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迟到了一代的合作（二）
白夜越看越不耐烦。“你就给我看这些无聊的东西，让我接受与密党合作的事？”
“请你继续看下去，最关键的内容你还没有看呢。”嘉娜直接将白夜手里的日记翻开到某一页，给白夜指了指，“看这里。”
XX年7月23日多云
我的宝贝儿子梵洛伽真是越长越可爱了，我敢肯定他长大后一定会是个万人迷，就像他爸爸一样。害，这两男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性格也跟他爸爸一模一样。
这孩子今天问了一些很可爱的问题。他说当初是谁先喜欢的谁，还好我机灵，一口咬定是爸爸追的妈妈，我怎么可能会告诉小梵妈妈我长久的陪伴让他爸爸爱上了我。
我真的很想让父亲和弟弟们看看我的孩子，但是不行。毕竟当初是我选择离开了梵卓，离开了密党。但是我相信以后会有机会的。
…………
XX年11月9日阴
今天布莱恩来了。他告诉我，父亲在家族存活和亲生女儿面前很为难，真正的原因不是因为爸妈不爱我，而是我们的身份。其实他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作为领导人的确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所以我不怪他们。嫁给纪瑟伦也好，生下梵洛伽也罢，我都不后悔，我这一生已经没什么遗憾了。我不能让三个好男人为我的自私受罪了。我该为我当年的自私付出代价，该为我的氏族和丈夫孩子做些什么了。如果我不妥协，密党的那些老顽固就不会善罢甘休。临走前布莱恩跟我说，如果有来生，希望我，布莱恩，梅森三个人都不要再当什么领导人的后代，就当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过普通的日子。我又何尝不这么希望呢？
我还听说梅森的妻子前些日子生了个儿子，真想去看看我的侄子，也想让我的小梵看看他的弟弟啊。
“这个露安是梵洛伽的母亲？”白夜有些惊讶，刚才还很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只剩下好奇和难以置信，“梵洛伽的母亲居然是密党的人。”
嘉娜点了点头。“这个日记是我上次在档案室的陈列柜里找到的。当时，我也只是出于好奇打开看看，却发现了个惊人的事情。”
“所以密党的人是你找来的？”白夜问。
“是的。你们都明白，眼下与密党合作是更好的选择。”嘉娜说道，语气与往日的小心翼翼不同。
白夜眯着眼盯了她好一会儿，忽然一笑。
“你好像没那么怕我了。”
“以为你变了。”
白夜笑了笑，没有说话。活了一会儿后白夜叹了口气。
“以后不要叫我白夜大人了，直接叫我白夜就行。如果论年龄，你比我大，会显得我仗势欺人。”
嘉娜笑着答应。“你还是先去看看首领吧，他情况不太好。”
也许真的应该去看看他。如果我看到只是一本日记，那他看的应该就不止这些。白夜这样想着从房间里出来。
白夜快到梵洛伽房间的时候听到了东西摔碎的声音。她连忙跑进来，看到房间里乱成一片，而梵洛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看到白夜进来渐渐平静下来。
“我想，我明白当年父亲为什么会忽然决定复仇了。”
“什么？”白夜慢慢的走过来。
“应该是有人……告诉了他母亲的死状……”
白夜转头看到了尸手映出来的画面。眼前看到的一切让她触目惊心，她无法形容那种感觉。血腥？残忍？痛苦？难过？也许都有，但更多的……是震撼。
露安被处以的，是斩刑。只有严重违反戒律，罪大恶极的吸血鬼才会被判处的极刑——因为……那是当年魔党对密党的祖辈们做过的事情。
将大钢钉砸进胸口将近心脏的部位，吸血鬼就会失去力量和自愈能力，变得和普通人类一样，然后用大斧一下，一下地将身体砍断，在剧痛中失血过多而死，最后风化，尸骨无存。
“我随你们处置，所以不要再抓着我的家人和氏族不放了……”露安被绑在刑台上。
这个平日里温柔似水的女人，此刻展现出了她如火般的一面。露安被斩刀碎尸万段。
“早就应该结果了她！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
“果然不能太便宜了他们了！这样做都难解我当年的心头之恨！”
“这女人之后，就是纪瑟伦和他俩的那个野孩子了！让他们以血祭我祖先！哈哈哈！”
“老不死的们！”露安突然猛地睁开眼。
这些人都是盲人，他们被仇恨和戒律遮住了双眼，看不清自己所能掌握和改变的现实。他们害怕改变，因为改变就有可能面临被孤立。
“现在……的你们……和当年的魔党有什么区别？这是一个强大的党派，有七个强大的氏族组成。也是一个胆小的党派，小到人们要时时刻刻捂好自己的嘴巴！”露安用那四肢残缺的身躯，挣扎着往前爬。
“小石子掀起的浪，终归会被淹没在洪流之中。我们孕育了你，你就要顺从我们！不然就得去死！”
“受害者们，复仇成功的感受如何？看看你们那扭曲的嘴脸！可笑的胆小们，此时把你们的心脏挖出来看看，它还在不在跳呢？”露安在地上艰难的移动着身躯，但是她那嘲讽他们的话语狠狠地戳着那些人心，“嘘！把这些烂在肚子里，扬起嘴角，假装微笑地为他们的胜利鼓掌吧!你们看，新一代的罪犯诞生了！”
露安艰难的爬到那些长老面前，死死地抓住其中一个的衣领，“如果去你们敢动我的老公和儿子，我就算化作飞灰，也不会放过你们！！！！”
露安被处刑后，整整挣扎了一个小时才没了生命体征。而听到老公和孩子的名字后，又本能的动了起来，身为“死人”地她爬向台阶，用了足足五分钟，而这五分钟里，没有任何人动她，应该说没有任何人敢动她。
所有人都傻愣愣地呆在原地，仿佛他们才是“死人”。
直到天亮了，缕缕阳光从小窗投射进来，照在血上，那么醒目，那么刺眼。地上只有一大片拖行出的血血迹，和浸在血里的衣服，就好像……她从来没来到过这世上一样。
