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错了！真有大海船！
「不。我们的船不停靠刺桐港。我上车后会指示方向。」
四人下搂后，果然看到一辆欧式双马马车停在大门外旁边。
除了马车伕外，竟然还有四名带刀的仆人骑马在旁边。
「请两位贵客上车。」
这辆马车很贴心地有脚踏板。
公主也很轻易拉着扶手上了马车。
坐在车上时，保罗夫妇两人仍不断找话题与公主交谈。
汤马士也只得偶尔回答几句，敷衍一下。
「出了城门，前面路口左拐。」他一面接受着小昭指示，一面指示坐在车厢前的马车伕。
「大人，那不是往港口的路啊？!难道咱们不是去刺桐港？！」
「按照这位大人的指示走吧！」保罗适时出言。
马车伕一路按着汤马士指示，却是夜里调头北上了。还好车上挂了灯火，四名仆人也提了灯笼，骑马护在马车前后。否则这夜路真不好走。
「汤马士大人，我们是往莆田方向走吗？」保罗对泉州附近也熟悉。
「不。」汤马士摇摇头一笑。「前面有十里拐向右到海边去。」
「啊！」
保罗知道那边多海湾小岛，隐秘得很。真的常有走私船出入。反正海岛众多，随便找个无人岛停靠，官方根本不知道。
但这里有风险，曝露在海盗面前的机会也大。他家是绝不敢走这条走私水路的。
因为他家是外来洋商，不比蒲家世代居住本地，有坚强实力后台。
海盗豪强要搞他家的商船，他真的没办法扺挡。
目前他也只有侬靠蒲家的势力，利用蒲家的船队为他运货到天方(印度)和中东大食那边，再由威尼斯船队转到法国。反正他掌握欧洲客户，只要货物能平安到达，还是好几倍的赚头。
自家设立船队这种主意，他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现在这位汤马士骑士大人和波兰公主说他们自家能有从欧洲到这里来的大海船，本来他半信半疑。
但他们竟然真的是要到这种隐秘海湾去。
真有大船？！
说不兴奋那是假的。
金澄澄的金币山和银币山就在眼前了……
「尊贵的公主，请问你们接下来的日子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保罗小心试探：「我跟蒲家有点交情。据说他们是有能耐可以接触大宋皇帝的。你们……」
「好啊！好啊！」公主欢喜地表示。
汤马士不置可否。
呵呵。
到了海边。
这里是一片浅滩。马车远离沙滩停下。
「下车吧！」汤马士率先下车，又牵拉着公主的玉手，扶持她下了马车。
明月当空。
漆黑的沙滩只传来阵阵浪声，还有远处海风吹来海洋的味道。
一切和汤马士得到的记忆吻合。
浪涛汹涌。
在汤马士自己的人生里，这还是他首次面对海洋。
更别说是公主了。
「这.……这里便是海了？」她忍不住惊喜地问。
还好她这一声惊叹是以波兰语发出。
「……」
但身边的保罗夫妇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你俩不会是合着骗我们送你俩来海边游玩吧？！
「大人，请问你们的船……你们……？」
保罗有点急了。
「不用急。」汤马士淡然举手向前一指：「看！这不是来了吗？」
众人极目看去。
漆黑海面与黑夜几乎完美融合。
若非月光被海水反射泛光，几乎分不出海与天。
「在那？在那？」保罗忍不住跑向海边。兰茜连忙提起裙摆跟上。
两位仆人连忙也跟上。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焦急地又望望海面远处，又不时回头疑惑地望向汤马士，搞得公主也忐忑不安地看向汤马士时，忽然一名仆人举手指向前方大海：「看！有船桅。」
果然，在黑暗幽深的水平线尽头，一支船桅突兀地冒出头来。
接着是笫二支船桅、第三支船桅。还有一片白帆。
几片白帆上明白的大大的日耳曼黑十字白底旗号。
「帝国的船？」
