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克莱门特七世派出公使审理离婚案
人们应怜悯基督的罗马教区的神父、欧洲的最高法官——克莱门特七世这个不幸的人。他的教令是圣灵的启示,现在却像在亨利八世和查理五世轮番鞭打下团团转的陀螺。他曾希望教令不会为人所知。但伊尼戈·洛佩斯·德·门多萨·伊·苏尼加肯定会知道的,他知道后,对教令做了最坏的解读:“克莱门特七世和亨利八世一直试图恐吓阿拉贡的凯瑟琳,想让她做修女。”伊尼戈·洛佩斯·德·门多萨·伊·苏尼加发现自己也不能相信克莱门特七世。于是现在,这位查理五世在罗马的代表强迫克莱门特七世做出新的承诺。在没有克莱门特七世最新直接命令的情况下,英格兰王国的诉讼程序不得开始,同时克莱门特七世被禁止给出新命令。如果亨利八世坚持,且阿拉贡的凯瑟琳要求,那么洛伦佐·坎佩焦就要离开英格兰,将离婚案提交到圣轮法院审理。新发现的那封简函就是充分的证据。没有它,洛伦佐·坎佩焦和托马斯·沃尔西就无法判决此案,“阿拉贡的凯瑟琳的全部权利都基于这封简函的内容”。查理五世把它掌握在手中,并且只允许在罗马审读该简函。这也许能阻止英格兰王国方面继续行动。
毫无疑问,这封简函是为了阻止英格兰王国方面继续行动而伪造的。克莱门特七世委派公使到英格兰王国审理离婚案,亨利八世认为自己有权要求公使出示离婚案必需的文件。他要求阿拉贡的凯瑟琳写信给查理五世要这封简函。阿拉贡的凯瑟琳照做了。但把阿拉贡的凯瑟琳的信送到西班牙宫廷的信使被要求宣誓不得再为阿拉贡的凯瑟琳传递任何私人的信。因为担心自己的信受到审查,所以伊尼戈·洛佩斯·德·门多萨·伊·苏尼加不敢再写信。他让西班牙宫廷的信使背了几句话,告诉查理五世,对阿拉贡的凯瑟琳的信不予理会。伊尼戈·洛佩斯·德·门多萨·伊·苏尼加说:“我和西班牙宫廷的信使觉得,如果您不理会阿拉贡的凯瑟琳的信,信使就算守住了不再为阿拉贡的凯瑟琳传递任何私人信件的誓言。”时间流逝,新的一年到来了,洛伦佐·坎佩焦虽然已经在英格兰王国待了三个月,但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与不诚实相比,克莱门特七世更多的是无助,他继续向亨利八世保证自己将按照律法规定,尽可能为亨利八世做一切事情,并且竭尽全力,任何危险都不能阻止他。“如果亨利八世认为克莱门特七世辞去教皇职务有助于实现目标,克莱门特七世可以接受,因为他对亨利八世的爱,让他无法不这么做。”
克莱门特七世如此好心,亨利八世也看不出困难到底在哪里。亨利八世请求阿拉贡的凯瑟琳去做修女。阿拉贡的凯瑟琳拒绝了。那么为什么克莱门特七世不允许将教令付诸行动呢?贝尔纳多·萨尔维亚蒂告诉格雷戈里·迪·卡萨莱,教令做的判决不会产生任何结果,只会让克莱门特七世下台。现在,亨利八世明显不愉快地意识到这场斗争在朝什么方向发展。这是他没有料到的。托马斯·沃尔西告诉他,克莱门特七世会屈服。克莱门特七世也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但克莱门特七世的承诺化为了泡影。托马斯·沃尔西说过查理五世承担不起和亨利八世打仗的代价。但亨利八世发现,如果自己不让步,那么与查理五世这一仗真的极有可能爆发,但他就是不愿意让步。可怜的克莱门特七世和亨利八世一样焦虑。他说过要辞职,他差点就可以解脱了。力不从心的煎熬让他病倒了。