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保镖米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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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章节 52

Z国滨海市的文化宫表演大厅里,灯光暗下,幕布拉开。

静谧的天鹅湖边,一位孤独的王子,正在寻觅白天鹅的踪迹……天鹅们在清澈的湖面上,成群结队的游过。王子走过去,惊动了天鹅,漫天白色的羽毛落下,白天鹅在王子的面前,变成了一位少女,她与王子在月光下翩翩起舞,舞姿灵动轻盈,而背景音乐却总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舞台上正在表演的是,浪漫而凄婉的芭蕾舞剧《天鹅湖》。

念奴娇扮演的便是天鹅公主奥杰塔,因为诅咒,她白天会化作一只白天鹅,到了深夜,才能重新变回人形,只有世间最纯洁的爱才能破解她身上的诅咒。

身穿白色芭蕾舞裙的念奴娇,此刻,灵魂与自己扮演的角色融合在了一起,她就是那个渴望真爱的天鹅公主,而坐在舞台下的少年,就是孤独的寻觅天鹅的王子。

“这跳的什么啊,都给我看困了。”瘦皮猴坐在观众席上,舞台上悠扬的音乐,在他听来,就是安眠曲。

“闭嘴!”坐在瘦皮猴身旁的白菲菲,压低声音对瘦皮猴说:“你这只不懂得欣赏高雅艺术的臭猴子,我家阿娇从小练芭蕾,她现在是舞台上独一无二的主角,你给我闭上臭嘴,好好欣赏。”

“我又没说她跳的不好,你急什么。”瘦皮猴对白菲菲耳语道:“我的意思是,这怎么一句台词都没有啊,我实在看不进去,眼皮也越来越重,要不你借我两根火柴,把我的眼皮撑开,不让它合上,求求了。”

白菲菲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伸手在瘦皮猴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瘦皮猴“哎呦”一声,前排的观众愤怒的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现在不困了吧?”

“疼死了,臭丫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老动手!”

“我是女子,又不是君子。滚一边去,离我远点儿。”

“卧槽,老子坐在你旁边的座位,我怎么滚,应该是你离我远点儿才对。”

瘦皮猴和白菲菲两个人,冤家路窄,却又坐的最近,你一句我一句的,小声嘀咕,互相挤兑,很是闹腾。

坐在瘦皮猴另一边的依次是曹羽、少年和米尺,他们坐在VIP区,拥有最好的视野观赏台上的表演。而苟牧雨的座位,在观众席的侧边,位置比较偏,但他却看的最认真,念奴娇饰演的天鹅公主,一个回眸,一声叹息,都落在了苟牧雨的眼里和心间,天鹅公主喜悦的时候,他便跟着喜悦,天鹅公主悲伤的时候,他便跟着悲伤,心口的疼痛一点点放大,让他彻底坠入那片静谧的天鹅湖的湖底。

恶魔化成天鹅公主的模样,要夺走王子对她的爱。

黑色羽毛的假公主,跳着充满妖气的舞步,摄人心魄,没有人能逃出黑天鹅的魅惑,就连王子也深陷其中。

念奴娇将那份暗恋的苦涩融入这个角色当中,她不甘心,她怎么可能甘心,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被那个人抢走?可是,可是,明明是她先遇见的少年,明明是她先喜欢上的少年啊。她,不甘心……

黑天鹅在独舞变奏中,要一口气做完32个被称作“挥鞭转”的单足立地旋转,这也是舞剧的高潮。

但左脚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这只脚在前两天崴过一次,那时她和少年、曹羽他们在沙滩上玩游戏,追逐排球的时候,念奴娇脚腕一歪,和那时候摔倒在沙子里一样,这次,念奴娇倒在了舞台上,还是整张脸朝下,摔得十分瓷实。但不同的是,上次只有零星几个人取笑她滑稽的模样,而这次,却是演出大厅里上千位观众的哄堂大笑。

