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计划

得知面壁者要来，褚良自然是很高兴的。

自从十年前转型，虽然他的工厂不再生产娃娃，但作为那个时代最前沿的厂家，他们的仿生技术一直走在前列。

过去的这些年，连绵不绝的订单让仿生技术又有了巨大进步，他的资产也快速膨胀。

但没人不喜欢赚的更多，面壁者来肯定是有任务交代的，还肯定是投入巨大的项目。

但他万万没想到，罗辑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们现在还生产娃娃吗？”

在确认自己没听错后，他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罗辑先生，我们已经很多年不做那个了，现在我们都是为太空事业做贡献的正规厂家。”

罗辑看到褚良诡异的表情也感觉有些脸热，但还是继续询问：

“咳咳，我当然知道你们是正规厂家，不过.....你们不原来是生产那什么的吗，我想知道现在你们还能不能做出来，技术水平怎么样。”

褚良被弄得一头雾水，他不清楚罗辑问娃娃怎么样。

难道是面壁计划？不可能啊，难不成还是罗辑自己要....不至于吧？

他想不通，但还是老实回答：

“做肯定没问题，罗先生，你就是让我们做个真人都没问题，至少从外观和质感上绝对挑不出一点毛病。

毕竟我们也是老牌...咳咳，总之我们肯定是没问题的。

如果您想要，我们马上就能...”

褚良差点就说出自己是老牌娃娃厂商了，不过回想起来他其实还有点自豪。

毕竟当年最巅峰的时候他的产品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远销海外，转外国人的外汇。

罗辑听出了他没说完的半句话，连忙解释：

“不是我要，我是想知道如果你们恢复娃娃生产，大规模生产，品质做到类似真人，还要有一些简单互动功能，能不能做。

要是能做，大概成本是多少？”

不是他自己要，还要大规模生产？

褚良皱起眉头，其实他不太愿意做娃娃了，毕竟现在出口给太空工业赚的钱比娃娃高得多。

但这是面壁者的要求，他肯定是要回答的。

盘算了一下这些年的原料价格和人工费，他大致得出一个价格。

“4万美元？”

罗辑听了没再说话，低下头思考什么。

褚良还以为罗辑是嫌价格高，赶紧解释：

“这个价格是要做到真人水平的报价，就像您说的互动功能。

像活动关节、静音伺服电机、自动电脑、还有...额，总之就是其他的仿生器官所以价格这么高。

如果您的要求低一些、十年前的那种就便宜得多，不要动的五千，四千美元也是能做到的。”

仿生器官是啥罗辑自然知道，但是他思考的问题不是太贵了，而是太便宜了。

根据调查报告，百分之四十的人群平均储蓄在6万美元左右，娃娃价格太低并不好。

想了想，他再问褚良：

“如果、如果要把娃娃具有一些家政机器人功能，比如打扫卫生、炒菜什么的，噢，再加上伺候婴儿、老人功能，大概要多少钱？七八万美元能做出来吗？”

这么多要求？

您这哪里是娃娃，这分明是能*的服务机器人啊！

扫地做饭照顾孩子老人，这些功能完全不是他能搞定的好吧？

他的工厂专业是仿生，是外表和体感，可不是人工智能啊。

褚良面露难色：

“罗辑先生，您说的这些已经不是我的工厂能做的了。

技术上来说我了解一些，虽然没人做这方面研究，但是据我所知，空间站的机器人已经能拿着焊枪修飞船了，所以问题应该不大。

就是价格...我认为不太可能少于十万美元。”

十万美元还是往少里算的，实际上算上研发费用、工厂建设、必要盈利，怎么也不会少于十五万，二十万美元都不夸张。

就算不要研发费用，只算生产成本，十万美元也就刚好不亏本，想要靠这个赚钱是不可能的。

七八万美元？那卖一台就亏一台，谁经得住这么耗?