他以为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很明显,现在,摆放在托马斯·沃尔西面前的是道奇怪的选择题,要么丢尽颜面,要么继任克莱门特七世登上圣彼得的教皇宝座。托马斯·沃尔西当选教皇,也许真的是当前这种情况的一丝转机。枢机主教没有原谅神圣罗马帝国对罗马的洗劫。法兰西王国或英格兰王国的教皇候选人有很大的希望当选,而托马斯·沃尔西可以赢得法兰西人的选票。他有无穷无尽的金钱,在枢机主教团中,金钱只离万能差一步。托马斯·沃尔西承诺,如果自己当选,他将放弃在英格兰王国的无量仕途,留驻罗马,他的三个主教职位和修道院的空缺将为枢机主教的钱包注入大量黄金。任命英格兰主教的教皇诏书是需要用钱买的,费用之高足以令托马斯·沃尔西本人都吃惊。托马斯·沃尔西已经是约克大主教、温彻斯特主教和圣奥尔本修道院院长了,刚被引荐给达勒姆主教卡思伯特·滕斯托尔。卡思伯特·滕斯托尔花了八千达克特让自己赴任温彻斯特主教的教皇诏书“加速”。枢机主教向卡思伯特·滕斯托尔索要一万三千达克特。一达克特值五先令,1528年的五先令值20世纪的五十先令。枢机主教团就是以这样的价格长期榨取英格兰教会想要获得晋升的人。如果再次腾空所有这些教会职位,那将是一次大丰收。有一两周,这一美好愿景甚至让大家暂时停止了对离婚案的焦虑。但克莱门特七世又恢复了元气,托马斯·沃尔西、洛伦佐·坎佩焦和克莱门特七世都不得不重新背负起忘恩负义的骂名。
达勒姆主教卡思伯特·滕斯托尔
克莱门特七世会做什么还真不确定。软弱、冲动的人往往把自己的行动方向留给命运或机遇来决定。克莱门特七世能够再次处理公务时,格雷戈里·迪·卡萨莱以托马斯·沃尔西的名义告诉他,这次遭遇险境,需要引以为戒。“故意纵容这种大事这样发展却不加以纠正,违背‘万能的上帝’公开的意愿,会招致主的不快,危及灵魂。”神圣罗马帝国方面和托马斯·沃尔西一样焦虑,也同样不信任克莱门特七世。在枢机主教团里,英格兰王国的黄金有着不可轻视的影响力,亨利八世能给的金子比查理五世多。神圣罗马帝国代表米塞·马伊发现春天来临时,意大利的枢机主教逐渐心灰意冷。贝尔纳多·萨尔维亚蒂坚决主张让阿拉贡的凯瑟琳做修女。格雷戈里·迪·卡萨莱谴责查理五世手里的简函是伪造的,枢机主教团似乎也持同样的观点。在克莱门特七世面前,愤怒的米塞·马伊抱怨说,枢机主教对查理五世的大臣缺乏礼数,查理五世的大臣对这些举止傲慢、专横跋扈的枢机主教却礼遇有加,就像对待回头的浪子。克莱门特七世向米塞·马伊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不会批准离婚。但米塞·马伊半信半疑。在难熬的时刻,米塞·马伊甚至更倾向于相信洛佩·德·索里亚对克莱门特七世的看法。米塞·马伊说:“在别的时候,光靠恐吓就能从克莱门特七世那里得到许多恩准。但现在,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么做会让克莱门特七世陷入绝望,神圣罗马帝国方面会彻底失去他。克莱门特七世以前为这些枢机主教所做的一切,都应该得到一个交代,否则克莱门特七世会认为让他们只保留宗教权力是上帝的旨意。”
米塞·马伊的脾气偶尔会爆发,措辞激烈,引人注意。有个枢机主教竟用轻蔑的语气谈论查理五世。
于是,米塞·马伊写信给查理五世说:“我没有去拜访克莱门特七世,而是给他捎了一封信,并且补充说,如果我再看到这个枢机主教或枢机主教团的任何一个成员竟敢以如此不雅的方式谈及陛下您,我郑重宣誓,要把这个人斩首或活活烧死在家里。这一次,我是出于对克莱门特七世的尊敬而克制住的,但如果这种侮辱再次发生,我将毫不犹豫。他们可以随意处置教皇诏书,撒泼耍赖,爱给就给,不愿意给就不给。但他们不可以说君主的坏话,也不可以对国家间的事情评头论足。”
