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是美国的母亲节。
回到了洛杉矶县的陶西再一次呼吸他家里下水道让他熟悉的气味时，陶西心里涌上来一股浓浓的安全感。
只不过洛杉矶街面上到处飞舞的康乃馨花香的香气让陶西的脖子和脸上有一些痒痒，在和马尔科重新收拾“家”的时候，陶西老是时不时的挠来挠去的！
“陶西，你说我们真的不去看望希尔真的没有事吗？”
“陶西，你说那个女人为什么每次都想睡你呢？”
“陶西，你说那个女人要跟你一起来洛杉矶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陶西，你说库什纳大叔为什么没有送咱们走呢？”
“陶西，你真的中乐透彩票的四等奖了吗？”
“陶西，你.....”
跟陶西一起从康普顿回来的马尔科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原本性格拐杖的马尔科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话唠。
自从俩个人回到了下水道后马尔科就一直在陶西耳边喋喋不休~
但是陶西却充耳不闻，他先是把收音机打开放在那个破旧的桌子上等待着他的响声一边低头整理着俩个人乱糟糟的床铺，毕竟将近一个月都没人了，被人发现并且占据这里在下水道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说不定俩个人晚上还要和这个寄居在他们住处的家伙们打一架~
“好了！马尔科，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那只是一次意外，库什纳大叔也给我们解释过了，我们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好吗？”陶西把他手里的被子狠狠的朝着马尔科一“Den”一股浓浓的灰尘就在陶西“家”里四处飞散~
马尔科剧烈的咳嗽了好半天赤红着眼睛吐槽着：“这个家伙肯定是一个趴在地上卖惨的臭虫！”
陶西瞪了一眼开始挑三拣四的马尔科也不等他解释就这么直愣愣的拽着他的胳膊一边朝着尼尔森热狗店的方向走一边给马尔科解释着：“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长期饭票！”
“长期饭票？”
“对！但是我们也不能太过分，一人只能吃一个热狗，不是素热狗，是带肉的那种！”
陶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喉结还不自觉的涌动了一下，但是在绝对的饥饿面前陶西还保持着绝对的冷静，陶西专门从美澳纸业工厂下水道那个排污口再次绕了一圈~
只不过这次陶西再过来的时候还没等靠近，站在他背后的马尔科就像是被踩了脚一样低声嘶吼道：“Fxxk！地面上那群该死的家伙是不是又在排污了！难道他们还没有被罚够吗？”
“又？难道他们以前也往我们这里排放过污水吗？”
马尔科听到陶西这句话一脸不可置信的怒骂道：“天啊！难道你忘了，当时我得肺炎很大一部分程度就是因为那群该死的资本家偷偷往下水道排放污水导致我经常呼吸进这些气体才让我感染了肺炎的！”
陶西听到马尔科这句话恍然大悟，但是陶西很快就补了一句：“按照正常道理来说我应该记得呀，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马尔科一听陶西这句话瞬间就不开心了，马尔科嘴里不满的嘀咕着：“你看，你看，你又说你不知道了，那段时间每天你都鼻青脸肿的就回来了，你睡觉的时间比希尔出去帮助我们找吃的时间都长！”
陶西一听马尔科对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控诉也是小脸一红。
陶西为了掩饰他自己的尴尬把马尔科远远的甩在了屁股后面，但是不幸的是下水道的回声能把很小的声音不断的放大~
终于，在马尔科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尼尔森的热狗店终于到了。
“哦！天啊！原来是一个报亭！”马尔科略微有一些沙哑的声音把正在研制新式热狗的尼尔森吓了一跳！
尼尔森手里的芥末酱猛的一抖直接就挤了马尔科一身，陶西却娴熟的躺在尼尔森狭小的报亭里面翻看着周围的新杂志和新报纸~
尼尔森低头一看是陶西马上就一副好久不见的表情对着陶西说道：“今天尼尔塔在出工的时候还给我说你可能要回来吃热狗！稍等我一会儿，你尝尝我新研发的热狗~”
“哦！你就把这些喷在我身上的芥末酱不管了吗？”
“你这个让我有一些上头的家伙我很不喜欢你，如果你不是跟着陶西来的，我可能会用我的来福枪教你如何尊重长辈！”
尼尔森和马尔科就像一对冤家一样刚刚认识就开始了争吵~
但是陶西却听到尼尔森的这句话若有所思道：“最近的街面上很不太平吗？”
“哦！最近的墨西哥佬很多，如果不是美澳社区还有社区警察，我想我新买的来福枪早就开始了他的第一次旅程了~”
陶西听到这句话并没有继续说话了反而闭着眼睛开始思考最近发生在他身边的一系列事情~
街面上的墨西哥佬增多和血帮跟墨西哥帮派的冲突这件事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最近他在库什纳农场里面可没少看金熙真帮他买回来的报纸~
要知道这个年代除了电视新闻之外，最重要的获取消息渠道就是报纸了，陶西也从这里面经过重重筛选对比出来了几个关键词！
【南美洲接连不断的内战】【对越战争失败退伍潮爆发】【失业率飙升】
虽然陶西的文化程度不算很高，但是陶西的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了那个自称他自己是【夜行者】兼职记者马隆说的那句话：“我有预感，最近美澳社区要发生大事情！”
想到了这句话的陶西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转头问了一句正在开嘴嘲讽尼尔森的马尔科：“花我300美元买回来的那个摄像机你放在哪里了？”
“天啊！”
“我还以为你都忘记他了！”
“那可是 300美元啊，你打算拿那么个大家伙做什么？”
“你是打算带我去好莱坞拍戏当大明星吗？”
陶西一把将凑在他脸跟前的马尔科推开笑骂道：“在就行！别耽误我吃热狗！”
