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军官

白晴洲跟白老爷晚上喝了好些酒，赵小雅来看他的时候还在睡觉。

丫鬟说先在小院坐坐，等白少爷醒来的时候再来。

赵小雅谢过丫鬟，去白家的院子里看花，这个时候正是春天，院子里的花开得很漂亮。

后院有一处凉亭，里面有只鹦鹉，见有人来它就叫，“安好！安好！”

她还没有看过鹦鹉，小跑过去逗鹦鹉玩，没想到鹦鹉还会背唐诗，李白的《望庐山瀑布》信手拈来。

桌子上有小果子，还有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虫子，赵小雅拿起镊子夹了一个给鹦鹉，鹦鹉张口吞了，扑腾翅膀，“吃饭，吃饭！”

鹦鹉伸出爪子，指着玻璃瓶示意还要。赵小雅喂了几个，丝毫不知道后边来人了。

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站在不远处，他看赵小雅很久了，也不去打扰，远远的观望。

赵小雅穿的是一件小洋装，在别人穿棉袄，长衫里显得格格不入，她笑起来很好看，眉毛眼睛弯弯的，皮肤雪白。

她真好看，男人想，以前见的小姐姑娘们脸上都是一层厚厚的粉，把脸像粉刷墙一样涂得煞白，再抹上红胭脂红口红，可笑至极，再怎么打扮也是学洋人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想去问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开场白在脑子里演示了百遍，上前说了一句最傻的，“你干什么？”

冷不丁的一句话把赵小雅吓一跳，手里的镊子都掉了，“我？”

赵小雅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心想这个鹦鹉也许是他的，“我看鹦鹉，喂了它一点东西。”

男人看着她出神，显然不是问这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赵小雅，我不是故意逗你的鹦鹉的。”

“哦”，男人愣愣的，“我叫金晏司，很高兴认识你。”

男人伸出手来。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她伸出手来跟男人握手。

两人没什么话说了，赵小雅尴尬极了，找个借口走了。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下男人，他还在那里看着鹦鹉。

金晏司其实很紧张，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不会社交，跟一个女生说话都会紧张，回过神来人已经跑远了。

“哎，”金晏司蹲下来，狠狠的打了自己脑袋，这下该怎么找人。不过马上恢复了，他庆幸自己跟老爷子出来办事，要不然也不会遇见她。

想清楚之后美滋滋的回去了，顺带吧鹦鹉拿走了。

白老爷正在跟军官喝茶，军官就是金晏司口里的老爷子，不过他们并不是单纯来喝茶的。

白老爷汗如雨下，拱手赔笑，“还请金司令高抬贵手，过些时日定能把钱还上。”

金司令悠闲的喝茶，“这茶不错啊！”

白老爷立马说，“金司令喜欢等会派人送过去。”

“我有好茶，前些日子找来了雨前龙井，喝不完这些东西。”金司令摆摆手，“老白，不是我不让宽限，可有你的先例那之后我该怎么管事啊？”

白老爷起身给他行个礼，“小儿正在病中，这一来二去花了不少银子，还请宽限几天，等我把商铺里的账收齐，一定亲自赔罪。”

金司令点头，“那就这样吧。”又跟白老爷寒暄几句，才发现儿子不见了，“那个臭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白老爷也没看见，“也许是去院子里坐了。”

“爹，我来了，”金晏司手里提着鹦鹉，“我看这只鹦鹉很好看，想把它买下来。”

白老爷喘口气，“这个也是别人送我的，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

金司令瞪了他一眼，“这怎么行，我花钱买了，那里有客人拿主人东西的，我花二十大洋来买。”

白老爷起身作揖，“使不得，本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就送吧。”

金晏司也不废话，叫副官给了二十大洋放在桌子上，“我买了。”

回去的路上，金司令问金晏司，怎么会看上这一个鹦鹉。

金晏司笑嘻嘻回答，“我看上一个女孩，她喜欢鹦鹉。”

金司令看他这么没皮没脸，有个女人娶来或许会好一点，便问，是哪一位小姐。

金晏司顿了一下，吞了口口水，“是白老爷家里看见的，她或许不是那家的丫鬟。”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那人不像是会当丫鬟的样子，没准也是客人来做客的。

金司令看他想女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蹬在他屁股上，“这么没出息！”

金晏司手里的鹦鹉被吓到了，扑腾翅膀喊，“来人呐！打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