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幸运儿
因潘薇是最后一个面试的人选，梁锦秀提议休息下。他的助理带着宋易、吴璇从侧门出去，到一个雅致的小会客间中休息。
窗明几亮的会客间里，站在落地窗前可以远眺到东面的世博馆，还有黄浦江。临近中午的阳光洒落下来。
吴璇拿着水杯，站在窗前，劝道：“小宋，梁锦秀明显是要推那个玉女范儿的潘薇，你何必把人直接否定呢？
你的两首单曲、首专的发行约还要签在夏至唱片。得罪梁锦秀完全没有必要。”
宋易正在沙发处喝水，微微沉吟着。闻言，拿着水杯走到吴璇身边，解释道：“璇姐，我既然拿了夏至唱片的钱，就得尽心尽力。潘薇确实不适合唱这首歌。
当初裴总在网上打赏我50万的礼物，这份人情，我记在心里。我把在夏至唱片的这份工作用心做好，也是回报她的人情。
另外，我也不想坏了我自己的招牌。我写的歌，是好歌。我监制的单曲，也是好的单曲。”
吴璇一双明澈的美眸便落在宋易年轻、消瘦的脸庞上，星眸隆鼻，面如冠玉，白皙英俊的男孩子。叫女孩子会忍不住的喜欢。
恬静、深邃的眼睛，和他这番话让他看起来真的不像十八岁的青年。她早就知道他内心里的骄傲，远不是他外在的那么平和。他做事非常的认真、用心。
这番解释她也认可。品牌很重要。
吴璇道：“小宋，你尽心尽力，梁锦秀可未必这么想。他拿你当挡箭牌呢。第一个进来的二线歌手萱萱，估计是潘薇的强力竞争者。他希望拿你淘汰掉萱萱。”
宋易微笑着点头，“璇姐，我知道啊！我不管他内部的办公室政治，只管把歌监制好。
其实，我来参加面试也不亏。至少我今天上午是大饱眼福。一个个女歌星争奇斗艳，风格迥异。跟选美比赛似的。”
“她们大部分都整过容的。”吴璇好笑的白宋易一眼，挑破行业内的秘密。又忍不住轻轻的拍了宋易的肩头一下，“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呢。”
宋易恍然大悟，厚着脸皮嘿然一笑，拿着水杯喝水。
这个世界线经济繁荣，美容产业自然是跟着超前的。想想也对，歌星们只要赚到钱，当然不会满足于仅仅用化妆让自己变美。整容是自然的选择。
这里的乐坛竞争压力大，内卷的厉害。现在网络又发达。歌星的颜值不要求达到影视明星那般，但肯定对形象也有要求的。长得丑，难有路人缘。
这时，会客间的门打开，梁锦秀的女助理带着许双成进来。许双成正好看到吴璇拍宋易那下，连忙往后退关上门，“那个，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吴璇顿时俏脸上飞起两道红霞，如娇艳欲滴的花儿。她拿出经理的款儿，娇声喝道：“小许，进来！”
许双成和女助理重新进来。他见吴璇有点生气，知道玩笑开过头，心里有点怵。老宋的玩笑随便开，老宋肯定不会和他较真。但璇姐这可就不同。
宋易帮他解围，招呼他到沙发处落座，问道：“双成，你没在18楼会议室呆着？”又对女助理道：“给他倒杯可乐，谢谢！”
“好的，宋老师。”女助理人精似的，脆声答应着赶紧离开。
许双成道：“罗律师在审合同，我哪里懂这个？坐着无聊就下来转转。宋老师，你刚才面试的怎么样？我刚才就在外面看着一堆美女等你召见。”嘿嘿一笑，眉飞色舞的模样。
宋易笑道：“你当电影选角放张红沙发啊？人家音乐总监在里面坐着的呢。当时外面情况怎么样？”
许双成：“都在想着怎么得到宋老师你的认可，以求一专爆红。没见你的休息室都这么难进来的。哦，有些还没发首专的新人女歌手没得到面试的机会。”
宋易点点头，思维重新回到歌上，对窗口处看风景的吴璇道：“璇姐，双成会用手机简单的编曲，我需要你帮助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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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锦秀将泫然欲泣、越发显得楚楚动人的潘薇叫到他的办公室里安抚。宋易直白的点评搞得他有点狼狈。
“唉，小薇，你的唱功正值巅峰，声音很有特色。你的第三张专辑，我一定能帮你打造成钻石专辑。你要对自己有信心！ok？”
梁锦秀将水杯放在茶几上，坐在待客沙发的侧面，安慰着受挫的小女孩。
二十五岁的潘薇相对于今年四十五岁的他而言，就是个小女孩。
