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主子——”
姜韫眼前一黑,忽地落入一个泛着墨香的怀抱。
随后是男人低沉的声音:“怎么回事?”
众人被他的怒意吓得瞬间跪了一地。
谢济狠狠拧眉,这帮人是怎么进的长乐宫?
主子都这样了,没有一点儿眼力见!
他冷冷地瞪了李胜一眼:“还不滚去请太医?”
“是要孤亲自去么?”
李胜只觉得背后一凉,心里头把长乐宫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长乐宫是他带着收拾出来的,所有宫人也是他亲自安排的,怎么也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就害他在太子面前吃了排头。
他正要吩咐人跑一趟,这时,竹七自告奋勇道:“属下去找太医。”
话落,化作一阵风走远了。
怀中传来女子细细的吸气声,谢济一把将姜韫打横抱起,转过屏风,将人放在了床榻上。
接触到柔软的锦被,姜韫稍微好受了些。
她缓缓舒了口气,可下一刻,就被男人猝不及防的动作惊到了。
她瞬间红了脸,拉住男人伸向裙摆的手,低声问:“殿下这是作甚?”
谢济抬手止住她,压低声音道:“别动。”
许是心底还有气,这会儿声音冷冷的,透出几分淡漠。
姜韫被他吓得一怔,不敢再动了,任由男人将裙子撩开。
她这一身皮肉生得极好,即使从前做宫女的时候也不曾忘了仔细将养。
莹白玉润,宛如上好的羊脂玉,谢济对此爱不释手。
此刻,嫩生生的玉腿上一片骇人的紫黑,看得谢济眉头直跳。
这才半天,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怎么弄的?”
谢济抬眸,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女子已泪流满面,鼻尖通红通红的,却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拧眉,心里忽地有些不舒服。
忍着做什么!
谁要她忍了?
谢济伸手捏住女子的下颚,迫使她松开牙齿,只这么一会儿,唇瓣就已经有些破了。
他轻轻替她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板着脸安慰:“莫哭了。”
“殿下……”
她声音实在太小了,谢济没能听清说了什么,只好俯身又凑近了些,他听到女子轻轻的哭腔:“殿下,不要,不要生气……”
谢济的心狠狠一怔,这才意识到许是自己把人吓到了。
他沉默着替人擦干眼泪,低声说:“孤没生气。”
姜韫顺势抱住他的手,一点一点挪进男人臂弯,期间不小心牵动了膝上的伤,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嘶……”
谢济按住她,不让她再动,回首望向画眉,冷声问:“太医来了么?”
画眉早在方才就被谢济的怒火给吓到了,就算进了内室也只敢远远站在一边。
此刻听了谢济的话,如蒙大赦,立马回到:“奴婢出去看看。”
说起来画眉还有些自责,她只听小于子说主子跪得有些久,却没想到会闹到要请太医的地步。
东宫自来有专门值守的太医,竹七脚程快,不过一炷香便带着太医过来了。
张太医候在屏风外,细细地过问了一遍姜韫的情况,斟酌了一下,这才缓缓道:
“良媛主子的膝盖并未大碍,只需取了活血化瘀的药膏,一日三次地抹上几天便可好了。”
闻言,谢济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他安抚地拍了拍女子的背,示意宫人上药。
画眉伸手挖了一点儿药膏细细地抹在姜韫膝上,哪怕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姜韫还是疼得身子一缩。
她嘤咛一声,含着哭腔拒绝:“不要了……过几天就好了……”
她一哭,谢济就跟着沉了脸色,他横了一眼画眉,冷声质问:“你平时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
画眉脸色一白,立马俯身请罪。
“殿下恕罪。”
谢济正欲说什么,就感受到衣袖被人轻轻拽了拽,他回首,就见女子眨巴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他,仿佛只要他再多说一句便要哭给他看。
见谢济没反应,姜韫眨了眨眼,软声撒娇:“殿下……”
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终是让谢济软了心肠,他轻咳一声,淡淡道:“不可再有下次。”
画眉心底一突,赶紧谢恩。
见他态度软了,姜韫趁机央求:“妾身不疼了,能不能不要涂了……”
谢济没理她,反而接过了药盒,伸手挖了一点儿,俯身向她的伤处探去。
姜韫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怔,待反应过来,谢济的手已是按上了那处。
一股刺痛自膝上传来,她倏地白了脸色,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殿下!”
“痛……呜呜”
姜韫不安地摆了摆手,企图阻止那只在她腿上作乱的手,奈何谢济常年习武,只一只手便将她治得死死的。
姜韫又急又气,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脑的涌上来,她不管不顾道:“混蛋!放开我!”
她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外间的李胜听了这话,吓得一哆嗦。
这姜良媛胆子也忒大了吧,连太子都敢骂!
他摇了摇头,似乎已经看到这位刚进东宫的良媛失宠的样子了,他瞟了一样一旁还一脸气定神闲的竹七,有些可惜。
听说这位从前是太子身边的人,也不知今后姜良媛失宠了还能不能再回来……
却不想,内室半晌没有动静,李胜忍不住咂舌,就这样太子竟也没生气?
谢济其实是有点儿生气的,不过再是生气,此刻也没有别的法子。
他沉默着,冷着脸加快了速度,即便如此,手上的动作还是下意识地轻了又轻。
待一通药上完,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就连画眉也被姜韫吓得精神恍惚,深怕她家主子一个不留神惹了太子厌弃。
好在,此时太子看上去并没有生气的预兆,她悄悄地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谢济搂过姜韫,温声安抚:“莫哭了,已经好了。”
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她:“饿了没有,想吃什么?”
他从没见过哪一个女子像她这样能哭的,偏生又十分大胆,两种性格,竟然一点儿也不让人觉得违和。
姜韫紧拽着他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饿,不吃……”
谢济一时也没了法子,她这样子让他也不好多问。
一时,内室只剩了姜韫细细的哭声。
良久,谢济觉得手臂都有些发麻了,他动了动,这才发现怀中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他将人安置在床上,伸手拨了拨女子汗湿的发丝,低声吩咐:“照顾好你主子。”
说罢,沉着脸出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