苟牧雨猛的从观众席上站了起来,将坐在他旁边的人吓了一跳。他挤过人群的无数个膝盖,跑过观众席与舞台间的走道,几乎下一秒就能跳上去,将落难的公主抱起来……

音乐还在继续,故事并没有停留,苟牧雨刹住脚步,站在台下,他扬起下巴,看着台上的念奴娇独自爬了起来。念奴娇对着台下的观众,歉意的一鞠躬,然后调整好心态,继续踩着音乐的节拍,点起足尖。

她才是真正的降临人间的黑天鹅公主,魅惑众生的双眼,冰冷而残忍的注视着台下的观众,让那些还未收起讥笑的人,通通忘记了呼吸,变成了黑天鹅手里的提线木偶,跟随她的神情和舞姿,沉浸在天鹅湖的黑色梦境之中。

表演结束,人们还是不愿走出那片悲伤的天鹅湖,掌声此起彼伏,如雷鸣一般。就连一直犯困的瘦皮猴,都忍不住鼓起掌来,而白菲菲更是满面红光,好像刚刚完成了梦幻般表演的芭蕾舞者,是她似的,她为念奴娇高兴着。

今天的舞台,念奴娇是闪闪发光、独一无二的女主角。

帷幕落下,观众散场。

瘦皮猴、曹羽、少年和米尺都是同路,他们站在滨海市演出大厅的外面,正在等待出租车。

白菲菲原本是想去后台休息室看看念奴娇的情况,阿娇刚刚在舞台上摔倒,不知道脚腕有没有受伤。但米尺却笑眯眯的揽住白菲菲的肩旁,将她半拖半拽的带出演出大厅,米尺勾起嘴角,声音轻快的说:“苟牧雨已经去了,你就别去了,你这颗电灯泡实在是亮的很。”

“可是我担心阿娇啊。”白菲菲不愿意走,却又挣脱不开米尺的手,转眼的功夫便跟着米尺走出了演出大厅。

“就是,老大说的对,你这个电灯泡,别去给我兄弟捣乱。”瘦皮猴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怼白菲菲的机会,他天生长了一张讨人嫌的嘴。他虽然对苟牧雨没啥好印象,但连他这个俗人都看得出来,苟子对念奴娇可是动了真心的,瘦皮猴不理解白菲菲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瞎掺和。

“但是,我觉得苟牧雨并不适合阿娇,你们不要乱牵红线。”白菲菲气鼓鼓的,苟牧雨这种眼拙的男人,连陈静那种装模作样的绿茶女都分辨不出来,万一念奴娇日后真的和他在一起了,不知要因此吃多少苦头呢。

“念奴娇和苟牧雨,郎才女貌,连名字都很般配,古色古香的,他俩怎么就不合适了?”米尺露出虚心求教的神情。

“阿娇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傻丫头,又很胆小,我瞧着苟牧雨就不是个专情的人,他现在喜欢的只是阿娇的脸蛋和身材,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喜欢了呢?那时候阿娇的一颗心都给了他,拿也拿不回来,我怕阿娇受伤啊。现在的男孩一旦走上社会,面对各色各样的女孩的诱惑,没几个能守住初心,所以专情专一的男人才是最难得的。”白菲菲说到这里,瞪了少年一眼,心想,如果喜欢上念奴娇的人是你该多好啊。

“好家伙,你想的也太远了。”米尺在白菲菲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说:“你凭什么就能断定苟牧渔不是个专情的人?我看这个男孩很痴情也很有毅力,谁也不能预测未来,你也别这么轻易就下决断。还有,你只是念奴娇的朋友,不是她妈。再说,谁喜欢一个人,不是始于颜值,忠于灵魂,念奴娇要不要接受苟牧雨,只能由她自己做决定。”