这令人侧目的言辞传到了克莱门特七世耳里,他没有什么反应,看上去反倒很高兴。米塞·马伊认为,路德教教会起义不足为怪,除在信仰上不认同路德教教会之外,路德教教会对罗马天主教教会的评论让他完全赞同。
圣城罗马被洗劫过去不过一年,枢机主教就基本已经被打点妥当。这是非常有可能的。如果情况严重,神圣罗马帝国的大臣似乎仍然可以在克莱门特七世的领地指挥西班牙驻军开战,枢机主教团的成员有充分的理由感到不安。亨利八世有合理的理由反对离婚案在罗马审判,因为如果罗马的最高法官的陪审团不服从查理五世的命令,可能会被即刻处决。查理五世允许自己的代表米塞·马伊写这样的信给自己,证明在教会问题上,查理五世、米塞·马伊和亨利八世的观点是基本一致的。克莱门特七世知道这一点。他主要担心的是,查理五世、法兰西王国、英格兰王国和神圣罗马帝国的君主可能会达成一致,对自己不利。如果不是离婚案使亨利八世和查理五世产生分歧,也许真的会这样。1529年4月3日,洛伦佐·坎佩焦写信给乔瓦尼·桑加说,路德教教会与亨利八世的谈判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如果亨利八世和弗朗索瓦一世将天主教教会的权力减少到最原始的状态,不再拥有任何世俗权力,路德教教会承诺放弃所有信仰方面的异端信条。洛伦佐·坎佩焦曾告诫过亨利八世,路德教不过是穿着天使衣服的魔鬼,其精心布局不过是为了剥夺天主教教会的财产。各级天主教教会委员会和神学家早就规定天主教教会是可以持有世俗财产的。亨利八世说这些规则是由神职人员自己制定的,现在普通信徒必须干涉。亨利八世还说,据说,神职人员过着罪恶的生活,尤其是在罗马教廷。
面对来自双方的咆哮和怒吼,克莱门特七世为自己也为教会感到惶恐不安。克莱门特七世随波逐流,希望能有什么从未发生过的意外来拯救自己,也希望他的病或许能让他结束生命。
查理五世抱怨洛伦佐·坎佩焦偏袒亨利八世,因为他是英格兰主教区的主教。托马斯·沃尔西坚持说:“如果克莱门特七世让王位继承问题继续悬而不决,任何君主都容忍不了这种伤害。”在给洛伦佐·坎佩焦的信中,克莱门特七世的秘书乔瓦尼·桑加写道:“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会做。夹在英格兰大使和法兰西大使之间,克莱门特七世左右为难。他想取悦亨利八世,但亨利八世和托马斯·沃尔西在强迫威尼斯人归还克莱门特七世的领地前,一定不希望他有任何动作。”斯蒂芬·加德纳非常了解克莱门特七世,并且每日盯着他。斯蒂芬·加德纳说:“除非受某种激烈情感驱使,不然克莱门特七世是一个永远不会解决任何问题的人。他不知所措,似乎愿意满足亨利八世的要求,但到了关键时刻什么也不做。如果亨利八世的离婚案能在英格兰由托马斯·沃尔西和洛伦佐·坎佩焦判决,克莱门特七世会很高兴。但如果查理五世对英格兰王国的判决提起上诉,托马斯·沃尔西和洛伦佐·坎佩焦又会像现在听候亨利八世差遣一样听查理五世差遣,并且推迟时间。”事情会没完没了下去,“除非洛伦佐·坎佩焦直接答应判亨利八世胜诉,否则英格兰王国方面只会认为这样拖延是因为那封伪造的简函”。弗朗西斯·布赖恩爵士也在教皇宫廷,他写信给亨利八世说,克莱门特七世不会为亨利八世做任何事情,要是有谁告诉亨利八世克莱门特七世会为他做事,都是没有向亨利八世尽到最好的义务。“这样写我很抱歉,但陛下不应该被他们不断灌输奉承之词。”