梵洛伽开始抱头痛哭，白夜坐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而梵洛伽一把抱住白夜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哭起来，白夜回抱他，帮他顺顺背，安抚他。
“毕竟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我们没法去改变。但是我们可以阻止这种事再度发生，不是吗？”白夜说。
梵洛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候，梵洛伽放开白夜，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
“你当初不是都把话说清楚了吗？怎么现在来安慰我？”
“你是傻瓜吗？来安慰你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
“你又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梵洛伽说。
“多此一举？你是小孩子吗？谁说我不在乎你啊？”白夜的话让梵洛伽有些意外。白夜笑了笑起身，“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好。”梵洛伽起身和白夜一起走向会议室。
梵洛伽推门进来，白夜紧跟其后。会议室里的三人也起身。看到白夜蓝凌脸色一变，但是不明显。
“你的答案呢？”戈辰问。
“你们……你们以那样残忍的方式杀害了我的母亲……”
“你的祖辈同样也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杀害了我的祖辈。”
“真的是……如今都不知道是谁的责任了。”
“应该说，追究谁的责任早就没有意义了。过去的一切我忘不掉，也不能忘。但比起过去……”戈辰叹了口气。
“我更在乎眼前和未来，没时间舔舐伤口自怨自艾，矫情的话就滚开，哪怕被人说是忘记耻辱的窝囊废也好。”梵洛伽接戈辰的话。
“哪怕打破戒律和铁规也好。”戈辰说着向梵洛伽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梵洛伽握住戈辰的手。梵洛伽突然靠过来，“还有啊，”
“怎么了？”戈辰问。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身为领导者太优柔寡断了？”
“啊？”戈辰的额头上出现一个井字，嘴角抽了抽，“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不光优柔寡断，还太天真不够狠。”梵洛伽一脸坏笑。
“哈……”戈辰有些不爽。其他三人在一旁看戏。
“不过，身为领导者的包容力和凝聚力，比你的祖辈要强太多。连血猎都敢合作。”梵洛伽有些意外梵洛伽会这么说，可是惊喜总是很短暂，“虽然还是太天真。”
这句话引来一阵笑。蓝凌、戈辰和梵洛伽看着彼此。三人都想到了纪瑟伦，梅森，布莱恩三人为了争取两党合作所做的努力。
你们的愿望，终于达成了。
临走前，嘉娜来找戈辰。他让蓝凌和伊森先走。
“谢谢你。”嘉娜向戈辰鞠了个躬，“虽说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打算，没想打你真的会来，真的很感谢你。”
“你不必这么客气。以梵洛伽的性格是不可能告诉我他母亲的事的，我也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我和梵洛伽的关系。”戈辰笑道，“之前即便想过合作的好处，但从小的观念就让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因为这是不被允许的。让这样的两拨人合作需要一个契机，这契机是你找到的，谢谢你。”
两人正聊着，被伊森的声音打断，连忙往声源处跑去。
“蓝凌！”
戈辰赶到的时候只见蓝凌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嘴角和地上都有血迹。伊森和白夜满脸担忧却又手足无措。
当时蓝凌和伊森两人走到拐角的时候碰到了白夜。当时蓝凌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嘴唇也没了血色。
“你的病还没痊愈，怎么能乱走动？”白夜看着蓝凌的脸色皱起了眉头。
“不用你管。”蓝凌看着白夜，忽然一笑，“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白夜愣了一下，这是上次在黑海是她说的话。伊森瞪了白夜一眼。
蓝凌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呼吸开始急促。紧接着胸口传来一阵阵刺痛，皮肤上开始出现一道道小裂痕。蓝凌捂住胸口，身体像失去控制般瘫坐在地上，随着从口中喷出来的鲜血，渐渐失去了意识。
伊森想去扶蓝凌，却被白夜制止。
“你不要命了？！”
“她都这样了，我不能不管！”
“怎么会这样？”戈辰问，显然也很着急。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死之症很可怕，病毒的扩散速度比癌细胞的还要快几十倍，而且普通人类感染上了。必死无疑。”白夜说。
“难道我要看着她难受，什么都不做吗？”伊森着急的快要失去理智。
“我也没说什么都不做，我们得先把她送到实验室旁边的房间。”白夜自认识伊森以来，头一次看到伊森急成这样，“嘉娜，你去找梵洛伽，让他把彭乾叫回来，一定要尽快。”
“好。”嘉娜转身去找梵洛伽。
“我让维多利亚也过来帮忙。”戈辰说完消失在原地。
伊森现在顾不了那么多，被感染就被感染，死了就死了，蓝凌更重要。他这样想着在蓝凌旁边蹲下，抱起蓝凌。
“你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