米尺的话音刚落,一辆出租车便在众人的面前停了下来。米尺拉开车门,将白菲菲囫囵个儿塞进车里,然后“啪”的关上车门,将这个总爱扎着高马尾的小丫头送走了。

瘦皮猴抱着手臂,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屁股,一撇嘴,埋汰道:“这个臭丫头,又凶又爱管闲事,将来谁娶了她谁就是倒霉蛋儿。”

“凶一点好啊,才能管住你,说不定你就是那个倒霉蛋。”站在一旁的曹羽,突然插了一句。

“呸呸呸,你这个混蛋,敢诅咒老子。”瘦皮猴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张牙舞爪的就要揍曹羽,结果被身手灵活的曹羽轻松的挡下,并将瘦皮猴的脖子卡住。制服了瘦皮猴,曹羽继续开口打趣他:“说不定,你今晚做噩梦就能梦到白菲菲变成了你老婆。”

“卧槽,你越说越来劲儿了是吧。”瘦皮猴脸红脖子粗的说道,然后眼珠骨碌碌乱转,说到做梦,他手里可攥着曹羽的把柄,遂坏笑起来,“姓曹的,你可有把柄在我手里。你大概不知道自己晚上做梦的时候会说梦话吧哈哈哈,我可都听见了,你这个坏小子。我要是把你说的梦话告诉老大,老大能把你皮剥了~”

曹羽以为瘦皮猴又在满嘴跑火车,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说梦话,即使他说了梦话,瘦皮猴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只皮猴子半夜躲在自己床底下偷听?

“嘿嘿,告诉你吧。”瘦皮猴掀起身上穿的格子衫的衣角,问曹羽:“有没有觉得这件衣服很眼熟?”

曹羽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这件衣服,他越看越眼熟。

“这衣服,你的。我昨晚去你房里借衣服,进去的时候,你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然后……我就听见了你说的梦话。”瘦皮猴,左右看看,见米尺正站在不远处和少年说着什么,他便贴着曹羽的耳朵,悄悄告诉了曹羽,说罢,一脸得意,像只骄傲的公鸡,昂首挺胸。

“曹羽,你以后对我服帖一点,不然我就把你的梦话告诉老大,看老大怎么收拾你。”

不可能,这种话,是出自他曹羽之口,哪怕是在梦里,也依然让人难以置信。他皱着眉头,摇着头对瘦皮猴说:“这不可能,警告你不要胡说,不然告你诽谤,诽谤知道吗。而且你也没有证据,老大不可能相信你,谁不知道你瘦皮猴的嘴,又欠又贱。”

“嘿?你小子,想赖账。”瘦皮猴眯起眼睛,这么好的把柄,可不能轻易从手里溜走,他还指望着这个把柄让曹羽给自己当牛做马呢。他竖起一根手指,在曹羽的眼前晃了晃:“要证据是吧,小爷我成全你,你等着,等我拿到证据,看你还怎么抵赖,哼~”

城市的夜晚,总是月明星稀。此时,在文化宫演出大厅的后台,正在上演着另一个故事。

小天鹅们,脱掉身上的芭蕾舞裙,摘掉头上的白色羽毛,纷纷化作漂亮的年轻女孩的模样。

其中一个女孩对正在脱芭蕾舞鞋的念奴娇说:“奴娇,你的脚没事吧?”

解开缠在小腿上的丝绸绑带,念奴娇的脚腕明显肿了起来。另一个女孩捂住嘴惊呼:“天啊,奴娇,很痛吧,你受伤了还能把舞跳完才下场,我太佩服你了。”

念奴娇冲她笑了笑,然后单脚站起来,准备脱掉身上的芭蕾舞裙,女孩们纷纷围过来,有的帮忙扶住念奴娇的胳膊,有的帮念奴娇解开裙子后背的绑绳,有的则拿着梳子帮念奴娇梳理大波浪的卷发。

