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稠密星际介质
有了新思路，1号新主力舰的制造，进度果然加快。有了一艘无人驾驶智能战舰作为物料提供。蜂巢运输舰携带的物料则不必动用了。解除桥接的蜂巢运输舰，各自回归自舰在舰阵位置，继续向岚缇域超高速巡航。
舰队的事务虽然繁杂，在舰员们的努力，乘员们的配合下，处置的还算良好。战舰内世界的秩序，大体是稳的。各种麻烦虽说层出不穷，积极乐观，豁达开朗的情绪和气氛仍是舰队的主流，舰队条例也起到很好的屏蔽作用，遏制了各种不良事态的膨胀。
在舰队执律部看来，舰队内部的人际纠纷，归根结底是个别人境界低下，恣意妄为造成的。不敲打这样的人，任其作为，他能把战舰搞成自己的独立王国，把其他人都变成奴隶。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舰队是太阳文明的远征队，是太阳文明的巅峰战队。坏蛋休想破坏。
舰队司令部的精力，大部分是聚焦在舰队的战斗力上，航行的安全上。在技术上有创新，在战略上有创意，是舰队努力追求的。毕竟，岚缇域的厄贝家族，不会一百年蒙着被子睡大觉。人家的技术也会创新，战力也会提升的。必须坚持这样的前提，来策划入侵作战。令可高估对手，打起来用劲过猛，把敌人打的稀烂。不能低估对手，打起来晕头转向，自己损失惨重。
为了拿下岚缇域霸权，舰队的侦察是多重的，全方位的。在远航前，仙域舰即已经折叠空间通道，秘密飞向岚缇域，对岚缇域展开战略侦察。舰队启航后，更是为保障航行安全，派出大量微型探测器，前出，旁出，侦察太岚航道的通行状态。对广阔的空域，进行实时状态描述。对可能出现的敌情，拟出对应的打击预案。
舰队的侦察之眼，电磁扫描，从未停歇过。舰队的情报分析，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巨量的侦察数据，够任何团队，没日没夜的归纳，分析了。好在战舰的智控系统，有着强大的计算能力。舰队的数据工程师也有强大的建模能力。
伴随着舰队的疾进，太岚航道的虚拟影像越来越实在，越来越拟真。飞过的空域，即使会有变化，舰队对其的了解也是足够支持安全返航的。
未经的前方空域，也不断得到拓展。在观测数据的基础上，又添加了微型探测器采集到的更详尽信息。绿豆的名声，在舰队可是大的很。可以说是小无名英雄。因为它真的很小，就是绿豆那么大。连那双小眼睛，也跟绿豆上的种脐神似。
因此，当舰队科技部发现太岚航道前方空域，存在稠密星际介质，立刻在舰队司令部引起震动。舰队参谋部，舰队科技部紧急制作了应急方案。两个部门，有着相对独立的情报收集系统，干同样的事，侧重点则有不同。舰队参谋部侧重打仗。舰队科技部侧重发现宇宙的奥秘。这回，舰队科技部显示出了自身技术上的优势。
收到报告，兆芾高度重视，立刻召集两边的团队，在舰队司令部的小会议舱会议。艾伯特，李白善带着各自的队伍，各在一边，兆芾主持会议。会议桌没有放出来。椭圆形舱室内的中心空间，用来展现全息影像。
先是舰队参谋部陈述，再是舰队科技部讲。最后留在舱中的太岚航道全息影像，顺理成章的就是舰队科技部制作的。当然，要调出刚才展示过的舰队科技部的全息影像，也是很方便。但会议中通常不会那样做。因为效率优先，多余的动作会被差评。
“斩星舰三天后，就要飞入这团，弥漫广阔的稠密星际介质。说说怎么办。”兆芾说话，见两边都不作声，就又开口道：“不会是，特地来把难题扔给我。看我是神仙，当我是冤大头。”
艾伯特先沉不住气了，示意格吉尔说。
“舰队司令。舰队参谋部有个不成熟的对策。”格吉尔尽量控制语速，平稳的说，其实语速仍是很快：“舰队立即分段减速，争取以稍低的航速，安全通过这片稠密星际物质。完毕。”
“舰队科技部呢？”兆芾扭头看向李白善问。
还准备叫下属说的李白善一个激灵，立即答话道：
“数据分析，不支持战舰超高速通过。即使现在开始分段减速，三天，也减不下多少航速。强行通过前方稠密星际物质，可能发生舰毁人亡的惨剧。舰队科技部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舰队或者立刻转向，绕行避开这团绵延广阔的稠密星际介质。或者立即返航，避开这团稠密星际介质后，再另寻新的航道，飞向岚缇域。完毕。”
“你怎么不说返航太阳系？”
