际。]

——雪莱《Ozymandi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