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失言
“蓝爵警官，你说人这个物种会不会因为什么灭绝了？”林普问。
蓝爵没说话，他被林普这个话题搞得心里直骂人。
林普这个家伙真当自己来取经的，一会一个话题，一个话题也没有答案。
林普手放到眼前的包装箱上，压得摞在一起的包装箱吃力的趔趄着，但依旧顽固的保持平衡。
他严肃地看着两个人说。
“任何的生物一旦强盛过，就会出现危机，比如现在的人都不愿意要孩子。
就等同于一种物种不愿意繁殖后代一样。
只要他的后代不断地出现莫名其妙的病症，无论这些生物尽力量和智慧，都是没有效果，他们是不是都会灭绝？”
秦瀚骇然的跟着他说：“那太可怕了！”
林普说：“没什么可怕的，我们人类也就是几千年才有的物种。一个物种的诞生，另一个物种就会濒临灭亡。
就好像，现在的病毒，人们不停的找方法制止。
病毒不断的变异，不停的和我们抢夺空间，让我们的身体里不断地改变基因，是什么给了病毒一个宿主？是这里。”林普指着自己的头，他在学徐海洋。
“那些搞科研的人，已经接近疯狂，他们恨不得把千年木乃伊翻找出来，把祂们的基因繁殖出来。
这样，终会有一天，大街上走的就不是什么人了，都有可能是僵尸。”
林普在自己的大脑里收索徐海洋讲给他的，他源源不断地讲出来，感觉自己和徐海洋一样了，都是需要治病的人。
早开始蓝爵就想林普的话怎么听着有熟悉感，此时，他终于想到了林普说的话怎么这么熟悉。
他从王佑那里听到过。
难道眼前的林普也是王佑的病人？或者他们已经是一个什么组织了，就像那颗芒星图案，也是可疑的。
“这和金哲礼有什么关系？”蓝爵问。
“金哲礼原本是有个孩子的，如果到现在，他应该是儿孙绕膝的人了。”林普说。
蓝爵的眉头跳了几下，他记得李佳鑫说的一个人，让申明害怕的人。
“那他的孩子呢？”蓝爵问。
林普摇头，说：“我问过他，对于上夜班家里人会不会有意见，他说啥都没有了，当然也没有意见。”
蓝爵又问：“他有说他的孩子叫什么？是男孩还是女孩？”
林普想了想说：“男孩，金逸。”
蓝爵心里剧跳，他没动，一旁的秦瀚突的站起来。
“那他没有家人和你说的人类要灭绝了有什么关系？”秦瀚不相信眼前的林普，一个很普通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也不相信，自己查了半天，怎么都不如一个盗墓的。
林普摇摇头，说：“我没有那个能耐要人类灭绝，我只是从他的绝望眼睛里看出来，他对人产生了厌恶，看谁都是死人。”
蓝爵说：“林普，你身边谁是死人？你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
林普还是摇摇头，说：“我的前任老板的女儿，王安病得很厉害，她是一个孤苦的孩子。”
秦瀚转头看蓝爵，蓝爵没看他也没说话。
“你们认识过，我知道，可你了解她吗？她是从生死线上回来的人，她多么希望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爱她的，就像她爱着所有人一样。”林普略带悲伤的说。
秦瀚听得一头雾水，他实在理解不了林普今天晚上好多的话。
“难道一直给她看病的徐海洋不爱她吗”秦瀚突兀的问。
“报恩的爱算的话，就是。”林普还是摇着头说。
“你们关系很好？她有和你说过那场车祸的事吗？”蓝爵问。
林普还是摇头，他不能再说下去了，他怕说出来今天的徐海洋，会影响王安。
人这一辈子都会欠点啥，自己就欠了王安的，如果说还欠了些徐海洋的也可以，徐海洋也帮过他。
可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也是死在徐海洋手里的，就像自己刚才也说了，报恩的爱是算哪一种呢？