兆芾一开口，李白善的脸就煞白了，低头不敢与兆芾对视。小会舱内，静的呼吸声都似乎停了，只有空调送出的风声轻响。光线较暗的舱内，气氛十分压抑。舱内的中心空域的全息影图，偶尔忽闪一下，亮度变化间，更显得舱内寒意森森。
“对自己驾御的战舰，你们还是不够了解。”兆芾再开口，就调出了斩星舰的全息影像，加入到舱中的全息影图里，边说边展示给大家看：“什么叫战舰？就是可以战斗的舰船。超一万八的秒速，在你们的算法里，就是稠密介质与战舰撞击的速度。那就撞！斩星舰要从稠密介质中穿凿出一条安全通道来。舰体抗撞击的同时，吸收一部分稠密介质，排开一部分稠密介质，清出一条符合安全通行条件的航道，供载人战舰通行。领航战斗群前置的无人驾驶智能战舰，要起到这个作用。控制的好，第一组5×4的舰阵，就可以穿凿出20条安全通道来，足以供继后的战舰通行。如果远征12年，是与危险高能宇宙辐射的不期而遇。那么眼前，就是我们与稠密介质，明明白白的硬碰硬。”
大家听着舰队司令慷慨激昂的说，看着全息影图里，斩星舰在稠密星际介质里穿凿出一条通道，都沉默着。兆芾看在眼里，遥控关闭了舱中的全息影图，调亮了舱内的光线。在越来越亮的光照下，好多舰员直眨眼。兆芾有意高调了亮度，继续说道：
“要对战舰有信心。减速能减多少？变航向速绕行，能绕到哪里去？这条横梗在太岚航道上的稠密介质带，来历不明，弥漫广阔。遥测未曾发现过。绿豆进入后，过了这么些日子，分析数据才发现的。其连绵漫长，从中穿过是最好的飞行计划。穿凿通行，是对战舰的考验，更是对我们意志的考验。以目前观测到的规模，舰队需要飞行约70天，才能穿过这团稠密介质。舰队参谋部今天要拿出一个穿凿通行计划来。今天晚饭后我要过目。”
“是。”艾伯特立刻应是。
“舰队科技部要做好战舰收集物质的研究。飞过稠密介质带，三天后，我要看到稠密介质的研究报告。”
“是。”李白善立刻应是，感觉任务既艰巨，又比较好搞，心里是暗松一口气。
散会后，艾伯特一队人立刻的离舱，回去舰队参谋部，制定计划去了。这都快吃午饭了，离晚饭还远吗？能不急嘛。
李白善却是散去科技部的人后，自己留了下来。兆芾也叫凯蒂，亚力士，布莱斯去指挥舱候着。三人知道舰队司令要跟李白善单独说话，应是敬礼出舱去了。司令部小会议舱内，只剩下李白善和兆芾两人。
“老李，我刚才言重了。”兆芾说话，伸手握住李白善的胳膊。
李白善感动的差点流眼泪，伸手拍了拍握着自己胳膊的兆芾手，略带哽咽的说：
“我老了，不顶事了。不然，把我换了吧！”
“这什么话。”兆芾使劲捏了把李白善的胳膊，这才松开手道：“舰队科技部还得靠你。我刚才也是有点急了。想想，可能是我对大家要求过严。大家对战舰的了解其实已经相当深入了。只是，暂时还赶不上，我这个战舰的设计者，建造者而已。”
“你是神仙，谁比得过你。”李白善心弦一松，痞气又冒出来。
“也是。你修行的怎么样了？”兆芾关心的问。
“离二级还差的远。”李白善很是泄气的说。
“循序渐进。修行也有运气的成分。贵在坚持。”兆芾忽话头一转，又说回舰队科技部：“太岚航道存在稠密介质，为什么发现的这么晚？”
“绿豆没有相关感知程序。这还是科研部，在制作前方太岚航道模型的过程中，发现数据有偏差。先以为有传输，或者计算错误。经核实，才确定，是星际介质稠密。”
“金丰雨还是蛮过细的。你你个报告上来，给科研部请功。”
“这都耽误事了，还请功？”
“两码事。绿豆的探测程序缺这一块，不能怪到人头上。有了这回的经历，绿豆的探测程序库不就多了一块嘛。对空间的认识，总有个过程的。科研部制图中能发现航道的真实状况，必须表彰奖励。而且，你们拿到数据，立刻向舰队参谋部通气，这点做的非常好。舰队是个整体。舰队司令部有分工，是为了形成合力，克敌制胜。而不是分权，互相掣肘。这就是我们远征舰队的境界。”
“谢舰队司令夸奖！”李白善激动道。
“还客气上了。我建议啊，舰队科技部，眼光要开阔点。为舰队远征提供科技支持是中心任务，为太阳文明探索宇宙的奥秘也不能落后。像绿豆的应用，舰队参谋部派出的绿豆，有的已经前出到太岚航道三光年位置。你们科技部也可以搞嘛。绿豆舰队多的很，飞丢了就飞丢了。你要舍得用它。已经飞过的太岚航道，也可以探测啊。你向临近的恒星系放飞几个绿豆过去，也没多大花销啊。科技部的思路要开阔些。宇宙的奥秘，不一直是我们热衷的话题吗？”
“是！”
“好了，别敬礼了。就我俩，随意些。”
“我一激动，就想敬礼！”
“行，喜欢就好。”
兆芾乐道。李白善也是乐的笑眯了眼，没一点百岁老人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