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贾府裁员为什么他们走了

不管是明朝还是清朝，传统文化里，偷试这种事还是女方付出、男方沾光的——这也是一种互认的契约或者仪式，就像现在的办了婚礼没领证。女方肯与贾宝玉偷试，王夫人自认为她儿子沾了便宜，赶紧想办法给袭人和麝月增加“补助”。明写了给袭人涨月银，是从王夫人的月银里添补给袭人的，袭人没有升职就不能直接给她从公用里涨月银；麝月跟贾宝玉偷试那几章，写了麝月家人都在贾府做工，暗写的是说给麝月的“补助”是给到麝月家里了。

晴雯不但借着贾宝玉的名号嚣张，还在贾宝玉提出“共浴要求”时明着拒绝了贾宝玉。贾宝玉过生日时，袭人把惠香放贾宝玉床上，为的是让她留下来，但是王夫人的“耳目神意”都在怡红院，她当然知道贾宝玉跟惠香、耶律雄奴没偷试，所以晴雯、惠香和耶律雄奴都是一样的“罪名”——勾引贾宝玉还不满足他，包括打着贾宝玉的名号在大观园、荣国府嚣张还不付出，这就是狐媚。

贾宝玉和林黛玉的事，贾宝玉明着暗着说了他身不由己，做不得主，也装疯卖傻地闹了几次，都是无用功，最后林黛玉也死心了。

偷试这事也一样，偷试之后贾宝玉就必须负起责任，妾或者侍妾等，就必须留下他们，包括他知道王夫人那边会摆平。整本书里，偷试这事，只在开始那几回，贾宝玉向晴雯提过一次，后边袭人回家、晴雯陪床都没发生关系——晴雯被赶走时，贾宝玉一句话也没说，也多少是知道晴雯肯定要出去的。晴雯一直在攒钱，也一直生着外心，大多也知道肯定要离开的。

晴雯快死的时候，贾宝玉去看她，她说“今日既已担了虚名，而且临死，不是我说一句后悔的话，早知如此，我当日也另有个道理”，也就是说袭人或者说袭人的妈是明白这些事情的，晴雯至死都不明白，贾母并不是真心待她——多姑娘一见贾宝玉就调戏他，只是暗写多姑娘明白、晴雯不明白。贾宝玉不给晴雯请医生，也没留银两，只让袭人把晴雯的东西送过去，是因为贾宝玉对晴雯没有实质的愧疚感——贾琏不但要给多姑娘银两，还在多姑娘假死之后把她安排到尤二姐那边，是他们偷情，贾琏就有一点负责的心。

如果说袭人是王夫人同意的，过了明路的，麝月之类的就是自己凑上来的，王夫人最终不会给他们名分的，贾宝玉是否提用他们，除了看贾府的发展趋势，也要看贾宝玉自己能掌握多少决定权，对于薛宝钗来说，最好一个不留。

而这也给林黛玉提了个醒，偷试就是麝月，所以贾母只让贾宝玉去闹，实质是试探王夫人的底线，王夫人毫不松口之外，还把晴雯趁病赶了出去，让她去外边等死，也算是给贾母的回复了——贾宝玉给晴雯写的吊唁，林黛玉和贾宝玉讨论时，双方都已经明白没有未来了。贾母送薛宝钗的三样礼物，是她跟薛姨妈交换的条件，也就是说，薛姨妈答应林黛玉离开贾府是不差于麝月的——薛宝钗送给林黛玉的是珍贵少见的血燕。

燕指的是商贾，血燕选在危险的地方筑巢实际上最为安全，血燕呕心沥血筑巢也是说对传承很是在意的人家，或者说是历代商贾，商贾世家，并且不在他人屋檐下讨生，自成一体。燕也通盐，雪燕就是白盐，林黛玉是嫁到盐商家里了。海上的悬崖筑巢，也有暗示林如海生前安排好的意思，林就是海，实质是林家在外边找的，通过薛家特别是薛姨妈的女儿的身份把林黛玉嫁过去。雪燕通雪雁，只是由雁(古时认为雁传信，有信)到燕(燕好，婚姻)需要一个转化，就是薛姨妈认下林黛玉。雪雁也是说林黛玉去贾府时候是有婚约的。

晴雯、惠香和耶律雄奴，包括司棋，被赶的真正原因，借贾宝玉的嘴说了出来:位低人强，荣国府内得罪了人。荣国府裁员，这些强势的丫鬟提不上去就得走，不然留下的袭人之类的很难把他们压下去，贾宝玉就在贾府下行时候稳不住怡红院；他们在大观园或者荣国府惹事，也容易让荣国府形成两股对立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