“哦，对了，明天是王佑里的生日，我提醒过王安的，这些她都忘了。可能，她会去墓地祭奠一下，可能陪她去的人不是徐海洋。”林普似乎是自言自语。
“嗯，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找王安，会带着你的关心和她一起去。”蓝爵看着出神的林普说。
蓝爵听出来，林普在知道他的身份以后，话就开始多了。
每件事都分开的说，但是每件事里的人都是连着的。
“我还有件事和你说，我们怀疑乔叶馨的事件不是普通的交通意外。她的司机很怀疑一个人……”蓝爵试探着问。
林普听着，不说话。
“我去找她的车胎，请专业的人割开，仔细地勘察了，觉得有些破口是有问题，但是也不能说是有人故意的，车胎常年的在路上跑，有些恶意的破点也很正常。
林普，我们需要的人证！她的司机只能算辅助”秦瀚边说边看蓝爵。
他要配合蓝爵。
这件事只是在怀疑中，应该是不能对外人说的。
秦瀚也看出来了，今天的蓝爵很奇怪，一直在等林普说话。
其实，蓝爵和他已经基本确定，那个轮胎上有几个是被人提前割破的三角口。
只是下雪路滑，加上一个远光灯导致的车祸是个巧合。
看来割破轮胎的人，当时也是害怕，不是想要车毁人亡的。
秦瀚说完，林普也看着他们。
三个人都感觉到，夜晚的冷风已经从薄薄的玻璃渗透过来了。
电水壶一直在加温，飘荡的热气也不够三个人取暖的。
秦瀚都感觉自己盯着林普，眼睛都酸了。
林普看着那幅图。
“秦瀚，你说贪欲也是对的，明知道难为，还去做，不是贪欲是什么？”
“嗯？”秦瀚不知道林普说谁。
“乔叶馨是个好女人，好女人就会有人爱，可惜了……好人都走了，留下的都是不会说话的墓碑。那些去看他们的人，是去看什么呢？
我知道，在桥上的那场车祸还有一个漏点，司机没有看到那辆大车也是在躲避什么，如果你们再去看监控就会知道，大车司机在上桥的时候，有辆皮卡车开着远光灯刺激到了他的。
蓝爵很遗憾啊，有的人总会因为心里的贪欲撒了谎的。”
“你怎么知道的？你去问了那个司机？”秦瀚一脸疑惑地问。
“嗯”林普点个头，王安也是被一辆皮卡车弄伤的。
蓝爵听林普这样说，就知道林普还是有门道的。
临走时，蓝爵和林普要了他画的图纸，包括天芒星的那张。
蓝爵和秦瀚走到门口那，蓝爵又问了一句。
“林普，以后我还可以来这里喝茶吗？”
林普没说话，只是点头。
蓝爵和秦瀚关上门，站在夜空下。
被城市的灯光映射的青黑色天空上有些光晕，墨黑的天空上都是星星，大大小小的不相连。
从底下向上望，就像个一直不回头的美丽女人，她黑黑如绒布的长头发，点缀着无数颗亮晶晶的珠宝。
蓝爵抬头望着，秦瀚也学着他。
看不到月亮的秦瀚，很奇怪的问：“蓝队，两颗芒星出现会是什么组织吗？”
蓝爵不说话，只摇了几下头，摇了几下酸涩脖子，沉默的向前走。
秦瀚在他后面跟着，也学他摇着头，嘟囔着说:“这免费茶喝的，怎么取完了经也学会了摇头呢？”
蓝爵等他一步，挥手敲了一下他的头说：“茶不好喝吗？你不觉得今天的林普话很多吗？”
秦瀚点头说：“好喝，就是喝的有点噎得慌，一会人类就要灭绝，一会又杞人忧天的担忧谁，还说自己喜欢地洞，盗墓的事。”
蓝爵鼻子里“嗯”了一声后说：“明天去乔叶馨的墓地去看看，顺便也到王佑里的那也看看。”
墓地也能顺便？是要约局吗？秦瀚不敢问。
“是不是没听懂啊？”蓝爵问他。
秦瀚呆楞了一下，笑嘻嘻的说：“你不是说要去看王安嘛，怎么又说去看墓地呢，难道躺在那的人会和你说点什么？还是你也喜欢盗墓啦？”
蓝爵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秦瀚，故意用阴森森的声音说：“我看你是看鬼片多了，明天我会邀请王安一起去看她的父母，顺便和他们聊聊天，说说你是怎么调查他们的，让他们死不瞑目。
当然你要准备些东西，一起去聊天得带点礼物。”
和死人聊天，他可不敢。