潘薇低着头，难过的道：“梁总，谢谢。那这两首歌…”
梁锦秀扶一下眼镜，道：“我一会再去和宋易聊聊，看看能不能改变他的想法。退一步说，唱不了就不唱了。
小薇，我跟你讲，周五那天在小梅山岛上，我亲眼看到宋易还拿出一首不亚于《我是女生》的女生歌曲。我回头找他买下来就是。你的专辑在明年年初放出来都还来得及。”
潘薇注意力被转移，好奇的问道：“梁总，那歌叫什么名字啊？”
“鸭子。”梁锦秀如实相告，“他说他进裴总的度假山庄时，看到池塘里有鸭子在戏水，因而来了灵感。这首《鸭子》最少能传唱十年不衰。”
潘薇很惊讶，惊叹的道：“这么厉害啊！”
梁锦秀发现吹过头，别把日后自家的头牌歌手给搭进去，连忙说道：“他是吹牛逼的。他当时是为展示创作才华，连写了三首歌。这不可能是现场创作的。”
潘薇点点头，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水。
梁锦秀见安抚住将来的公司头牌：“行，你先练歌去吧。我还要去处理这两首歌。今天不给个确定的结果，公司里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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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8层的办公室里出来，梁锦秀回到17楼的大套间里，让女助理去把宋易请来，开门见山的道：“宋易，潘薇唱这两首歌真的不合适吗？”
宋易没回答，而是道：“梁总，这是我为《我是女生》这首歌，做的一个粗略版本的编曲。你看看。”
刚才吴璇的话也给他提了醒，他坚持自己的看法没有问题，但没有必要去得罪梁锦秀，所以他得拿出有说服力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编曲。
刚才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依据脑海中的原版歌曲，让许双成和吴璇帮忙，将编曲的谱子给写下来。
现在音乐产业高度发达，很多编曲都大量采用电子合成音，而不是乐器演奏的音符。不过，宋易这首歌并没有采取合成音。他将伴奏的乐器谱子给写下来。
梁锦秀神情微微一动，接过宋易给来的曲谱，稍微看看，就明白这首歌的编排，那种小女生的俏皮和欢快简直要溢出来，忍不住叹口气，“行吧。潘薇确实不适合唱这首歌。
宋易，把那首《鸭子》卖给我吧。我用来做潘薇新专辑的主打歌。价钱随便你开。”
宋易笑笑，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梁总，等这两首歌发行，我们再谈吧。”
梁锦秀摩挲一下头皮，无奈的道：“理解，理解。”
这很正常。现在宋易开价，多少算合适呢？而如果《我是女生》、《踏浪》这两首歌大获成功，这就是开价的参照标的。没有人会贱卖自己的作品。
梁锦秀喝口茶，忧心的道：“你觉得今天面试的歌手，谁更合适唱这两首歌？”
按照宋易的要求来看，夏至唱片的女歌手里，还真没有合适的。
宋易道：“梁总，要不要让你们公司的新人歌手来试试？这两首歌还是要小女生唱最合适。”
梁锦秀想想，“也行。”看看时间，上午11点40分，让助理把上午还没有参加面试的四个新人歌手一一叫进来面试。
最新进来的是一个身量娇小的女生，大约一米六，穿着浅粉色的蝙蝠衫，先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梁总好，宋老师好。”再站在曲谱架子前演唱。
几分钟后，梁锦秀听得直摇头。小姑娘太紧张，调子都唱跑了。
宋易则是微微有点奇怪。刚才许双成给他说，夏至唱片有个身量娇小、容貌普通的新人歌手很活泼，自称歌唱得好，或许符合他的要求。但看这情况，着实让他有些失望。
“下一个。”梁锦秀失望的道，语气有点不耐烦。他花大价钱买下两首歌，如果夏至唱片里没有合适的歌手唱，那才叫搞笑呢！内心里对宋易多少有点意见。
他之所以不让新人歌手来唱，主要是还没有发首专的歌手在音准、节奏上是存在明显缺陷的。宋易建议听听新人歌手的声音，这是对他的工作不认可嘛。
第二个进来的是一个容貌普通的女孩，她比刚才的女歌手还要略矮点，皮肤黑黑的，大大方方的挥挥手，满脸笑容的道：“梁总好。宋老师，你好。我叫段湘君。”
