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到了下午两点半，他开车赶到了供电局，门口已有十几个人在等着，有的是父母一起站着等的，有的单个站着，但没有一个是女性，因为这次招聘要求比较多，一是要男性，二是要全日制学历，三是有工作经验，年龄在25－30岁，奇怪的是还有一个特别要求会开车，驾龄3年以上。张清也在网上看到过与限制条件招聘的一些评论，无非就是*****特别设置的岗位。张清起初也觉得这次招聘有水份，特别是驾龄，这个要求有点怪，但他对照了一下后，发现自己居然还合到，他刚毕业，因为那时以前同学介绍他去帮人送货，有提成，比一般企业打工工资高，他刚毕业就拿了驾驶证。他也没再多想，直接就赶过来报名了。

等到供电局办公室的人过来后，他让等候的人到了二楼会议室，那些有父母陪着过来的，因为有熟人，直接把报名表和相关资料放在办公室就走了，其它的人很多在第一关资格审查就被刷下来，退了回去，这样一来，真正符合报名的人就只剩余4人，招聘要求1比3.现在刚好多一个。张清报完名，回家把消息告诉妈妈，母子两吃完晚饭。妈妈就主动催着张清回家复习备考了，考试定在下周六，还有8天时间复习。这几天张清不看公务员的书而是看起事业单位招考的书，因为据他同学告诉他的经验，国有企业招考，比公务员简单多了，甚至比事业单位的题目还简单，只是书店上并没有专门针对此类考试的用书，一般只借鉴事业单位考试用的教材。张清以前也准备考公务员过，既然难的他都准备过，这次他更有信心了。

考试是放在一个中学教室考，试卷是当地县人事部门出，张清拿到试卷，马上做了起来，考完也是第一个交卷。过了两天，成绩出来了，张清排在第一，另一位男生排第二。堂哥告诉他这消息时，张清高兴极了，但堂哥告诉他，排第二的是县里某局长一亲戚，所以交待张清要认真准备面试，因为此交面试和考察成绩占6成，考试只点4成，他稍有不慎就会被第二名的追上。张清这才明白，为何报名条件设置的如此严格，不会有什么猫腻吧？不过张清既然笔试得了第一，他决定还是要继续努力下去，他还是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幸运会属于他的，社会黑暗是小部分，公平正义是主流的。他按同学的推荐，找到一位刚考到县发改局的章姓女生，让她帮着考前辅导下，她面试是满分，说明她面试水平非常厉害，主要是因为是熟人介绍，她本身又不是以赚钱为目的，收费低，符合张清的情况，要不，去社会上一对一的辅导，少则几仟，多则上万元。还别说，辅导了两天，张清觉得这个章姓女生特别厉害，不玩虚的，直接把答题要点告诉了他，还让他在今年可能出的面试题中，一一作答，她再一一点评，说出他的不足，两天下来，他收益颇多。

在面试中他沉着冷静，对答如流。等结果出来时，张清却非常担心，因为面试后，他与排第二居然成并列了。再接下去就是考察环节，这完全不由自己决定，因为规则写得非常明白，前面不管谁排第一，只要考察环节通不过，前面成绩全作废，也就是说，只要进了考察范围，最后谁能成功，完全考察组说了算。张清这才明白，他与其它来应试的人都是炮灰，都是陪衬。他觉得这次又是白白的努力付出，又得让妈妈失望了。

果不其然，最终胜出，考察组决定录用的就是最早排第二，也是堂哥说的，县某局局长的亲戚。张清愤愤不平，心情非常郁闷，但又拿他们没办法。当晚张清约上几个同学一起去餐馆喝了一个酩酊大醉。他甚至觉得这一年是他最倒霉的一年，什么坏事都轮到他。虽然同学都极力劝他，说他还会有很多机会，现在可以一直考到35周岁，但他还不能一下子从这打击中出来。直到第二天，妈妈依旧在他床头准备着蜂蜜水，准备着稀饭咸菜，他看着妈妈越来越白的头发，越来越多的皱纹的时候，特别听到妈妈说的，让他要学会着更多的信任，更多相信，更多积极的心态去面对一切的时候，他才悟过来。既使即使社会再不公平，他选择堕落也改变不了现状，何不用最积极的心态，至少让自己过的舒心，也让身边的关心你的人感到舒心呢？现在是法制社会，多行不义必自毙，每个人要都认为社会就是黑暗的，那这个社会还有救吗？只有认识到这个社会可以更好，应该更好，每个认识到这点的人都做的更好，才能散发出更多正能量。阳光多了，当然就能有机会冲开乌云，重现蓝天。这或许也是讲的坏事可以变好事，好事可以变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事事有收获吧。