一个女孩担忧的问念奴娇:“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医院吧,你的脚腕肿的好高啊。”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药店买些消肿喷雾就好了。”念奴娇对其他女孩说道,她看着门口的方向,心里奇怪,这么久了,白菲菲怎么还没有来啊,她好想扑进好姐妹的怀里,大哭一场。今天的她当着舞台下的上千个观众,摔了一跤,实在是太丢人了,她甚至不敢和其他女孩对视,她太害怕从别人眼里看到鄙视和失望的神情了,只有在白菲菲的面前,她才能肆意的露出最脆弱真实的自己。眼泪慢慢涌出来,在眼眶里打转,念奴娇努力忍耐着,不让眼泪掉出来。

女孩们搀扶着脚腕受伤的念奴娇,走出休息室的大门。而苟牧雨就坐在门外的台阶上,他在那里,安静的等待了许久。他见念奴娇出来了,便站起身,径直走向念奴娇,在其他女孩羡慕的呼声里,想要抱起念奴娇……

“公主抱诶”“这个男孩是谁啊”“好帅啊”女孩们叽叽喳喳的,吵的念奴娇的脑仁嗡嗡直响。

“啊——!你不要碰我。”念奴娇单脚跳着,避过了苟牧雨的手,差点儿又摔倒,被身后的女孩扶住,才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在人群里搜索着白菲菲的身影,却一无所获,白菲菲竟然没来休息室找她。心里的委屈都变成了怒气,她任性的拿苟牧雨撒气,“你这个家伙,太讨厌了,我和你很熟吗!”

苟牧雨愣了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眼里的光暗了下去,他用失落的声音说:“你让我看看你的脚腕,我平时经常做运动,对跌打损伤这些事比较熟悉。”

念奴娇才不会给他看自己肿起来的脚腕,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苟牧雨,她总会忍不住讨厌他。她本不是尖酸刻薄的人,就像白菲菲说的,念奴娇的性格,胆小又容易害羞,是个空有漂亮的脸蛋儿却没什么心机的傻丫头。

苟牧雨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念奴娇真的快把他弄疯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他怎么样?他背对着念奴娇,半蹲着,说道:“那让我背你,总可以了吧?”念奴娇嘟着嘴,还是满脸的抗拒。其他女孩对视一眼,心里有了主意,她们七手八脚的把念奴娇扶上了苟牧雨的背,同时开口劝着念奴娇:“让他背你吧,不然光是走出文化宫,得遇到多少楼梯,你得走到什么时候啊。”“对啊,我们还要去聚餐,不能一直送你,就让这男孩背着你吧。”

女孩们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个个娇笑着结伴远去,只留下念奴娇和苟牧雨两个人。

被苟牧雨背着的念奴娇,鼻尖闻着清新的青草味道,红透了一张桃花似的美人脸,她好害怕苟牧雨听见她的心跳声。

背着念奴娇的苟牧雨,黝黑俊逸的侧脸,看不出来红没红,但紊乱的呼吸,暴露了他的紧张和羞涩,他好想让念奴娇听一听他剧烈的心跳声。

两个笨蛋各怀心思,均失了声,讲不出话来。

深夜,海鸥不见了踪影,风将海浪的协奏曲,送到海岸边白色的别墅里。

落地窗的纱帘被微风吹动,曹羽睡得正沉。卧室的门被人悄悄推开,探出瘦皮猴的脑袋,他点着脚尖,走到曹羽的床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这支录音笔还是曹羽送给他的,一直没用过,今天终于找到了它的用武之地。

小心的,不发出一丝声响的,将录音笔塞到曹羽的床垫下,这支笔已经充足了电,大概能录一整夜。瘦皮猴有些兴奋的搓手,自言自语道:“嘿嘿嘿,臭小子,我把你的梦话录下来,看你以后还敢抵赖。”

正沉醉在粉红色梦境中的曹羽,闷哼一声,转过身,继续睡去。

却着实吓了瘦皮猴一跳,他还以为自己把曹羽吵醒了呢,拍拍自己的小心脏,瘦皮猴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然后倒退着轻轻走出去,并掩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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