虽然罗辑有预料自己的要求太高，价格可能会提高，但是没想到这么贵。

至少十万美元，估计坐下了要十几万，价格和一套房子差不多了。

他还想问些什么，却发现褚良已经不那么热情。

这是肯定的，罗辑的意思他已经听出来了，这么高端的东西要大规模普及，利润肯定被压的极低，没利润参与什么？

对于他来讲，经营好现在的仿生材料工厂就足够了。

罗辑再说什么，而是问他手里的娃娃设计资料愿不愿意卖。

褚良自然没什么反对的，这些资料已经封存多年，除了浪费硬盘没有价值，仅仅开了个意思的价格就卖了。

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罗辑没停留太久，离开了东湾。

虽然褚良不愿意做，但是自己也不是没有捞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这件事还是要进行下去，不过还得了解一下。

这里面涉及的技术比较多，需要有一个各方面都了解的人来做，这就需要PDC了。

他的飞机刚刚落地，PDC拍给他的人就到了。

马廷，前工业部副部长，信息化办公室主任。

他是机械专业出身，对电子、人工智能也有了解，几乎各行业都知道一些。

虽然不是研究型的人才，但是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对接各方面工作，把准研究方向。

草草打了招呼，罗辑就说明了他的任务。

马廷一开始有些错愕，但很快表示去调查。

他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给罗辑交上了一份分析报告。

针对多用途家政服务机器人（至少那些科学家一点也不想把这东西叫做娃娃），马廷联合相关专业的研究员和业内人士，做出了综合评估。

技术难度上，主要涉及人工智能、数据库、静音伺服电机、仿生组织。

实际上这都是已经成熟的技术，只是没用在“家政服务”上。

二十多年前，各国就已经开始了机器人研究工作，当然那个时候的用途是战争。

后来这方面的研究被用来做太空机器人技术，已经应用多年。

当然价格是不便宜的，都是百万美元级别。

如果是投入市场，家政服务使用，技术要求就能低得多。

伺服电机的精度要求可以大幅度下调、不需要航天级的0.1毫米。

骨架也是，硬塑料就行，用不上要求承载400公斤以上的合金材料。

最后算下来最贵的实际上的仿生外表。

要模拟出温度变化和真实触感的皮肤可不容易，这样一套仿生皮肤的价格不必其他技术低多少。

最后算下来不算研究成本、人工费用，生产价格不会少于九万美元。

说实话，这个价格让罗辑颇为意外。

成本依然非常高，但是已经快要达到大致可以接受的水平了。

九万美元，按照目前的汇率大概是五十万，说实话真不高。

这个时代因为通货膨胀和太空工业工资上涨，人均月收入基本上已经超过一万五千，五十万真不是太高。

而且因为票券少，花钱地方也不多，五十万只要再节俭一些也不是不可承受的。

毕竟现在因为大规模计划制，住房大多数都是分配，能支配的资金大大增加了。

但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产能。

现在大多数产能都被拿去搞太空工业了，要建设足以供应几十亿人的机器人的工厂....这不现实。

现在火星的加速器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几乎已经榨干了所有的产能，一艘又一艘飞船下线，然后源源不断地飞向火星。

哪里去抽调人手和资源来建设工厂呢？

罗辑犯了难，不过马廷倒是提出个不成熟得到建议。

“罗先生，其实我们可以让他们自己来建工厂。”

“谁？民众自己建？”

他被马廷的提议惊到了，现在人的标准工作时间已经提到了十个小时，更别提加班，他们还有精力去自己建，这不是天方夜谭？

但马廷还是继续说下去：

“我们可以对外宣布这个计划，然后号召民众买股票，除了钱以外，业余时间去建设工厂也能提升股票份额。

然后股票的话可以作为购买机器人的折扣，最高可以半价。

不，甚至我们可以评劳动标兵，奖励他一个不要钱的。

这在其他行业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的话...或许可以试一试。”

马廷的计划听起来似乎非常不错，但是罗辑还是有疑问：

“仅仅是他们参与建设工厂，我们省掉的钱也不足以弥补折扣吧？这亏本太严重也亏不起啊。”

罗辑的疑问没有难道马廷，反而他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他微微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罗辑先生，您可能因为常年在外忽略了一些事。

现在全世界为了太空工业都或多或少的计划制，原料的价格可能并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高，而且价格并不意味着全部。

您是华国人，您应该明白的。”

罗辑恍然大悟，对呀，现在的物价哪里是价格就能衡量的。

在计划制下，价格是人定的，并不是实际的价值，很多时候并不一定非要按市价计算成本。

罗辑眼睛亮了起来，用力一拍马廷的肩膀：

“你是个天才，娃娃，不，家政服务机器人的项目就交给你了，我要现在就去公布这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