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降落
“什么?”
麦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子弹撕裂了货箱,直接洞穿了其后的石灰墙壁。
然而却没有产生任何鲜血的痕迹,甚至在空气中都只有火药的气味。
克林侧着头,与麦斯化作枪械的手完美错开。
是的,刚才那一瞬间,克林扭开了距离他头颅仅有零点零一厘米的子弹。
这绝对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程度。
麦斯双目看向克林,目光之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此时的克林双目漆黑,看不见任何眼白,一股未知且强悍的气场从他身上不断散发,仿佛在刚才那一个瞬间换了一个人一样。
或者说,另一个灵魂窜进了他的身体。
那对全是漆黑的眸子直勾勾注视着麦斯,好似要把他的灵魂从肉体之中拽出来。
察觉到危险的麦斯第一时间选择了后撤,可惜还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一个无形的东西伴随着空间的波澜飘飘然落到了麦斯的肩膀上,一眨眼的功夫,竟然窜进了麦斯的颅骨之内,直入他的大脑。
“什么东西?!”
麦斯大惊,还没等他继续说话,突然之间一股难以忍耐的剧痛贯穿他的整个大脑,刹那蔓延到了他身体的各个角落。
“啊——!”
这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使得钢铁之躯的麦斯躺在地上抱着脑袋满地打滚,化作各种刀斧利刃的双手不断敲击着他金属的头颅,却没有丝毫将剧痛转移的趋势。
谁能想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形势居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逆转。
克林在一旁冷冷地注视着麦斯,克林伸手朝自己胸口抓去。
咔嚓——!
哗啦啦——!
手掌宛如一把利刃,一下子就刺穿了克林自己的胸膛,可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疼痛的样子,反而很舒畅一般,仰头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他手往外一扯,一颗拇指大的墨绿色液体小球被他从体内扯了出来,连带着的还有一些肉体组织。
不过克林并没有理会这么多,他将液体小球仍在地上,猛然一踩。
砰——!
顷刻间,巨大的爆炸声从仓库之中乍然响起,墨绿的毒雾眨眼笼罩了整个空间,强悍的冲击波以及剧毒雾气将整个仓库清空得一无所有,连一点残渣都不胜。
当雾气散去,躺在地上打滚的麦斯牙关紧咬,一动不动。
并不是他不在痛苦,而是刚才的毒雾令他无法动弹,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斜上方。
斜上方的位置,克林犹如一尊雕像般,一直屹立在那里,刚才的毒雾与冲击波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使他精神焕发,脸上甚至都恢复了一些血色。
克林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啊~~~”
这嗓音十分空灵,与克林本来的声音完全不同,就像是神明发出来的一样,凡人听后忍不住想要匍匐膜拜。
吐出一口浊气之后,克林走到了麦斯面前,他一脚踩在了麦斯的肩膀上。
砰——!
这看似轻飘飘的一踩,居然直接将麦斯的肩膀踩得凹陷了下去,甚至连他身下的地面都产生了巨大的裂痕。
经历过刚才一系列的折磨,原本嚣张不已的麦斯已经奄奄一息,他的神智已经模糊到了极点,距离死亡只差最后一口气。
而在克林眼中,麦斯头顶的一个数值从50直线下降到了10,见到这个变化,他竟然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san值:10!
就在克林舔嘴唇的下一秒,麦斯突然像是恢复了一般,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他全身上下竟然开始长出各种刀刃。
不过克林根本没有理会这些,即便他踩在麦斯身上那只脚已经被麦斯身上生长出来的长剑刺穿。
等到麦斯完全变成一个由刀剑组成的怪物,克林脸上乍然露出难以掩盖的狂喜,他仰头发出一声于任何生物都不像的嘶吼。
之后他伸出手,任由刀剑刺穿手掌,流出深蓝色粘稠液体。
啪嗒——!
最终他的手掌按在了麦斯的头上,之后一段比久远更久远的咒语从他嘴里念出。
下一秒,世界一片寂静。
麦斯消失了。
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世间……
而克林依然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只是那一股漆黑逐渐从他的双目褪去。
最终他的眸子恢复到了正常,而他整个人向前轰然倾倒。
他晕过去了……
准确来说,他做了一个梦。
或者……这并不是一个梦。
克林不太清楚,大概……也有可能是真实的。
那是一个平静的月夜,一个浑身长着刀剑,双眼通红的怪物被铁链绑在一根捅破天空的巨大石柱上,大海波涛汹涌。
而“它”依旧蹲坐在岩石上,仿佛一切都与“它”无关,“它”眺望着海的彼岸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克林不知道“它”是谁,但“它”带给克林的感觉像是一位主宰,一位离开世间太久的主宰……
克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禁回想起那团血雾,以及那个隐藏在血雾背后的存在……
难道“它”就是那个隐藏在血雾背后的存在?
远远地看着那个所谓的“它”,克林肃然起敬,这一次克林想要上前与“它”交谈一番,至少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克林刚上前一步,整个画面如同镜子被巨石砸中般,咔嚓一声破碎了。
“啊——!”
克林忽然大喊一声。
之后失重感席卷了克林所有的感知,他感到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渊,一直往下降落。
宛若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存在,一直降落着。
慢慢地在这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迷失自我,直到一切的一切都化作虚无。
直到虚无也不复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永久,又像是刹那,那一段令人疯狂的呓语又再度出现在克林耳畔。
“卡奴齐纳——塔克理理!”
“卡奴齐纳——塔克理理!”
……
克林一开始很慌张,直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开始变得习惯,他没有选择再去理会,也没有探究其中究竟蕴藏着什么奥秘,他只是保留着它的存在,就像这段呓语的存在证明着他的存在一样。
两者相伴,一直降落、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