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士气可鼓不可泄

舰队午餐饭点。舰员和乘客们忽然发现，舰队官网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榜单，战舰机动力榜单。好嘛，一下子热闹了，是说什么的都有，议论这个新生榜单。

堡垒舰，则是处处欢呼雀跃。机动力第一，值得庆贺呀！

午饭后，舰队旗舰，舰队司令部大会议舱，班森和航宇公司20名部长早早到场，等着舰队司令部扩大会议开始。

李白善来了以后，就和班森挤在一起说话，又不时回应公司部长们的问候。

布兰妮一直在大会议舱盯着会场布置。106个视频席位，很多已经有舰长亮相了。十多个司令部的舰员忙前忙后。

艾伯特和格吉尔一进来，也是和班森说话。班森对年长自己好几岁的艾伯特很是尊重，对格吉尔也十分客气。

106个视频席位接连点亮，舰长们的实时影像，有的稍显卡顿。战舰编队高速行进，电磁讯号传输，会受到干扰。视频席位上的屏幕，是可以由视频出席会议的人遥控转动的，大家都是彼此问候，跟视频上的其他舰长，跟司令部长官，跟航宇公司高管打招呼，热闹的很。

有两个舰长视频席位特别一点，虽然点亮，却没有人露面，视频只有蓝色，粉色的纯色显示，边缘显示舰名，舰长名的位置，表明是藏锋舰的阿做舰长，幽灵舰的孟舰长。静静的不动，不与任何人寒暄，好像就是来充数的。大家对此早习惯了。藏锋舰作为旗舰影舰，旗舰专属护卫舰，是免于参加舰队一切会议的。如今也出席会议，意义不同寻常。这两位舰队最神秘的舰长，谁也没见过。孟舰长虽不露面，还听到过她的声音，大家都知道是个美女。阿做就超神秘了，连话都没说过。

至于有没有更神秘的，当然是有的。那就是前出侦察岚缇域的仙域舰。除了战舰涂装是乳白色的，其他一概不知。

兆芾，吕大钟一来，大会议舱里很快安静下来。布兰妮也清场，来帮办会议的司令部舰员都出了大会议舱。留下的三名执行会议勤务的司令部舰员，各司其责，位于舱内不同位置。大会议舱的四个舱门关闭。

橄榄状的大会议舱，宽阔的一端，列出主持位。7名舰队司令部联席会议成员，在会议桌后一溜排开，舰队司令兆芾居中，左手边是舰队司令部次长布兰妮，舰队参谋部长艾伯特，舰队科技部长李白善，右手边是舰队司令副官长、舰队领航战斗群司令、舰队旗舰兆芾舰舰长吕大钟，舰队大本部战斗群司令、水杉舰舰长摩尔，舰队后卫战斗群司令、堡垒舰舰长特拉法家。摩尔，特拉法家是视频出席。在兆芾身后，漂浮着凯蒂，亚力士，布莱斯三位舰队司令副官，还有舰队参谋部作战中心总长格吉尔。

李白善左手边是三排会议桌，每排各有7名航宇公司高管，班森的座位是中间一排的最右边，隔出稍许空间，与李白善并肩。

特拉法家的视频席位右手边，隔出与李白善左手边等量空间后，是分上下两排摆放的两个视频席位，分别是蓝色视频的藏锋舰，粉色视频的幽灵舰，再右侧，则是三排视频席位，沿着舱壁一转，直到与航宇公司高管的三排会议桌连成一气，每排各有34个视频席位。

13点一到，兆芾开口主持会议：

“在各位百忙中，召集开这个，舰队司令部扩大会议，是为了部署征询意见的任务，我们要在舰队广泛征询对战舰改装的意见，以帮助舰队决策，保证按计划完成战舰改装。原定的战舰改装计划，大家都清楚。现在，舰队科技部做了修改，提出了一个新的战舰改装计划。大家应该有看，有所了解。接下来，各舰长，要在自己所在战舰，广泛征询舰员和乘客对战舰改装的意见。航宇公司驻各舰办事处，要全力配合，尤其是在乘客方面。三天后，明天，后天，大后天午饭前，各舰长，要把征询到的意见形成报告，报到舰队司令部。舰队司令部要在各舰报告的基础上，形成总的情况报告，同日晚饭前交到我手上。我要尽快了解，现在大家对舰队改装的真实想法。”

