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孤剑鸣渊**

剑奴跪在化剑池边时，潭水正泛着血沫。

老瞎子独臂探入池中，捞出柄裹着胎衣的婴孩。那孩子不哭不闹，胸口剑形胎记沾着铁锈，竟与池底某柄古剑的裂痕严丝合缝。

“葬剑体......“老者指尖拂过潭边石碑，剥落的青苔下露出“无咎“二字，“此子当承孤绝之名。“

山风骤紧，十万残剑在剑冢齐鸣。老瞎子割开掌心，将血涂满婴孩胎记：“从今往后，你叫'孤'。“

血珠渗入肌肤的刹那，潭底冲起九道剑光。最末那道青光裹着半卷玉简，正是远古剑圣遗留的《御霄剑典》。简首“孤天“二字如龙蛇起陆，映得满谷锈剑泛起霜色。

“御剑术？“剑奴盯着玉简上浮空的篆文，喉结滚动，“这绝学失传千年......“

老瞎子却将玉简按进孤的胎记：“不是失传，是秦家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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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载寒暑，秦孤的床榻铺满剑鞘。

三岁握剑，木剑刻着“藏锋“；五岁淬体，药浴泡的是剑煞；七岁这年，老瞎子将他吊在龙渊洞前，脚下是万丈剑冢。

“御剑术首重修心。“老者弹指震断藤绳，“心若通明，残剑亦可为舟。“

下坠的秦孤本能地抓向岩壁。指尖触及锈剑的刹那，《御霄剑典》突然在识海展开：

“剑魄为引，御气化形......“

插满悬崖的十万残剑同时震颤，七柄青铜古剑破壁而出，结成莲台托住幼童。剑身浮现的星图与胎记共鸣，竟在晨曦中凝成北斗剑阵。

老瞎子独目含泪，朝着东方叩首：“剑圣大人，传承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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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月圆，剑奴会背来秦家新铸的剑。

秦孤盘坐在剑坟最高处，听那些尚未冷却的剑器哭诉。秦家剑魄被秘法篡改，剑心深处都烙着“正“字囚印。

“御剑术不是驾驭，是共情。“老瞎子将新剑投入化剑池，“感受它们的喜怒，就像感受你的心跳。“

十二岁生辰那夜，秦孤在潭边救起柄断剑。剑灵残念里有个蓝衣少女，正使着与《九霄雷剑》截然不同的招式——那是剑圣一脉的“流云拂月“，本该在八百年前就失传。

“你叫......孤？“少女虚影抚摸他胸口的星图，“要记住，御剑者不是持剑人，是剑的知己。“

断剑在孤掌心重铸，剑格处浮出“怜星“二字。老瞎子见到此剑时，竟对着东方连敬三杯烈酒——那是剑圣佩剑的名讳。

***

惊蛰日，剑奴送来具焦尸。

“紫电阁主走火入魔。“灰衣人掀开裹尸布，心口插着半截雷鸣剑，“秦家要搜山了。“

秦孤正在擦拭怜星剑，闻言剑锋轻颤。老瞎子却将焦尸抛入剑炉，铁水沸腾间浮出剑圣斩龙的画面：“可知为何教你御剑术？“

不待回答，老者突然并指成剑。十万残剑应召而起，在苍穹拼成遮天剑图：“因为秦家盗走的《九霄雷剑》，不过是剑圣年轻时弃用的草稿！“

秦孤胎记滚烫，怜星剑自动出鞘。剑灵少女踏月而来，虚握着他手腕刺向东方——

千里外的秦家剑冢突然地动山摇，初代家主雕像轰然崩塌。地宫深处，那柄镇压龙脉的紫电剑裂开细纹，纹路竟与孤三岁时刻的木剑一模一样。

老瞎子醉卧剑坟，哼着剑圣祭歌。月光淌过秦孤手中的怜星剑，照出剑身新生的铭文：**御霄承孤，万剑朝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