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对峙

人之所以有入境武者之说，就是因为有足够强大的气血，入境武者便是对自身气血运用到了极致，势境武者浑身精血凝练，聚出气势，入境之下难在其面前自立；意境武者则是由外至内，以气势为火，熔炼自身，可断肢重生，百病不侵；而到了念境，人便有了脱变，血气早已旁大到足以影响外界，念之所至，万物皆可拿捏，已经到达非人境界。

但念境或许强大，却并不意味着天下无敌，人类还有一种能凝聚精血气势的形式--那便是军队！

一支优秀的军队，没有个人意志，全凭将领指挥，只要能激发出他们的意志，便能有念境武者一般的效果。

这点徐成很清楚，铁鹰卫也很清楚，当年秦王在重创之下仍能击退白莲教的攻势，靠的就是铁鹰卫。

但徐成只是个势境，如何能有秦王在铁鹰卫中的威信？

徐成不知道怎么办，但如今只有打破眼前这个人的血气压迫才能有反抗的机会！

卜汉也不着急，他想看看大名鼎鼎的铁鹰卫究竟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称道的。

徐成在脸颊两侧抓了几道血痕，又用血液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一个凶神恶煞的神灵骤然出现！

“窦宰！”陆石喃喃道，这是秦地的战争之神，秦语为战争之神或者吃人的猛兽！

低沉的秦语在在战场上开始响动，徐成披头散发，边唱边跳，以一种不大美观的姿态，向秦军演绎着战争的残忍悲壮，徐成语调一转，又开始诉说着将士们无可奈何，不得不奔赴战场的使命之心，随着徐成一声大喝，铁鹰卫开始跟随着徐成舞动，这来自记忆深处的悸动，每个秦地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再加上两面夹围的危机之下，将士们的气血声势终于被调动起来。

卜汉自然是知道军势的存在，当年秦王便是凭着这一招重创了前教主以及数十万的西戎联军，但眼前的铁鹰卫只有不到八千，领头的不过势境，能凝聚多大气血呢？

可随着铁鹰卫气势不断攀升，卜汉发觉自己对他们的压制力越来越弱，到了此时此刻，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对铁鹰卫的压制。

卜汉有些惊讶，军势这东西看起来虚无缥缈，但还是挺实用的，至少眼前这些人能开始反抗自己了。

徐成感受到卜汉的压制力消失不见，立马大喊：“杀！”，军势一旦凝聚，就相当于全军超负荷在作战，气血在快速亏空，一时之间可能感受不到，但战局一旦僵持，便会快速溃败！

陆石被全军意志所驱使，心中只有一个“杀”的命令回荡在脑海中，发了疯般向卜汉冲去，卜汉虽不能对他们进行气势压制，但个体实力仍不是铁鹰卫能比的，随手一掌便能震碎铁鹰卫的内腑，而铁鹰卫却基本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即便偶尔防卫不及被刀剑砍到，在强大气血的维持下也能迅速复原！

八千对一，看起来毫无悬念，但卜汉才是占尽优势的一方，这些不入境的武者对他没威胁，而唯一入境的徐成却是军势凝结点，一直在铁鹰卫的中心，卜汉被悍不畏死的铁鹰卫所牵制，一时之间两方竟互不得寸进！

徐成冷静指挥着，心里却有些着急，他现在已经开慢慢感受到军势的反噬了，八千铁鹰卫的气血凝聚绝不是那么好受的，作为指挥官，他固然可以让军队战力飙升，但也背负着气势之间的冲击力，境界不够，绝不是人数差能完全弥补的。

时间一点点走过，铁鹰卫的军势开始下颓，卜汉感受到这一点立马抓紧攻势，一点一点向铁鹰卫内部挤去。

就当局势倾向卜汉时，远方传来一声爆喝。

“住手！”

张远和魏王叔及时赶到，有了念境武者相助，张远也不必带着大军一起前来，当即拜托魏王叔与他同行，先来查明情况，见铁鹰卫陷入危机，张远当即出声，以便徐成辨识。

卜汉听见呼声，注意力转过来，却见一名白衣男子，眉头一皱，也是一名念境！

“杀！”

卜汉见有念境武者前来支援，也知自己不能再继续纠缠，立马让站在旁边看戏的西戎诸族绞杀铁鹰卫，本来这八千铁鹰卫是用来给自己立威的，但如今来了援军，也顾不得立不立威了，要是让他们跑了，脸面都得丢尽！

张远见局势危急，当即便要上前相助，但身旁的护卫将其拦了下来，他们也看出对面是一个念境武者，万不能让王爷冒这个险，只能希望这些铁鹰卫自求多福了。

被人拦下，张远虽然气恼，但也没有继续纠缠，只道：“铁鹰骑去哪了，铁鹰骑去哪了！”，身边的护卫都低下了头，不敢与张远对视。

无奈，张远只得求助白衣男子：“魏王叔，请您救一救铁鹰卫，远必有厚报！”

白衣男子摇摇头，对面也有念境，而且身后还有十几万大军，自己没必要犯险，只道：“本尊还得保护镇凉侯你，无暇他顾！”

张远明白这已经是魏王叔看在魏王的面子上给自己最好的答复了，看着铁鹰卫一个一个被绞杀，张远心如刀缴，但还是只能看着。

徐成看到卜汉暂时顾不上自己，立马让铁鹰卫左右突围，一定不能再次被包围。

见铁鹰卫开始突围，张远在魏王叔的保护下收拢了一些残兵，但是却不到五百，看着这些形容枯槁的残兵，张远心痛不已，但此刻不是休整的时候，只能让他们先往江扬去。

见战局已接近尾声，卜汉出声道，

“你待如何？”

魏王叔也不说话，只是带着张远几人离开了。

卜汉望向江扬，魏地随便派一人过来便是念境，看来自己还得在琼阳多呆几年！

...

陆石在卜汉的压迫消失后意识逐渐回归，刚想靠着徐成一起走，但徐成和郭平却主动迎着身后的敌军杀去，陆石觉悟不高，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逃窜，途中被人砍到甚至都不敢还手，因为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快到极限，若是停下来怕是就没有力气再跑起来了，只得护着要害，一直跑一直跑，跑得感觉好像周围没人了，呼吸一松，彻底倒在地上，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