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前进的方向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能够如此轻易的同意。”米库拉斯将手中酷似玫瑰花的晶体石头，摆在石室的桌子上，决定将之作为自己的收藏品。
这种晶体石头类似玫瑰花朵，所以被命名为沙漠玫瑰，常被用于定情信物，但在沙漠中并不常见，他手中的玫瑰也是偶然捡到的。
伊安见过一些虽然观赏性极佳，但极其易碎不适合运输，所以没有将之作为特色商品。
“美第奇银行将要失去教廷的信赖已经不是秘密，而这笔钱最后将流向皇家贸易集团管理，也就是皇帝。”伊安分析道：
“很难说那个喜欢搞渔翁之利的垂线者，是不是在等着收割帕尔萨斯这些逃离南方领的人。”
伊安本以为皇帝会在南方领的冲突中保持中立，但没想到对方已经在等着收钱了。
那些逃离南方领的商人和产业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而皇帝根本不用出手就能从南方领的混乱中捞到好处。
而帕尔萨斯也知道皇帝的目的，最终接受了伊安的条件，分出三成利润接受佩特拉的庇护。
佩特拉或许环境不太好，但它有一个优势是其他领地无法比拟的，那就是与帝国的距离。
它与帝国的距离可以保证贸易的利益，也可以保证帝国内的反对势力难以对它造成威胁。
耶罗米和米库拉斯都是感慨颇深，以往他们太过凝视教廷本身，而忽视了帝国是一个复杂的整体，几乎没有一件事是孤立的。
“我们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谈谈我们的问题。”米库拉斯拉开袖子，经过半个月的修整他的伤已经痊愈，长出了新的皮肤：
“我们虽然安定了下来，但可不代表我们向教廷投降了，我们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伊安无奈地笑了笑，上次战斗胡斯派教士减员至少三分之一，但却并没有打击到他们的信心，就像米库拉斯一样精力充沛，等待着下一场战斗。
“这些天我们收集了兄弟的意见，有不少兄弟想要帮助佩特拉，但也有兄弟有其他的想法。”耶罗米好笑地看向米库拉斯。
后者激动地说道：“我听耶罗米说了你的那个编纂伟大书籍的计划，我和几名兄弟也想加入其中。”
伊安表情一怔，那个计划只是随口一提，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完全不知道该从那开头。
“既然要编纂一本记录方方面面的书籍，那就不可能由一个人来完成，而必须由一群知识丰富的人来完成。我们必须走遍每一片土地才能保证内容的详实。”
伊安懵懂地点点头。
“为此必须有人帮助你，才能实现你的目标，将知识传播到每个人手里。”米库拉斯眼神有光，他将此作为一种宣传胡斯派思想的方式，只有让人们认识到他们手中的智慧和力量，才能让他们有勇气保护自己：
“为此，我已经想好了名字，《权力之书》如何？知识即是权力，正好打击教廷对经典的解释权。”
一本伟大的书籍自然要和它的目的相对应，而为了打击教廷对知识的垄断，《权力之书》一如其名。
伊安汗颜，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认为《百科全书》更直白，也更吸引那些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人。”
米库拉斯思虑片刻，认同了伊安的想法：“好，我们就以《百科全书》命名，那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这个问题涉及到了伊安的盲点，但他灵光一闪：“可以预想的是《百科全书》的篇幅将是历史之最，我们可以将它分成几个大的篇章，就从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开始。沙漠篇，佩特拉城。”
米库拉斯拍手应好：“我已经等不及了。”
耶罗米苦笑着摇摇头：“先等我说完，我们之前商量了一下，决定帮助这里的农民和牧民，我们可以将自己的经验和知识教授给他们，可以帮助他们改善生活。”
“这些天很多兄弟都看到了你的做法，你没有强硬的掠夺他们的收获，而是仅仅收取少量的地租，农民和牧民的处境远比帝国的农民和牧民好。”
“而且你没有肆意挥霍领地内的财富，对市民们也没有横征暴敛，很多兄弟在某种程度上认可了你的做法，至少你在掌握权力后还没有完全堕落。”
伊安心中黯然，他在生活上确实还没有堕落，但在权力上已经开始向“优秀的统治者”靠拢了。
“我们向你说这些事情，是希望得到你的许可，因为我无法确保自己的举动会不会伤害到你。”
面对耶罗米诚恳的话语，伊安沉默了。
胡斯派教士没有暗中或是强硬的做他们想做的，而是事先询问他这个主人的意见，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展现了诚意和对他的友好态度。
可是，胡斯派对知识的祛昧，势必会威胁到伊安的统治，让他失去对领地内人民的控制力，而以胡斯派的极端倾向搞不好会直接转向危险的方向。
但……
伊安无声的嗤笑两声，但那又如何。
启迪思想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说两句话就能完成的，别说是耶罗米和米库拉斯这一代胡斯派教士能不能完成，就算再来上两代人没有物质基础的支撑，佩特拉的民众就能摆脱封建主义的影响？
可别太小看人的局限性了。
伊安可以拿最近的例子作比较：帝国在五十多年前就以破坏公正和公共秩序为名禁止决斗断讼的传统，但直到现在很多贵族领内仍然有法庭支持此项陋习。
而等真到了那一天，自己估计已经只剩骨头了。
我死后，那管它洪水滔天！
更重要的是，伊安获得领地的合法性虽然是依靠皇帝的册封，但他维持自己的统治却不是依靠封建义务，他的领地内有贫困的人，但却没有人身依附的农奴，更不存在权力滥用的情况，而且他有信心能够获得民众的信赖。
即便有路灯存在也绝不会有他的位置。
“我相信你们能够引导他们走向更美好的生活。”伊安欣然接受耶罗米的提议：“这对我们都有帮助。”
在离开耶罗米和米库拉斯的居所后，伊安得到了阿萨兰和西敏的消息，他们从萨沙齐镇安全回来了。
他们的行程比伊安预计的要晚些，但只要能安全回来就代表第一次贸易完成了。
胡斯派教士们选择了自己的方向，而伊安也需要在沙漠中尽快取得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