对英格兰王国来说,一直等待克莱门特七世行动是没有用的。克莱门特七世不敢再冒犯查理五世了,查理五世已经出面阻止了此后的行动。克莱门特七世曾几次暗示,最好的办法是先在英格兰王国的公使法庭上对离婚案做出判决,让阿拉贡的凯瑟琳上诉。他曾向查理五世保证,托马斯·沃尔西和洛伦佐·坎佩焦不会在英格兰王国做出任何判决。但克莱门特七世“戴着两副面孔”,让人没法判断哪个才是他的真面孔。斯蒂芬·加德纳和弗朗西斯·布赖恩爵士被召回英格兰王国。亨利八世发现克莱门特七世忘恩负义,“决心瞒着他,让托马斯·沃尔西和洛伦佐·坎佩焦继续执行已受委派的任务”。托马斯·沃尔西鼓动他的伙伴洛伦佐·坎佩焦,向他保证,如果现在解除亨利八世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的婚姻,就可以找到让查理五世满意的办法。阿拉贡的凯瑟琳的国家,即西班牙王国,不会受到损害,她会得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除了亨利八世”。查理五世的亲生女儿奥地利的玛利亚可以嫁给亨利·菲茨罗伊,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
虽然托马斯·沃尔西是这样写的,但他的心里并不像他假装的那样冷静。除非亨利八世得到法兰西人的积极支持,否则克莱门特七世最终会让他失望。弗朗索瓦一世希望亨利八世在战争中积极支持自己。没有法兰西王国的有效帮助,托马斯·沃尔西知道自己也无出头之日。法兰西大使巴约讷主教让·迪·贝莱向法兰西宫廷表示,托马斯·沃尔西真诚希望英格兰王国与法兰西王国结成同盟,正是托马斯·沃尔西一直向亨利八世保证可以不用怕查理五世,这才使亨利八世挑起了离婚一事。托马斯·沃尔西推动离婚案是将它当作“永远断绝英格兰王国与查理五世同盟关系”的手段。现在,弗朗索瓦一世宣布自己支持英格兰就是对亨利八世巨大的帮助,会让托马斯·沃尔西对他感恩戴德,就想让他坐上了教皇宝座一样。现在,托马斯·沃尔西的主人亨利八世不仅关心自己能否问心无愧、是否能有子嗣,还关心英格兰王国的安全和独立。亨利八世不可能让人说自己受敌人胁迫而任由王位继承权不明不白。
巴约讷主教让·迪·贝莱
萨福克公爵查尔斯·布兰登被派往巴黎,要求弗朗索瓦一世做出决定。弗朗索瓦一世向亨利八世表达了最真诚的善意,答应给克莱门特七世提建议。弗朗索瓦一世向查尔斯·布兰登保证,如果查理五世试图动武,他会站在亨利八世一边,但他不能再做更多保证。谈到托马斯·沃尔西可能出任宗主教时,弗朗索瓦一世好奇地表示,他怀疑托马斯·沃尔西到底有没有背叛亨利八世。他说:“亨利八世向他信任的人托付的事是永远不会生效的。洛伦佐·坎佩焦告诉我,他认为这婚离不了,但能掩饰得足够好。在我这里时,我看托马斯·沃尔西是希望他们离婚的,因为他不喜欢阿拉贡的凯瑟琳。但我想劝亨利八世不要太相信任何人,管好自己的事就行。托马斯·沃尔西、克莱门特七世和洛伦佐·坎佩焦之间有太多秘密,但他们不会承认。”
萨福克公爵查尔斯·布兰登