这两天张清停止了看书，整天蒙头睡觉，做的梦也奇怪，总梦见文文老师隐约在他身边，老是提醒他别放弃，要有信念，总是对他笑，虽然还是看不清她的脸，但声音却还是那么甜，就这样睡了两天。

这一天快到11点，张清正睡的晕天暗地，连早饭都没吃，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来，他半天没接，电话却一直接着打，他循声摸着了手机，摁了下去，没好气的说，喂，谁呀，有事赶紧讲！对方传来了一个女声，请问是张清吗？我这是供电局办公室的。一听供电局，张清全醒了，赶紧坐起来，用正常语气说，你好，是是是，我是张清，请问找我什么事吗？对方说，恭喜你，你被我们局下属双溪口电站录取了，你下午来我们局办公室一趟，带上身份证过来。张清一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不是另一个人排在我前面吗？对方说，最终结果是你录取，另一个人被取消资格了。那你下午过来吧，张清听完，赶紧回答道，好好好，谢谢啊。

挂完电话，张清不也相信这是真的，用手机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是疼的，那看来是真的了。他还是不敢相信，忙打开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镇里的堂哥，堂哥听完，也愣了会，然后告诉他，只听说这上周那位局长被纪委带走双规了。这样吧，我下午上班帮你打听下，不过供电局通知你上班了，这是好事，你上班可得努力点，省得你妈担心。张清应了就挂了电话，原来妈妈说的对，只要有信念，只要还愿意相信，努力还是要努力，结果可能由不得自己控制，但如果连努力都不努力，好事肯定是轮不到的。他赶紧起来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又打了个电话给妈妈，吩咐妈妈别烧饭，他要请妈妈上馆子吃，就在妈妈家街角的溪滨百姓人家小炒，妈妈起先不同意，一听到张清说上次的工作落实了，儿子被录用了，妈妈高兴的连说好好好。

张清不一会就开到了那家店，没等妈妈到，他就先点了几个妈妈喜欢的菜，平时妈妈都是烧儿子喜欢的，今天张清请妈妈吃，得反着来。他点完坐着等妈妈，因为不远，妈妈说走几步就到，所以张清就没过去接她，直接过来点菜。不一会，妈妈满脸笑容的过来了，碰到人就告诉人家这好消息，估计来的比张清还晚应该是一路上广播过来，碰到邻居朋友就把张清的好消息重复多次了，唉，妈妈就是这样，儿子的好事，搞的象她自己的事一样，甚至比儿子自己还开心。妈妈看到张清为自己点的，清炒百合，排骨炒黄花菜，红烧狮子头，妈妈眼眶都红了，母子俩儿子的吃了一顿中饭，吃饭中，妈妈又嘱咐了儿子在单位要注意的事项。张清本来与妈妈准备慢慢吃，慢慢喝，慢慢聊，聊到两点钟，再把妈妈送回家，再在两点半前到供电局等他们上班。但是没到一点半妈妈就叫张清提前到供电局等了。张清拗不过妈妈，只好先步行把妈妈送回了家，自己再开车拐到了供电局附近等他们上班。

到了两点半，供电局的职工陆续过来上班，张清随着他们上了楼，来到局办公室。这才知道排在他前面的那局长的外甥是因为他舅舅被查出经济方面问题后就被双规了，之后又主动交待出单位人事方面的问题，交待了为了安排自己外甥进国有企业而单位帮外甥设置了这么一个岗位，并把面试考察比例提高，而且在笔试时也通过自己的关系向外甥透露了几个大题，从而保证自己外甥能录用。现在那位局长因受贿被双规，与之相关的违法违纪的事一并被查处，所以他外甥自然就被取消了成绩，张清变成了第一。他在办公室管人事那办了相关手续，被通知明天就要去单位报到，以便安排上班事宜。

张清下了楼，拿着人事部门开具的通知。碰到一同从办公室出来的另一位男性，估计着三十来岁，寸板头，手腕上戴着粗粗的木珠手链，走到楼下时，他跟张清说，你是双溪口电站新来的吧？你可真是运气好啊，岗位最终变成为你设的一样了，哈哈！我是那的司机，明天你到县城老桥头等我，我带你过去，瞧，这是电站的车，每次你上班下班可以自己开车，也可坐单位的车，这是你们的福利，我叫丁进，你叫啥来着？张清说了下自己的名字，留了个他的电话，约好明天六点半在老桥头等单位的中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