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通于一而万事毕，无心得而鬼神服。”

卷首语：

江湖庙堂儿女，几多狂澜喧天，风流云散。

有人倒悬九载，携三尺青龙，一剑斩断九天长虹！

有人闭目十年，一夕悟道，股掌之间，断尽天下龙脉！

有人白袍无敌，由佛入道，一己之力，镇守一个王朝！

……

……

然而，这江湖庙堂，波诡云谲，尘埃渐染之后。江湖还是那个江湖，怂货也还是那个怂货！

他受侍卫作弄，喝下整碗马尿，俯首冲入金銮大殿，五体投地，哭道：“爷爷，孙儿回来了爷爷！”

楔子：

大周灭宋，拒不投降的宋人被驱至雁门关外，放逐怀荒死地，三十余年间，苟延残喘。

为繁衍族群，宋帝辛忍辱负重，降帝号为“荒王”，并注定以此为死后谥号。自此，荒人凡入中原，敢以宋人自称者，立诛无赦。

周帝恩遇功臣，大周四辅，裂土封王。外有股肱忠臣，内有左辅右弼，又已将那个半日斩尽大宋龙脉，以易道狂言祸天下的大行除去，绝了后患。

然而，周帝要的，是万年长安！

……

长安城中，默立庭院的周帝，望着那片广若垂天之云，御疾风南下的昏暗天幕，拂袖而去，眼中尽是凄凉肃杀之意。

三十多年来，他的心，无时无刻，不被笼罩在北冥上空的，那片长俞万里的阴影所折磨。

西蜀，剑阁。一抹亮影自白塔尖顿起，刺破夜空，直冲那一幕铺天盖地的墨色威压！

齐国，东海城。侧卧金顶的醉汉猛然睁眼，刹那间，千万柄利剑自海潮中涌出，长空铸剑，剑意森然，直击北斗！

北魏，雁门关外，一袭黑袍的客卿首座，煊天一箭，势入穿天之弓。箭尚未发，惊惧南下的大雁渡关，肝胆俱裂，不得不以嘴衔芦柴投下，以讨好之……顷刻间，芦柴堆积如山！

三大宗师同时出手，而那片南犯的阴影，竟不曾片刻停留。

……

……

“陛下！蜀王、齐王、魏王，御敌了！”内侍心惊胆战的禀报道。

周帝闭目，端坐金銮殿上，没有开口。他只是静听着铜漏的嘀嗒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原本就局促已极的轮值小太监，浑身觳觫，深深低头，大气也不敢出。他资历最浅，原没有资格侍奉皇上。但今天，三个总管，都莫名请了病假，他只好来……铜漏滴了二十七下，小太监悬着的心，却好似已经等待了三十年。

伴着一声惊天彻地的龙吟！一道金色闪电夺宫门而出，顷刻化龙，自长安城北，蓦然激起，直射苍穹！

金龙得势，一飞冲天，刹那间，便化作一柄足以破碎虚空的大刀！刀气铮鸣，有若龙吟，直斩北冥！

一声炸雷！

那道铺天盖地的可怕阴影，伴着簌簌雪落，缓缓退向北冥……

“起驾凤鸣宫，拜见太傅！”

周帝拂袖，不待侍从摆驾，早已经顶风冒雪，直奔城北凤鸣宫而去。

……

周帝最大的心病，是那个一夕入魔，越比劫、七杀、从圣，连破四境十阶，直入圣人之境的呼延北冥。而大周，若气运不复，在年近百岁的太傅陈庆之去后，将没有一个圣人境的强者……“去年，滴了二十下出手；前年，是十四下……太傅，出手慢了！”

周帝捋了捋半头华发，小声嘟囔着，迎头撞见了取伞而来的小太监……小太监，命不好，生了双耳朵。

这场雪真大。小太监命真短。他从净身房出来才三天，脚上还穿着进宫前，他娘含泪给他做的新鞋。

小太监死的时候，大雪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