梁锦秀压根就不认识这小姑娘，“开始吧！”
夏至唱片作为一家中型的唱片公司，新人他是不管的，公司内部有合理的晋级流程。唱得好，自然的会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就像潘薇这样。
段湘君偷偷的练习过，这会儿不慌不忙的开口：“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
宋易的眼睛就是一亮。这女孩给他的感觉不同。第一，看了一上午各种类型的美女，突然来个普通的女孩，让他印象深刻。
第二，她和刚才的女孩不同，音色的特点且不说，发音准，节奏好。特别是这个欢快的节奏，把握的有六七分韵味。
“停！”
宋易听完A段就让段湘君停下来。
段湘君本来挺放松的，见宋易中途叫停，顿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不由自主的捏着自己的大拇指。
宋易对疑惑的梁锦秀道：“梁总，我想给她放一下粗略的伴奏。能不能让吴璇、许双成进来？”
梁锦秀多少也有点回过味来，但他其实没觉得段湘君唱得好，相比较于其她歌手的技巧，她的歌唱水平过于青涩、生嫩。
“行。”
梁锦秀的助理将吴璇、许双成叫进来。许双成的手机里存着刚刚的编曲。这会，解锁开手机，把伴奏调出来。放了几个音符，确定后便停止。
在长桌后，悄悄的对段湘君比了一个大拇指。
看着许双成，段湘君小嘴张成一个“o”字型，这会也明白过来，不是她唱得不好，而是她可能入了“宋老师”的法眼。
宋易提点道：“段湘君，你唱的节奏没有问题。欢快、轻松感出来了。我要求你再处理的俏皮一点。带一点小女生的傲娇感，展露出青春风。”
段湘君被宋易这一段话给说的迷糊，坦白的道：“宋老师，我高中肄业。你说的我不太懂。能不能说的更明白些？”
宋易当即就是一愣。
梁锦秀、吴璇、许双成都看向他。这是他的歌，最终的成品是什么样的，还得由他来决定。他们没法越俎代庖。
宋易轻轻的揉着眉心，看着拿着手机正等着播放伴奏的许双成，心里忽而一动，指挥道：“双成，帮我个忙，站到她面前去。”
“啊…”许双成很惊讶，但对兄弟的安排还是给予支持，走到段湘君面前不到两米处站着。
宋易讲解道：“你们先对视三十秒。”
“...”许双成很无语，但还是和段湘君一起照做。看着比他矮一大截的普通、黑黑的女生，对视着彼此，心里有点想笑。
宋易：“段湘君，我们假设这样一个场景。高中时代，许双成向你表白，他喜欢你。你拒绝了他的表白，但是你并不讨厌他。那么，这首歌就是你想要唱的。开始吧！”
点了伴奏。
段湘君多少有点明白。如果高中时代，有许双成这样一米八的高大男生向她表白，那一定会是很甜蜜、美好的回忆。
“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你不要像无尾熊缠着我，我还不想和你做朋友。”
忽然间，看着不远处青葱嫩嫩的高中男生，段湘君忽而有点明白那种感觉了，跟着伴奏里的鼓点节奏唱道：“你不要写奇怪的诗给我，因为~我们没有萍水相逢过。”
“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我是女生，爱哭的女生…”
A段唱完，伴奏结束。段湘君还意犹未尽，跃跃欲试的看向宋易。
啪啪啪！
梁锦秀忍不住鼓掌。他已经看到这首好歌最终版的雏形，非常的精彩！这绝对会是一首能流行起来的单曲！在风云榜周榜上连冠都是有可能的。
“宋老师，厉害啊！这首歌要这样唱才显示出它真正的魅力来。”
一个称呼的改变，喻示着他完全认可宋易的“本事”。确实是肚子里有货啊！
宋易将许双成叫回来，双手合十致意，谦逊的道：“梁总，客气了。”
梁锦秀爽朗的道：“叫什么梁总？我痴长你几岁，叫一声梁哥。算老哥我占你便宜。”
宋易从谏如流的改口，“梁哥，要不上午的面试就到这儿？我们该去吃午饭。”
梁锦秀大气的挥手道：“哈哈，中午咱们安排大餐，好好庆祝一下。不过，吃饭之前小易你先把合同签了。我现在是生怕迟则生变！”
这话就纯粹属于拉近关系，表示重视和尊重。不过确实让人听的很舒服。宋易笑起来，“梁哥说笑了。”
吴璇看着梁锦秀和宋易谈笑风生，心里感叹难言。今天过来的一幕幕她都是经历的。刚才小宋让许双成站到段湘君的对面，真是神来之笔。