说到这里，兆芾环视会场，上百视频席位，现场参会人员，都看着他。兆芾看过大家后，继续说：

“征询意见的工作部署完。按常规，可以散会了。然而现在，我们是超常规。战舰改装是必须的，否则，不能进行超高速恒星际巡航。且改装必须在原计划的时点，完成战舰改装，不能拖延。因为战舰完成改装后，各舰还要适应改装后的战舰。改装后的战舰机动力更强，同时控制难度也加大。各舰都需要有个适应的过程。不要说我今天没有提醒大家。到时候从机动力排行榜上下滑了，不要埋怨别人，只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预定的恒星际巡航加速点，一晃也快到了。快的很。每天忙，大家可能不觉得。比我们动作快的东西太多了。我们不必都去跟它比。光速快，我们比不上。神将快，我们也比不上。但我们不能被自己定的计划，比下去！我们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改变策略，更新手段，但任务目标不能变。到了要完成战舰改装的点，就一定要完成它！到了恒星际巡航加速点，就一定要开始加速！”

兆芾说话，猛一拳砸在面前会议桌上，砰一响，吓好多人一抖。兆芾自己的身子也漂浮起来。身后的凯蒂不露声色的伸手扶住他，稳住他的姿态后，又轻巧的收回手，仍面孔严肃的漂浮在舰队司令身后。兆芾继续说道：

“我不是生谁的气。我是心里着急。桌子不硬，会议舱不实在吗？空气棒棒的，声音响响的。我们长期生活在战舰里，对战舰内世界充满信任。却为何不能信任战舰维护总管，不能信任修船工器，不能信任我们自己的设计，和制造？战舰，集合了神将蛮拓漯的科技，岚缇域的科技，人类文明孤星时代的科技，阿做舰长的科技，我的想象力，经过精密的制造，成为我们如今熟悉的战舰。不至微无以至巨。战舰不是粗笨的巨大。战舰是精细的巨大。战舰的每一立方毫米结构，都充满了复杂的构造，具备神奇的活力。战舰内世界是我们温暖的家园。我们不能因为越了解，越自我怀疑，越自我否定。我们应该越研究，越充满欣喜，越充满自信，相信自己将来，一定能制造出比如今居住的战舰，更强大的战舰！我们一定能做到！百年远征，我们的战舰在前进，我们的智慧也要前进，我们一定会有所创造！战舰改造，只是个小小的起步。”

兆芾说到这里语气稍微舒缓：

“任何迟疑和拖延，都是远征的大敌。之前，飞小行星带，也是迟疑。极少数舰长担心自己的战舰被小行星撞，要换阵位，要偏移位置，跟舰队司令部讨价还价。我这里是跳蚤市场吗？舰队司令部的命令，必须坚决执行！远征就是打仗！打仗必须服从命令！我这里不点名。但你心里要有数。”

兆芾越说越快，目光扫过与会的一百多视频席位。有的舰长低下头，有的伸手摸自己嘴巴，嫦娥舰舰长秦中成，眉眼低垂，不敢跟兆芾扫视过来的目光接触。大会议舱内一时静到令人觉得气闷。兆芾收回目光，看向右侧很近的，龙奇的视频席位，看着视频上的龙奇，又说道：

“龙奇家族指望着我们，尽快抵达岚缇域，为龙奇家族，争得岚缇域的霸权。”说到这里，兆芾的目光移开，又扫视与会众人，一百多视频席位上的舰长，航宇公司的高管们：“为此，承诺给我们两颗行星。我们好意思磨磨蹭蹭吗？以现在的状态，怎么如期抵达岚缇域？怎么跟岚缇域的敌对势力作战？”

兆芾这边说，那边视频席位上，龙奇的面部表情复杂到自己都难以描述。稍停顿后，兆芾继续说道：

“我也反省自己。在远征计划制定过程中，更多的考虑了外在的各种困难，在航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敌对势力战争能力可能造成的损害。忽视了舰队内部的薄弱环节，对大家的心理承受力过于乐观。舰队司令部，航宇公司，有必要加强舰员和乘客的心理建设。坚定的信念可以激发强大的力量！我们必须坚定信念！舰队必胜的信念，要融化进血液里，深入骨子里，充满每一个细胞！”

兆芾的食指向前有力的指点着，语气越来越激昂：

“战舰的力量，就是我们的力量。战舰越改装，力量越强大。我们要充满自信，充满必胜信念。任何困难，都压不倒我们。任何危险，我们都能闯过去。我们必将飞越六光年，我们必将争霸岚缇域，我们必将赢得美丽新家园！”

稍稍平复情绪后，兆芾开口道：“我的话完了。散会。”

身边忽然想起掌声，跟着大会议舱内掌声阵阵，连身后都有，真的是环绕立体声，声声震耳。兆芾表情严肃，本想制止，可一转念，也和大家一起鼓起掌来。

士气可鼓不可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