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节外生枝

风暴刮了一夜，众人也忙乎一夜，虽然他们选的是个高岗，但刮过来的流沙有几次都险些把车厢掩埋，裘生和大师兄大师姐轮流挖掉堆积上来的沙子，裘天意照顾小红小白，也是整整一夜没睡。

他们没闲着，后来跟过来的几个人也是一样，只是那些跟着跑过来的沙蜥在高岗下面就地挖洞，风沙怒号时，那些沙蜥早已不见，这些沙漠动物最擅长挖地洞，无巧不巧地跟裘生他们走到一起了。

刮了一夜的风停了，乌云散去，天空中一轮冷月高挂，将近天明。

裘生转头看看旁边不远处的两个黑衣人也停止了挖沙的动作，那两个车夫已经大声地聊起来。

兴许是面纱影响呼吸，一夜蒙着面的两个黑衣人掀起面纱透气，裘生发现这两个黑衣人正是他在野狼谷遇到的两个小姑娘，兴奋之余，往前迈了一步喊出声来：“原来是你们！”

黑冰黑霜在昨晚就已经认出裘生，只是车上坐着母亲黑碧君，她们不敢发出声音，出来时母亲嘱咐过她们：“不能和任何人说话，特别是男人。”

裘生的话音刚落，一只脚迈出还没落地，一道暗器发出破空的声音朝他射来，没等他做出反应，身后车厢里飞出一朵莲花，击落射过来的银针，大师姐裘天姿的声音传来：“萍水相逢，就算不是同道，也不用下手这么重吧？”

看到脚下的的莲花，裘生知道是大师姐关键时刻救了他，虽然他跟雪人黑熊和狼群搏斗过，还没有跟真人争斗过，何况这次还是被施冷箭，一时惊呆了。

看到母亲从车厢里发出暗器，黑冰和黑霜差点儿惊叫出来，他们虽然对裘生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母亲出手就下毒手，一定是误会这个男人对她们欲行不轨。

裘和发现这边起争执，又看到地上的莲花，插在花上的银针格外显眼，于是开口叫道：“车里是何人？我小师弟才六岁，难道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

黑碧君从车上迈步下来，脸上蒙着黑纱，冷声说道：“黑鸾宫的人从来不接触男人，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吧？就算你这个师弟六岁，他身高超过一米七，也是修行之人，难道不算男人？”

听到黑鸾宫几个字，裘和看看从车厢下来的师妹，裘天姿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是黑鸾宫的人，会发这么一手暗器的人，应该是山堂主了，裘天姿在这里替小师弟赔礼，可能是小师弟太过热情，以为是见到熟人，却不知道人家是不见男人的圣女，师弟还是回来吧。”裘天姿话里藏针，是圣女还是剩女凭对方去想。

黑碧君吃了一个软钉子，也没法发火，对方是四个人，自己是三人，场面上也不占便宜，刚才自己气愤发出暗器也是有些鲁莽，见对方说出赔礼，也打消了火气，轻喝了一声：“冰儿霜儿，天色已亮，我们早早赶路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车厢。

裘天意刚才有些迷糊，打盹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只听到对方喊冰儿霜儿的声音，知道对面是两个姑娘，小声问大师姐：“她们是什么人？”

裘天姿拉过师妹：“一会车里说，等一下我们也开路，昨夜路上有流沙，走起来要慢。”

裘生听到对面喊冰儿霜儿，知道是那两个小姑娘的名字，扭头看看大师兄，大师兄低声说道：“你怎么惹上黑鸾宫的人，她们可是一向不讲理。”

裘生没说话，耳边传来“哼”的一声，显然是对面那个山堂主发出来的，不禁对大师兄一笑，转身帮着车夫套车。

因为是下坡，枣骝马拉着车厢，大师姐二师姐坐进车厢，裘和与小师弟在车后随行，遇到马车陷进去，两人从后面抬起车厢。小红小白在头上盘旋着，似乎知道它们的体重会给枣骝马增加负担。

前面的马车跑的快，她们的车厢比裘生他们的车厢小一些，跑起来自然轻快，裘和也有意让车夫慢下来，他希望跟前面的马车拉开距离，不想再出现早晨的那种不愉快。

马车的木轱辘压出深深的车辙，原来的路面被黄沙覆盖上厚厚的一层，车夫是靠着经验尽量走在原来的路面，路边的矮棵植被，被风吹得歪歪斜斜，有些被沙子埋得剩下一点点。

裘生跟在大师兄身后，看到车夫的脚印和大师兄的脚印，暗暗吐了一下舌头，同样是走路，车夫的脚印很深，自己的脚印也很明显，但大师兄的脚印只是浅浅地有个痕迹，要知道他的体重还没有大师兄的一半重。

不知不觉走了一上午，天上的太阳开始发威，地面上的温度也热起来。走过一个沙丘，他们发现前面的马车已经停在路边，似乎是在等着他们，裘生早就坐在车辕上，大师兄和车夫边走边聊，走到马车前，停住马车。

车厢里跳下一人，因为带着面纱，裘生分不清是冰儿还是霜儿，但可以肯定是她们两人中的一个，因为那个山堂主的个子比她们高。

走过来的蒙面人手里抱着一个装水的长皮袋，来到裘生面前站住说道：“这是我们堂主让我送过来的，你们人多，肯定也需要水多，刚才是一场误会，希望你们别介意。”说完话转身跑回车厢。

回到车厢里，黑碧君问道：“冰儿，那个六岁的孩子就是你们在野狼谷遇到的？你们可没说他是六岁。”

“母亲，他的个子跟我们差不多，在野狼谷里他杀狼的动作很麻利，我们以为他比我们大，当时叫他小哥，他也没反对。”

黑碧君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事就算了，这次你们去大都城，也会遇到男孩子，记得远离男人就是了，我把你们送到，安顿好就回来，剩下的日子就靠你们自己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可能也是去学院学习的，所以让你去送一袋水，也缓和一下关系。”

母子三人正说着，车厢外边有人说话：“冰儿霜儿，我家师姐让我送过来一些带来的肉干，谢谢你们的水袋，刚才是一场误会，说不定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黑霜探出身来，伸手接过裘生递过来的肉干，看到天上盘旋跟着的兀鹰，拍拍手招呼兀鹰下来，她看到这四只兀鹰总盯着后面车厢上的寒雪鹤。

兀鹰笔直地落下来，裘生警觉地退后一步，黑霜撩起面纱笑了一下，裘生看到一双乌黑的杏仁眼，雪白细密的牙齿，脸一红转身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