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作祟（上）
第一时间，李牧便探头向身子看去。
头上没有宽边帽，也没穿裙子，他没像上个任务使用他人身体。
一口气叹出，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惋惜。
现在他是原本模样。
一身休闲服，手里攥着一朵玫瑰，站在层层台阶前。
抬头向上看去，尽头是红色的鸟居与神社。
“鸟居....”漆成红色的鸟居矗立在尽头，李牧沉吟。
传说鸟居是神域与人间的分割，一步踏入即意味进入神域。
霓虹自称八百万神，但这神海中，不知有多少是鬼怪占据一地称神。
这地方哪怕是放置百年的罐子，也能称之为付丧神。
脑海中还有记忆的剧情寥寥可数，李牧摇摇头踏上阶梯。
他记得这处神社的神官有法力的，但她还是没能逃过死亡。
也许这片世界人间如狱，也许只是这里的神太过弱小，连自家的神官都无力庇护。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实打实的机缘。
踏上台阶，经手水舍、参道。
在参道旁的狛犬前停住。
犹豫一下，李牧步步后退，走向一旁手水舍。
依次清洗左、右两只手，后用右手持勺左手盛水清洗口部，再清洗左手。
做完，李牧竖直勺子，用残余水将其清洗并放回。
伸手甩水，李牧快步走出。
经参道、楼门。
拜殿近在眼前。
“我好好按流程走过，希望神社的主人对我这不请自来的客人不要发火。”自言自语的李牧走上前去。
在存在神秘的世界，谨小慎微是必不可少的品质。李牧这么做并不是因为那几个神官，而是在忌惮神社真正的主人。
神社，当然是供奉神明的地方。
转身推门，李牧刚走进去便听到几人对话：“让您久等了。”
“拜托您了。”母女两人站在那里，前者低头拜托道。
一个半截黄土埋脖子的女神官站在那里，李牧目光一定。
看她望向女孩：“你的手疼吗？”
“她疼不疼我不知道，不过你快要死了。”站定看了一会，李牧决定先声夺人争夺主动权。
他背着手在四人注视下走上前去，在琴音身旁站定：“你祖先招惹了一个极端恶毒的人，现在他下的咒顺着后代血脉的联系蔓延到你身上来了。”
动画消失后，李牧的先知先觉用一点就少一点。
如果不为自己争取一些优势，以后任务就会被动进入轮回，在准备不全的情况下面对高难度任务。
打定主意下定决心，摩挲着兜里的灵异物品，李牧底气越来越足了。
“为什么对先祖的怨恨必须要这个孩子来承受啊！”母亲按捺不住，右手紧握在胸前急切又悲伤：“这个孩子今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李牧闻言，抬手下压示意安静：“请问，您该怎么称呼？”
“小笠原美智子，您称呼我为美智子便好。”
美智子说完，站在那里小声啜泣，身上的悲伤仿佛抑制不住。
“世道多艰。”李牧苦笑一声，转身对向神官：“可以聊聊吗，您应该看的出来我没有恶意。”
看着年轻神官将二人带去小间内安抚，李牧转头道：“别告诉我您看不出来其中凶险，您继续一意孤行下去，几天后您就可以入殓了。”
“琴音还没成年，有更好的未来，不应消失在世界上。”老神官没有正面回答李牧的问题。
李牧顺着接下去：“所以您打算用自己去换一个孩子的未来。”
“我还有多少年？5年？10年？用一个将行就木....”
“但您法力高强，多找些徒弟可以在未来救更多的人。”李牧打断道。
“用这个孩子的未来，去换取我苟且偷生，去换取未来那些人的性命，真的公平么？”
李牧叹了口气，耸耸肩倚靠在墙边：“就此打住吧，这种问题争论下去是永远都没有结果的。之前那些只想试探一下。”
“用一个孩子的性命？”
闻言，李牧嘴角咧起：“你同意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想办法救下那孩子，赌上我的命。”
经过伞神的任务后，李牧对脑海中的动画已经产生怀疑。
直到任务结束，李牧也没搞明白山田一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差点栽在任务中，这让李牧打起十二分精神。
万一....这神官，内心也有鬼呢？
抬手将窗户打开，李牧撑着窗台上，看向窗外：“看，这风景多美，玉垣外就是镇守之森，临海将这小小神社掩藏。可你我都明白，阴晦之物并不会为此停下动作。”
“你想说什么？”
“合作吧。那孩子身上的问题很严重，你我任何一个单独上都是送死，唯有合作才有一线生机。”
老神官犹豫了一下，伸出了手：“你还年轻，未来可以不断精进至法力高深，然后带徒弟继而救更多的人，你没有任何这么做的理由。”
李牧笑了一声，自己当初的试探反被拿来对自己了。
他伸手握了上去：“一个被怪异缠身的可怜虫是没有选择的，我只是同病相怜。也许多年后我的良心会湮灭掉，但不是现在。”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去本殿吧，你们的想法经常让我也会感到惊讶。”
们？李牧眨眨眼，意识到什么。
做这行的人应该不少，他早该想到的。
也许以后有机会接触更多的人，神官、和尚、道士乃至神父。
不过也要多多注意，万一他像上个任务那样变成小男孩，还要避着神父走。
以免最后还要反向驱魔——向恶魔许愿让神父离开小男孩的身体。
摇头将杂乱思维甩出脑海，李牧掏出墓之火的画，徐徐展开。
“墓之火？在神域内拿出这个，不怕神明大人怪罪吗？”
李牧嗤笑一声：“有句话我很认可，不管黑猫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循规蹈矩摆花花架子并不能让鬼怪高看你一眼放过你。”
听到这，神官脚步一顿：“你来自海峡另一边？”
“当然。”虽身处异乡，但李牧仍坚持自己的身份并为之自豪。
“好，很好啊。有些年没看到如此务实之人了，你这么有希望的人应该有更好的未来。”神官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盒，掏出一枚信封递给李牧。
“这里面是什么？”
“《太平清领书》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