有才华的人，走到那里都会得到尊重。
梁锦秀招呼段湘君，“湘君，唱的不错。中午一起去吃饭。席间多敬敬宋老师。”
“嗯。”段湘君连连点头，跟在人群的最后离开房间，拉着许双成的衬衣袖口，“喂，小许，等我变美后，我给你当女朋友。”
许双成一脸的懵逼。长相天注定，还能等以后变美？他还没搞清楚状况。
…
…
宋易、梁锦秀一行人到18楼的大会议室里，罗小鹊这里已经审完合同，且和夏至唱片的法务交手过，把一些细节的地方改掉，确保宋易的利益。
“宋先生，没问题。”
宋易点点头，道：“辛苦了。”坐在会议桌前，拿过签字笔，在一式两份的合同上签字。这里是两首歌的卖歌合约，还有两首歌的监制分成合约。
宋易签字完和梁锦秀交换着签字。
签完字，等着准备一起去吃饭的两位二线歌手骆姗、萱萱，还有梁锦秀重点培养的潘薇，三人的经纪人，外加梁锦秀的两名副手，以及小萌新段湘君等人一起鼓掌。
啪啪啪。
梁锦秀春风满面的对助理道：“小贺，安排财务立即和宋老师转账。”
于宋易而言，他将拿到迄今为止人生最大的一笔钱。55万的现金，外加后续的各种分成。
于夏至唱片而言，基本锁定一个新的钻石专辑歌手！按照业内通行的标准，这就是二线歌手。公司的实力得以继续增强。不复汪莺莺离开后摇摇欲坠的模样。
而这个幸运儿叫做段湘君。
…
…
午餐就定在伯爵广场对面的美食广场里。伯爵广场是集高端办公、精品购物、休闲娱乐等生活方式于一体，总建筑面积达到25万平方米的商场。
主打新锐品牌和各种概念店。分为时髦派、乐活派、夜行派。音乐现场和酒吧的营业时间到凌晨五点，专门吸引年轻人过来消费。
相对而言，真正吃饭、购物得去对面的汇景美食广场。
梁锦秀在魔都混迹多年，对美食饭店很熟悉，选了广场三楼一家楚省口味的中档饭店。宋易来自于楚省落城市，这个消息早被人打听到。
一行人吃吃喝喝，吃完饭都是下午两点，便在汇景广场的路边道别。梁锦秀这边还要和段湘君谈一下合同。新人的合同都签得比较宽松。这是梁锦秀所不能允许的。
而段湘君也需要熟悉这两首歌。不可能立即就进录音棚。
宋易这两天倒可以清闲点。他得趁这两天把两首歌的编曲完善，可以借用夏至唱片这边的人力和设备。还得尽快把公司注册下来，以便和夏至唱片签发行合同。
罗小鹊刚才没喝酒，去停车场把他的吉利开出来，载上宋易三人，先送吴璇回家。
“宋先生，你有驾照吗？可以考虑买辆车。魔都这么大，没辆车开着确实不方便。”
罗小鹊对车是个狂热的爱好者，他和副驾驶座上的许双成从国产的长城聊到电动车巨头比亚迪，再聊到民营车企巨头吉利，还有国营的高端品牌红旗。
然后，忍不住对宋易建议道。
宋易刚刚的收入，他是审合同的律师，当然是一清二楚的。
在这个世界线里，国产汽车发展的不错，虽然豪车品牌不行，但除此之外的领域都做的有声有色。而这带来的一个优势就是汽车价格便宜。
五万以下的国产代步车遍地都是。罗小鹊这辆吉利，落地价也不过4.3万。
宋易依靠在车椅上，笑着道：“我没学驾照。双成倒是考了。”
小宋和许双成的家境都很普通。但耐不住许双成高考考得好啊，重点大学：魔都财经大学。家里直接给他花费1200块报名考了一个驾照。
许双成搓手笑着。
吴璇摇摇头，“你们啊，就知道聊车。小宋现在收入上来，要准备找一个会计师。不然明年的报税季可能会出错。他将来要当歌手，这是绝对不能留下污点的。”
宋易就笑笑，“到时候包给会计事务所帮我处理。”说着话，拿出手机刷一下腾达音乐，他两首歌的后台数据非常惨淡。他还没和夏至唱片签发行合同，因而还没将歌曲从腾达音乐下架。
从头再来，下载120，试听180。
春天里，下载133，试听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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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璇微微侧身，看到宋易手机上的数据，柔声安慰道：“小宋。别太在意。等发行资源跟上来，数据会好起来的。这是两首好歌。最少是金曲。”
宋易笑着点点头。
发行打榜，这是他目前的最迫切要做的事。监制歌曲，这都只能算赚个外快，补充下他的荷包。音乐之路走到现在，还需要继续前行，不能停歇。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