秦瀚吐了下舌头咽下半句话，他是想问，先去看谁呢，要和谁聊天呢。
秦瀚挠着自己头问：“嗯，好吧，头，你说金哲礼的孩子真是金逸？我总感觉我们一直在一个圈里转悠啊？”
蓝爵歪头瞧了他，说：“这话问的还差不多，林普今天晚上就是要告诉你，他身边的人都有病了。”
蓝爵想到王佑，他有种感觉王佑也是病了的。
蓝爵又问：“你有想过他说的那个喜欢《蜀道难》的人是谁？”
秦瀚摇头说：“听他说的，我都觉得自己上学那会白学了，什么猱是六耳猕猴啊，什么贪欲啊，还有难再回来呀，我真说不准他说的谁。”
蓝爵心里是有个人的，这个人就像林普说的，回来后和以前还是一个人吗？
蓝爵说：“明天去看王安，你也让她读读《蜀道难》试试。”
秦瀚说：“哦，是王安啊，也是，她回来后可不就不一样了。”
蓝爵又想打他的头，伸了下手见他躲得很快就算了。
他还是很喜欢秦瀚爱问话的习惯，就说：“还有啊，你相信他说的，他进去王佑里家什么也没拿的话吗？”
秦瀚一副了然的说：“哦，不信！他说的只拿了一本什么都没写的日记本，也是有问题的。”
秦瀚咂咂嘴，佩服的伸出手指：“头儿，我说的嘛，你那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装的太假了。”
蓝爵没搭理他的拍马屁，说道：“他说了，那上面有写过字的痕迹……应该还有别的吧……他看到的别的是那些借条……”
蓝爵想到林普说的肖筱，游牧的老婆。
秦瀚问：“头儿，你总说言多必失，林普今天的话可不少，他失言了吗？”
蓝爵摇头，说：“他都是故意失言的。”
秦瀚突然有些委屈地说：“蓝队，你为什么不让我也叫你师父呀？和你在一起我都学到了很多东西，你把我当作孩子一样的带，对我不藏不掖，教会我观察就是我师父呀。
蓝队，你有老李头，我有你，也算个传承呀？”
蓝爵没太想说这个问题，他快走了两步。
自己是李佳鑫一手带出来的，在做事情的时候多少都有点翘尾巴，有时候不踏实，会错过微小的细节，一些瑕疵里都是李佳鑫耳提面命的告诫，自己才有了今天。
他不想秦瀚也和自己一样，会因为他的教诲忘了他自己原有的直觉。
秦瀚知道蓝爵是心疼他的，可是他也想到处去炫耀自己的师父是谁。
“师父……我可不可以私下里这样的叫你啊？”秦瀚说着，还撒娇的跑到蓝爵前面做着鬼脸。
蓝爵不搭理他，但也没说他。
“师父，你让我去查了王佑，哎？那个去医院工作的金哲礼是不是也是要找王佑换个什么心脏的啊？”秦瀚跟上蓝爵，嘴里嘀咕着。
“说点正经的，你都查到哪些了？”蓝爵又敲了一下跟上来的秦瀚的头。
“嗯，查到了些，正想跟你汇报呢。
他的导师是个国外的什么学术组织的，是和一群医学界的神秘大佬们走得很近，都是新人类学的。这个导师是某岛国的，获得医学诺贝尔奖的人，他们有个i什么s的团队，就是基因重组研究团。
对，是团队，他们是某岛国大学的，正向世界卫生组织申请什么改变人类基因的研究呢。”秦瀚艰难的用语言转换自己查到的知识。
“嗯？又没了？你有没有查到这些人都和哪些组织有关系？”蓝爵问。
“不好查呀师父，人家都是搞科研的，要是能让我查到了还叫神秘的科学吗？”秦瀚委屈地说。
“倒也是，你学的知识局域有限，一个《蜀道难》你就傻了，你就多注意王佑都和谁接触吧，他只要和什么器官组织有问题，咱就和他喝茶。”蓝爵狠狠地说。
秦瀚知道，蓝爵这是在生林普的气。
和人家谈了半天，听人家讲了猿猱就都傻了，结果问题全又回到了起点，回到了王安家车子自燃的时候。
最难堪的是，还让人家又给添了一堆。
蓝爵气呼呼的走两步，嘴里念叨着“生活就是一团麻”后转过身说：“还有啊，你要重新去查和王佑里他们有关系的人，特别是尚静的人群。嗯，王佑这块我去摸底，你先把尚静的圈子摸排一下。”
秦瀚在蓝爵摇头晃脑的身后学着，见蓝爵走远了才敢偷偷的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