事情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如果克莱门特七世意识到自己身居高位,在案件审理前拒绝过早给出判决,那他尚且还有这个当借口。但从一开始,这桩离婚案本身的对与错就被他忽视,仿佛毫不重要。除预料到来自亨利八世和查理五世的轮番威胁之外,克莱门特七世什么也没想到。如果法兰西王国把神圣罗马帝国军队赶出了意大利,那离婚是毫无疑问的了。基督教世界的最高法庭,除利益和恐惧之外,明显不受其他影响。事实上,尽管不敢公开,克莱门特七世还是预料到了判决的结果。克莱门特七世已任命了一个公使委员会,并且通过秘密教令规定了他们做什么判决。这条教令不能展示出来,但无论有没有这条教令,亨利八世坚持让托马斯·沃尔西和洛伦佐·坎佩焦开庭断案。洛伦佐·坎佩焦被派去审离婚案,他必须得去。托马斯·沃尔西通知说离婚案将在1529年6月月底审理。也许托马斯·沃尔西选择这个离英格兰法庭开庭期结束不远的日期,是因为这样一来,休庭期可能会中止这一进程,并且为进一步的拖延留出时间。
既然某种审判已无法避免,克莱门特七世最后的指示送到了洛伦佐·坎佩焦手里。乔瓦尼·桑加在写给洛伦佐·坎佩焦的信中说:“如果克莱门特七世不确定洛伦佐·坎佩焦记不记得自己口授并多次写信告知的命令,克莱门特七世会非常焦虑。克莱门特七世一直希望离婚案能拖延下去,以便想到办法让亨利八世满意,从而不必继续宣判。克莱门特七世一直坚持要把这件案子提交到圣轮法院审理,但推迟了,不是因为人们怀疑离婚案在圣轮法院审理比在英格兰王国审理内幕更多,而是因为克莱门特七世不想得罪亨利八世。但由于洛伦佐·坎佩焦未能阻止诉讼程序开始,克莱门特七世警告他,诉讼程序必须缓慢,不得以任何方式宣判。洛伦佐·坎佩焦手里有不下一千种手段和借口,就算没有别的依据,已经发布的简函是肯定可以作为依据的。”
据格雷戈里·迪·卡萨莱所说,克莱门特七世对整个罗马的总体形势的看法是这样的:
在未看到事态会如何发展前,克莱门特七世是不会公开支持查理五世的。他以为查理五世会来意大利。要是打仗,查理五世肯定会打赢,所以事先得到查理五世的友谊对克莱门特七世是有利的。如果和平得以实现,查理五世肯定会掌握主动权。从查理五世这里得到的帮助会比从弗朗索瓦一世那里得到的多很多。查理五世是英法同盟的敌人。罗马遭洗劫让查理五世荣誉扫地。查理五世力图成为克莱门特七世的守护者,一雪前耻。
托马斯·沃尔西的梦想破灭了,随之破灭的是洛佩·德·索里亚和米塞·马伊的梦想。把法兰西王国和英格兰王国联合起来保卫克莱门特七世的美好计划经证明是毫无根据的。这计划本来就建立在散沙之上。亨利八世将领导英格兰王国国教宗教改革。查理五世不是要枢机主教的脑袋,而是要成为罗马统治集团的捍卫者。局势越来越明朗。在这场激烈的角逐中,各方都在逐渐进入状态。托马斯·沃尔西无法预见本人的命运、作为最严重腐败现象的主要保护者的命运及英格兰国教的命运,因为他对这一切感到心安理得。
伊尼戈·洛佩斯·德·门多萨·伊·苏尼加被召回神圣罗马帝国,临走前觐见亨利八世。伊尼戈·洛佩斯·德·门多萨·伊·苏尼加说:“查理五世不得不保护他的姨妈。这虽然是一件私事,但触动了他家族的荣誉。”亨利八世回答说,查理五世无权干涉他的私事,他也没有干涉其他君主的私事。伊尼戈·洛佩斯·德·门多萨·伊·苏尼加猜不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离婚诉讼案还是会继续。如果克莱门特七世下达禁令,托马斯·沃尔西是否会服从不能确定,克莱门特七世是否会下达这样的禁令也令人怀疑。伊尼戈·洛佩斯·德·门多萨·伊·苏尼加怀疑克莱门特七世可能是故意背叛查理五世。他认为,托马斯·沃尔西已经接到命令审理离婚案,并且根据第一次的委任状做出判决。如果是这样,判决肯定对阿拉贡的凯瑟琳不利,必须马上向圣轮法院提起上诉,一刻也不可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