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推敲线索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夜雨飘摇，洒在南湖大学的每一个角落。
男生404宿舍里灯火通明，许半城双手抱臂、坐在张文哲身边，看着他一脸认真调查，陷入沉思。
又是一起雨夜杀人。
而且间隔时间很短。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八九不离十，和上次红伞的姑娘一样，现场是查不到任何痕迹的。
他的预感告诉他，能达到这种不留一丝痕迹的，不可能是人类……
就在许半城走神的时候，一旁一脸投入的张文哲脸色一变，手里敲键盘的动作停下了。
他用胳膊肘撞了下身边的许半城，语气沉重喊道，
“老许，快过来看看。”
许半城回过神，他拖着椅子凑过去，凑到电脑前，皱着眉看了起来，
“查到了？”
这一看不要紧，许半城脸上浮现诧异。
他指着屏幕上好几则新闻报道问，
“狗哲，这些全都是雨夜杀人案？”
张文哲点点头，挪动鼠标，点开一个又一个网页。
他叹了口气，详细说明，
“这些都是从南湖省的雨季开始后，本省发生的雨夜杀人案，加上刚才发生的这一起，总共有4起。
虽然现在官方还没有归结为连环案，但其实里面有很多细节可以体现。”
说着，张文哲又点开了好几张尸检报告，
“这些是我从各市县公安局找到的尸检报告，我对比了下，虽然很多东西看不懂，但这些，我想是个人都能明白。
死者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也没有相同的地方，但每一个都是死在巷子里，且都是在下雨的夜晚被害。
还有，现场没有找到一丁点关于凶手的痕迹，以及被害人身上，也没有出现搏斗的痕迹。”
说到这，张文哲顿了下，脸色难看，
“但迄今为止，雨夜被害的死者们，他们的心脏都不见了。
而且，凶器也没有找到。”
张文哲动了动鼠标，调出了尸检照片。
张文哲刚才已经看过照片了，但这冲击性的一幕，还是让他脸色发白，忍不住站起来，冲进了厕所。
阵阵呕吐声从厕所传来，许半城面不改色，挪动鼠标，翻看起死者的伤口。
每个伤口的创面都不一样。
不像是利器造成的。
反倒是像被什么东西撕开的。
等许半城关闭照片后，厕所传来冲水的声音，一脸苍白的张文哲，扶着墙走了回来。
他深呼吸几下，用沙哑的声音，继续把各个新闻作比较，
“我是不清楚为啥到现在还没人把这些案件串起来。
但其实，根据案发地点来推算，我觉得听明显的。
瞧，这两个都是沙市旁边的临市，不太远，驱车的话，也就一个多小时。
然后这两起，都是在沙市里，两个地点相隔较远，除了巷子，没有相同的地方。”
许半城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淡淡接过话茬，
“也就是说，这个凶手，就是躲在沙市里，即使去外地杀了人，也会回到沙市。”
张文哲打了个响指，
“对咯！”
许半城叹了口气，他一拍张文哲的肩膀，脸上带着沉稳，声音里也带上郑重，
“狗哲，接下来可能要辛苦你了，得帮忙盯着网上的各方面的报道。
我们得做好不是人类犯案的准备，我有预感，这次会比以前面对的事情要严峻多了。”
张文哲咧嘴一笑，他勾住许半城的脖子，微微一压他的头，满不在乎说道
“说什么傻话啊？
咱俩谁跟谁啊？
放心好了，有我shark在，网上的信息都逃不过我这双锐利的眼睛。”
许半城挣脱开张文哲，哭笑不得说道，
“行了，你怎么还嘚瑟上了？
把刚才的新闻打开吧，复盘一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张文哲嘿嘿一笑，动了动鼠标，又调出沙市电视台记者的现场直播画面。
这场直播的总时间其实不长，包括后续记者采访附近居民，也只有十来分钟。
在之后，等警察来、拉上警戒线后，直播的画面就被迫中断了。
许半城靠在椅子里，盯着电脑屏幕，一遍又一遍看着现场直播的画面。
张文哲见许半城没说话，他也就一遍又一遍重复播放。
当看到第三遍的试试，许半城“嘶”了一声。
张文哲立马点了暂停，他看着许半城，紧张问道，
“老许，你看出什么了吗？”
许半城的手搭在桌上，手指轻扣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他脸上神色淡然，赤红的左眼里透露着沉稳，他定定看着张文哲，沉吟着问，
“狗哲，如果是你的话，你看到这一幕，第一想法是报警，还是通知媒体？”
张文哲愣了下，挠挠头，迟疑着回答，
“当然是报警了……这么吓人，什么人会第一时间通知媒体……”
话音刚落，张文哲眼睛一亮，凑到许半城面前，紧张问，
“还是说，是凶手……”
许半城眯起眼，他盯着电脑屏幕上、定格在女记者脸上的画面，淡淡说道，
“狗哲，画面上除了媒体人，没有一个警察，对吧？
这个女记者，说他们总台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我们站在凶手的角度来想，如果我们杀了人、创造了一幅杰作，
通知媒体来曝光，这能说得过去。
但细想一下，只通知媒体，是不是感觉太过平淡了？
如果我是凶手、是杀人不眨眼的怪谈，我出手后，不但会通知媒体，还会通知警方。
‘我’想要在电视上，看到警察懊恼的神色，想要让平凡的人类看看，他们铁一般的守护者、是有多么无能。
只有‘我’，才是这些蝼蚁、这个城市、这个世界的主宰。”
当许半城用平淡的语气说完这番话时，一旁张文哲张大了嘴、一脸惊愕看着许半城。
张文哲一个没坐稳，“砰”的一声从椅子上摔下去。
许半城一愣，上前把张文哲拽起，
“狗哲，你怎么了？
累了？”
借着许半城的力，张文哲站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许半城，脸上浮现古怪的表情。
像是带着一丝敬仰，又像是夹杂了一些惧怕。
许半城嘴角一勾，抬手在张文哲眼前晃了晃，笑道，
“怎么不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