“这可是我最新研发出来的新品套餐热狗营养餐！你尝尝，我打算适当的给我的热狗错开价格，好让每天不一样的顾客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陶西嘴里塞得满满的对着尼尔森竖了一个大拇指夸奖道：“good！”
因为过于担心家里财产的安全，吃饱了的马尔科自顾自的回老窝去了。
陶西反而一脸认真的看着报亭里面各式各样的新闻沉浸了进去，天上的太阳让人很舒服，报纸还没有看几份的陶西就在太阳光的沐浴下睡了过去~
等到附近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后，陶西刚想起身，他就看到了身上罩着的一件美澳纸业工作服的外套。
原本一个人站在报亭里售卖热狗的尼尔森旁边再次站了一个身影~
“起来了？尼尔森很有研究热狗的天赋，生意很好。”尼尔塔一脸无奈的跟正打着哈欠的陶西解释着。
陶西坐起来直着身子伸了一个懒腰磨磨唧唧的站了起来。
这不站不知道，一站吓一跳，报亭门口排着一长串的队伍都在排队购买热狗，原本空荡荡的纸箱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整整半箱子的零碎美钞。
陶西看到那半箱子钱眼睛都直了，就连他的喉结都不受控制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尼尔塔褪去了他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一脸得意的跟陶西炫耀道：“看到了吗？原本一开始我是不建议尼尔森浪费钱购买这个一次性手套的，但是尼尔森却用他的坚持说服了我就是因为这个一次性手套让我们的收入每天多了40美元，他最近又在学肯德基搞套餐！我觉得他做这一行很有天赋。”
陶西也一脸佩服的看了一眼尼尔森就跟尼尔塔走出了报亭。
“这个店我跟尼尔森商量过了，每年我们会给你留出来一部分钱的，如果没有你，也没有现在。”
尼尔塔在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跟上次有很大的不同，虽然陶西说不出来原因，但是陶西却看到尼尔塔这次是自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的烟~
“我不用，这是条件~”
尼尔塔并没有打算跟陶西靠这句话聊闲天，尼尔塔反而自顾自的说着话：“你出名了！陶西，现在所有的帮派都知道博尔顿在外面有一个教子在前不久的帮派斗争中大放异彩！”
陶西听到尼尔塔这句话就有一些麻爪，但是陶西不好解释。
“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美澳纸业的情况很不好，这已经是美澳纸业今年第二次跟公会协商调低工人待遇了，而且最近美澳纸业好像已经孤注一掷的要去拿下洛杉矶时报的订单了，总经理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人了，偶尔见到一两次他也是浑身酒气的，所以我想你说的那个净化设备他们并没有计划，他们好像也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他们的行程里。”
陶西一听这个他的眉毛习惯性的向上挑了挑~
但是尼尔塔并没有结束他的发言反而继续说道：“最近美澳纸业进了很多跟我一样的保障工人，但是墨西哥和拉美裔居多，厂子里面已经有过好几次小摩擦了。”
陶西听到“保障工人”这个词并不意外，“保障工人”其实在美国算是一种黑工~
只不过这一类人比陶西的身份还要高一层，因为他们可能有一个月或者三个月的劳工签证，这些人为了填饱肚子会在做一份“保障工作”的同时还要去兼职很多工作。
因为“保障工人”只管你吃、住和少部分的生活开销，当流水线上属于你的工作完成之后你就可以去做别的工作了。
“现在的工会主席是一个少数族裔的歧视者，他不一样会给每个人同样的待遇。”
“他也会拉偏架，现在很多保障工人都已经对美澳纸业的工会主席不满意了，我觉得如果你想做点什么要加快了。”
陶西听到尼尔塔的这句话认可的点了点头，因为现在的洛杉矶县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起来都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状态！
如果他想要有一些作为，他必须马上行动了。
临走的时候尼尔森十分贴心的给陶西准备了两份热狗：“让你那个该死的弟弟明天不要再来挑我的毛病了，我虽然要挣钱但是我用的肉只是肥肉多了一些！”
陶西笑着点了点头就离开了，但是背后的尼尔森却小声嘀咕着：“鬼知道他的鼻子怎么那么零，竟然连我用来煎肉的油都能闻出来好坏。”
第二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
天空上巨大的乌云一直徘徊在洛杉矶县的上空，刚刚睡起来的马尔科嗅了嗅他的鼻子就一脸不舒服的抱怨道：“最近可能要下雨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天气了。”
早就穿好了衣服的陶西反而低头在摆弄着他手里那台崭新的摄影机~
摄影机的盒子上面还用订书针钉着一张二手交易的发票，但是陶西还是从这台摄像机的生产日期上看出来了一些猫腻。
1983年12月1日
一台刚刚在市面上发售的摄像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转手出售呢？
肯定是库什纳大叔在听说了他只想用300美元买一台摄像机的事情自己为了保证陶西的生活干干净净而去做了一些小动作。
发现了这一幕的陶西并没有不高兴，反而欣而接受了。
陶西甚至很享受那些在外面十分凶狠的长辈对他的关爱~
“好了，我要先去八十六号监狱了，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觉得我们接下来的每个夜晚都会忙活起来的！”
马尔科一听陶西说出来的这句话马上就来了精神，马尔科试图用他腰部的力量让他腾空而起，失败了的马尔科仍旧一脸亢奋的回答道：“我早就已经做好了跟你大干一场的准备了！”
陶西看到马尔科的回答便一脸开心的扛着他肩上这个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的摄像机朝着下水道的黑暗处走去，但是马尔科却双腿一盘单手撑脸一脸亢奋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