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是心动
“诸位同道们，我们的济慈会就是要广济天下苦难者……”
定光的慷慨陈词，说得下面的倾听者个个面色潮红，拍手称快。
那老道人的眼神也越发明亮。捋着胡须，暗自揣度。
这老道人便是准提的一具化身，靠接引道人成圣后所创的“应身法“，化出，实力极其低微，足以瞒过三清目光。
本想着笼络一批人才去西方，顺便尝试挑拨一下阐截两教的关系，不成想发现如此良才。
“这讲义的才能倒是与老道甚为匹配啊，说不定今日老道便要得一佳徒，传授衣钵。”
定光讲完，得到场下热烈的赞颂，有几位修士当场决定加入济慈会，做济慈会的外围成员。
“好好好，这济慈会也是好组织啊……济慈，与我西方理念颇为接近。”
准提越看越满意，待人群散去后，使了点小手段，将定光拉入幻想中。
定光正要打道回府，恍惚间，便来到一处奇异所在，周遭怪景瑰丽，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坐于山崖之上。
定光心中警惕心大起，上前问道：“晚辈乃是上清门人，误入秘境，惊扰前辈，不知前辈可否将晚辈送出去？”
准提笑笑：“哈哈，好孩子，莫急莫急。”
“此乃我大梦秘境中，你能来此，便是与我有缘。我看你气息深处，阴阳气紊乱，长此以往恐伤了性命啊，可是天性所致？”
“来，我传你一方妙法，可解你忧患。”
“啊！多谢前辈，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两人推脱一番，最后定光还是诚惶诚恐的接了过来。
定光面上感恩，心里警惕感直接拉满。
“大师兄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人一见面就送我经书，有大问题！”
定光翻看了几眼经书，发现立面内容虽然古怪，与正宗法门不同，但也大有玄妙在。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西方法？
嗯，这里是上清峰，在师尊眼皮子底下，行凶是没人敢的，哪怕他是西方的圣人也不行！
定光小心翼翼问道：“前辈可是西方大能？”
准提含笑点头：“不错，我来自西方，乃接引道人麾下龙萨，专修大梦真经。”
“你我因机缘聚，当因机缘散，孩子我们会再有缘起的一天。”
准提的话语越往后越显得宏大，最高直接浩瀚到无穷高处，定光猛然惊醒，耳边好似还有余音残留。
“不知道他的目光还有没有注视这里，还要做戏！”
定光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感恩戴德地说道：“多谢前辈传法，救我性命，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太清宫里的准提道人明面上正在论道，心里已经在盘点此次收获。
“不错，还真挑拨了一部分人，还有一位合适的传人。”
准提从没想着直接拿下定光，他需要一个真传，而不是奴隶，强行度化没意义。
细水长流嘛。
准提很自信，只要他修了西方法，早晚有一天要入我西方门。
殊不知定光已经在思考如何在不被察觉地情况下上报师门了。
视线回到同时进行的论战这边。
地藏一句话，便让多宝、广成子等人哑口无言。
“风动还是发动……”
玄都皱着眉头，已经陷入苦苦的沉思中。
青阳子摸了摸正在他怀里酣睡的婵曦，悠然道：“依我看，风也动，发也动。”
“你的下一句是，依我看不过仁者心动。”
地藏紧接着就说：“在贫道看来，人心动罢了。”
两句话几乎前后脚说出，让在座众人都愣住了。
就是早有准备的弥勒等人也目瞪口呆。
弥勒张开了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场论战可是他们精心准备，就是要打出西方八百新法的名气，为日后西方教彻底脱离玄门铺垫。
地藏虽然名声不显，可悟性在西方弟子内绝对顶级，他这感悟，连两位师长都称赞。
可这青阳子，他凭什么？！
难道东方早在提防我们了吗？青阳子就是专门参悟西方法等待这一天？！
地藏郑重行礼，说道：“还请师兄赐教。”
青阳子淡然一笑：“无他，只是我从你们之前的论战中发现，你们过于看重所谓的‘心’了。”
“西方一直讲空，一直讲无，可没有‘有’，那么无就是虚无，失去了意义。”
青阳子捏了捏婵曦的小耳朵，继续道：“那么从哪里得来‘有’呢？当然是从‘他者’处来。”
“‘他者’就是参照，也就是你们一直存续的这个洪荒世界。”
“世界是永恒在动的，所以我说，风在动，发也在动。”
“你们所谓的心动，只是跟着风与发在动罢了。”
青阳子一席话，不但彻底说得西方众人哑火，连太清宫里的准提和接引都动容。
接引无言，准提感慨道：“上清师兄，好福气啊。”
“哈哈哈哈哈——”
灵宝天尊没说话，但心里的喜悦抑制不住，
“咳，小徒顽劣，还请二位师弟不要见怪。”
元始天尊缓缓开口，把之前准提道人的话又给他送了回去。
准提好气，但没有反驳的话头。
地藏恭敬感谢道：“多谢青阳子师兄指点，师弟受教了。”
此时的地藏心中似有所悟，朦胧的道韵已经在身上酝酿。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青阳子一句偈语，如同给了地藏一记当头棒喝。
他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双手合十，盘坐于地，身上金光大放。
“多谢师兄指点。”
片刻后，地藏睁开双眼，距离大罗只有一步之遥，直接跪倒在地，叩拜青阳子。
青阳子起身，坦然受了这一礼，开口称赞道：“目前看来，西方弟子中，你当为魁首。”
“多加勤勉吧，只是行进路上莫忘了本心。”
这场论战最后以青阳子的乱杀告终。
西方不愧是西方，面皮这块他们是真不在乎。
一场大败下来硬是面不改色，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待了三天，才不甘离开。
青阳子跟在三清身后，送别了西方众人，与灵宝天尊在道德与元始欣慰的眼神中回到了上清峰。
青阳子早就迫不及待了。
“师父，婵曦这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