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清晨敬茶
清晨,鸟儿在窗外叽叽喳喳,床上的两人幽幽转醒,纱帐被撩开,男人率先下床。
他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因为上身没穿衣裳,喝水喝得急难免几滴水渍滚落在胸前。
他也不介意,自己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钻进纱帐里。
“少夫人,来!为夫给你倒了杯水。”
“……什么时辰了?”崔沂婷喝了水,迷迷糊糊还不忘问。
“反正这敬茶的时辰肯定过了,既然时辰过了不如你我再睡会儿。”
“不行!”崔沂婷挣扎起身,“你是儿子没人说你,我可是新妇。起那么晚要被人说是懒婆娘了。”
贺珩哈哈大笑,却是拦着她不让起。
隔着纱帐俩人又闹腾了一会儿,女人用力将男人推开,终于衣着整齐地一把撩起纱帐,离开了床榻,她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丫鬟们应声进来,立刻给二人送上衣裳以及洗漱用具。
这期间,贺珩离开床铺做到了罗汉榻上,刚好能看到崔沂婷站在脸盆旁由丫鬟帮忙洗漱。再看床边,已经站了两个铺床的丫鬟,贺珩心思一动来到床前,一把将落着一点玫红的床单卷了起来。
“公子?”丫鬟们惊呼。
崔沂婷用毛巾擦了脸,问:“你做什么?她们要拿着这个跟老夫人、夫人复命的。”
“你还知道这个?”贺珩将床单卷起来包好。
崔沂婷的脸红了,“你别闹。”
“我不闹。”贺珩将床单用包袱皮包好说道:“老夫人、夫人都不喜欢我,你觉得她们对你能有好脸色?你好不好我心里知道,不用她们假惺惺。”
“……”崔沂婷不敢吱声,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贺珩,毕竟哪家娶新妇这东西不是要给女性长辈看得。
如果没有这东西,若是哪日有人胡言乱语,自己八张嘴也说不清楚,,她有些游移不定。
贺珩可不管这些,家里的妖魔鬼怪他最清楚,如今娶妻,妻子的名声就是自己的名声,尤其她的名声还比自己的好,以前吃过的亏可不能让崔沂婷吃一遍。
他恶狠狠指着两名丫鬟,“看都让你们看了,该怎么说自己清楚。若是有一日少夫人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就重重的罚你们!”
俩丫鬟害怕极了,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崔沂婷没有多事的为这二人求情,只冷眼看着。
“滚出去吧!”贺珩说。
两名贺府的丫鬟离开了新房,贺珩与崔沂婷二人换了衣裳,又用了点心、茶水才准备好出门。但贺珩领着她没有去前院,而是直接进了祠堂。
“先给我母亲敬茶。”贺珩说。
崔沂婷眼中有疑惑,贺珩的生母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淑妃娘娘,现在要敬的只怕是贺府的前夫人。
二人敬过茶,门外已站满了人,包括贺府的管家。
管家脸上带笑向贺珩与崔沂婷行礼,跟着颇有大局意识地说道:“老爷、老夫人与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公子和少夫人快请去前院吧!”
贺珩牵着崔沂婷的手,一边从众人中间走过,一边说道:“祖母、父亲、夫人若是饿了可以先用饭,不必等我夫妇二人,我夫妇在新房里用过了。”
管家垂下头,生怕自己不敢置信的表情惹了这位主。
“再说了,夫人准备的东西,咱们可不敢吃。”贺珩口无遮拦道:“我生母的嫁妆至今还没给我,怕是以为我不敢去衙门递状子。”
管家的头垂得越发低了,这种话他哪敢接。
崔沂婷担心地看着贺珩,想起婚前在太傅府的日子。
那日她从凝心口中得知贺珩去逛赏春楼,还因此被二皇子揪住去了皇帝跟前,并连累二皇子被皇帝训斥。从那日起,崔沂婷被全太傅府的人孤立。
他们可怜她要嫁给一个喜欢逛花楼的纨绔,还将贺珩得罪大皇子的事情怪到了她头上。
等叔婶从兖州府过来,太傅府设宴,崔沂婷成为全场谈论的焦点,其中笑得最大声的就是太傅府的老夫人。
“丫头啊,老身跟你姑姑说了,让她给你挑几个水灵的丫头,她给你挑了吗?”
姑姑站起身应道,“母亲交代的儿媳一定办好。”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她看着崔沂婷,脸上带笑道:“那贺家的大公子轻浮浪荡,你嫁过去若是能拢住他的心就好好过日子,若是不能拢住他的心,就早早诞下子嗣,后半辈子也算有靠了。”
姑姑连连点点头,对崔沂婷说:“快去谢老夫人,她说得句句肺腑,是把你当作自家孩子疼。”
崔沂婷上前拜谢,重入席后,她看到了叔婶脸上的心疼。
守孝的三年里他们相处的时间很少,在外人看来没有多亲近,但即便没有多亲近,眼睁睁看着小辈去跳火坑还是不忍。
“这桩婚事……”叔叔忽然开口,被婶婶一把按住,二人齐齐看向他们亲生的女儿。
崔兰婷与父母对视,说道:“姐姐跟未来姐夫还是有几分缘分的,相信等她嫁过去定然能过得很好。”
因为堂妹这句话,叔叔婶婶本来想说的也给截断。
崔沂婷不知道叔叔想说什么,直到出嫁的前一日她才知道叔婶知道了真相,尽管不同意这桩婚事,也极力做到了能做得一切。
婶婶代替母亲给她送压箱底的东西,那东西关系到洞房花烛夜,也关系到他们夫妻以后的日子。崔沂婷红着脸收了,倒没扭捏作态。
看着这样的侄女,婶婶满脸歉意,道:“沂婷,你也是无妄之灾。原本他们定了让你堂妹去跟那花花公子结亲,但你堂妹不愿意,就跟那个叫妙晴的姑娘里应外合,算计了你。是我们对不起你,是我们没教好女儿。”
崔沂婷沉默不言,她是有预感的。
那日崔兰婷故意在半路拦她,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婶婶抱住崔沂婷,哭道:“当初就不该让你妹妹代替你来太傅府,本以为她会学些大家闺秀地仪态,长长心眼和见识,谁知竟是这龌龊手段,可她也没有办法,谁会愿意嫁给一个浪荡子呢?”
崔沂婷被贺珩握着的手汗津津地,她没有松开。到了这个陌生的家庭里,身边的男人就是她的依靠,她的大树,
至于以前的那些,她只当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