保罗惊愕了。
竟然是神圣罗马帝国条顿骑士团的旗帜！
但想一想果然也对。
波兰在黎凡特地区没什么影响力。
但条顿骑士团总部在耶路撒冷王国的阿卡。
这位日耳曼帝国来的骑士当真有能耐！
保罗脸色更恭敬了。
慢慢地，随着大海船向岸边靠近，整整一艘大盖伦船出现眼前。调低的船首，延长了的船身，船身更为修长及狭窄，方型的艉楼。五根桅杆。还有船身上一排排被半掩盖起来的炮门。
这是一艘威尼斯式盖伦帆船。但却比真正原时空的威尼斯式盖伦帆船整整大了三分一。
保罗夫妇远远看着它，虽然它没有靠近在眼前，却已给人一种无形巨大压力。
盖伦帆船最早在16至18世纪期间被欧洲多国所采用。
盖伦帆船可以说是改良帆船以用作远洋航行。它采用了被调低的船首，以及延长了的船身，令它在水面航行时有着前所未有的稳定性。
盖伦帆船的独特构造更减低了其前舷的风阻，航行速度得以提高，亦易于操舵。
比起旧有的帆船，盖伦帆船的船身更为修长及狭窄，再加上它以方型的艉楼取代传统的弧形船尾，令它比旧帆船更为适合远洋航行。
而它的重量也是其独特的地方。盖伦帆船出现之前，一般的远洋帆船重达1000吨，例如15世纪盛行于地中海的三桅或四桅的克拉克帆船，而盖伦帆船只是重500吨左右，令速度比前者更快。此外，盖伦帆船拥有十分坚固的船身，令它适合于远洋探险、远洋贸易及海战等多个不同方面的范畴。
最重要的是，它的生产成本旧有的帆船便宜，生产三艘克拉克帆船的成本可以生产五艘盖伦帆船。盖伦帆船被制造出来的年代，正好是西欧各国争相建立海上强权的大航海时代。所以，盖伦帆船的面世，亦对欧洲局势的发展有一定影响。
这是目前这个时代从来未出现过的先进远洋帆船。几百年后才会渐渐出现不同国家型号的克拉克帆船并发展出盖伦帆船。
「啊！」众人惊叹：「好大的一条船。」
公主也惊喜地望向汤马士，眼神流露：「哈！你还真变出了大海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过多久，两批人从大船上降下小艇，划小艇靠岸。
「我的人来接我们了。」汤马士：「天色太晚了。也请你俩早点回家吧。」
保罗那里肯走。
这年代他那里见过么大的远洋大船？！
北欧的一、两百吨单桅寇克船或寇格船（Cog）已经是纵横北欧沿岸最先进的了。后来他坐上了威尼斯船队的大船到了中东黎凡特，才知道阿拉伯人的寇克船更强大。到了远东大宋这里，所见都是巨大的多桅直硬帆多层福船、广船，更是叹为观止。
至今才看到一艘欧洲帝国来的秘密战船，怎不令他心痒难当。
便是作为爱国的法兰克人，也要去看一看日耳曼人的海上秘密武器。回国后作为谈资，向人吹嘘，甚至传到法兰西国王面前也有可能。
「汤马士大人，这……这么大的海船。我也生平未见。我们可以上船参观一下吗？」
「嗯……」汤马士迟疑了一下：「今夜天色太晚了。要不……明天再来？明天我们回请你们一顿午餐，然后再来上船看看？」
「啊！那太好了。」保罗：「明天早上日出后，我再派仆人驾马车到这里来接载两位贵客？」
「可以。」
这时沙滩边上不起眼的一角丛林里，有一名军士提着一个明亮的灯笼走了出来。
军士高大的身躯和腰间的长剑作不得假。
这是一名日耳曼士兵。
保罗和几名仆人都不禁提高警觉。
士兵大步站到汤马士面前，以一手触胸行军礼。「汤马士大人，请跟我来。」
原来沙滩一边有一处人工以巨石堆成的简陋小码头。小码头一直延伸出海岸深处。
汤马士回身向两位客人行礼：「再见了。」
公主也腼腆地告别。
「再见。」两夫妇连忙行礼。
眼看着士兵带领着汤马士和公主站到小码头大石堆上，两夫妇再无懐疑。
对于公主为什么似乎对大船有点陌生惊诧，他已经脑补出了很多解答。
晕船。
汤马士大人他没有说出全部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