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幕僚

苏辰刚回来就听说天策楼要换楼主，他这个现任正牌楼主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医师的诊断已经出来了，他的法力无法再恢复。

这个消息被散布，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且他失去了关于管理天策楼的记忆。秦清雅知道他的法力基本不会恢复后就没有管过他。

况且他失忆之前也没什么朋友。他本来还想问问秦放，却看见秦放与天策楼的新楼主相谈甚欢。

就这么痛快地离开了天策楼，他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他倒是对那位被贬的前伴读更感兴趣。

从一开始犹如见了鬼，觞羽现在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让苏辰直接进他的包厢。

所以，他看到苏辰并不惊讶，刚好画完一幅画，放下笔，熟练地问道：“喝什么茶，来盘五子棋？”

“不，我今天刚刚失去了天策楼楼主之位，不安慰一下吗？”

“好”，觞羽轻轻一笑：“恭喜了。”

看觞羽也就是在嘴上说说，并没真的想管自己的茶，苏辰直接顺手在桌上拿了个茶杯喝了一口，脸色突变。

觞羽没管继续说道：“与其成为棋子，不如脱离天策楼”，他喝了口茶又继续说，“他们还会给你一个小组织作为安慰，做鸡头绝对比凤尾好多了”，他看了眼苏辰：“你怎么不说话？可是我猜得不对？”

他想了想，然后自以为恍然大悟道：“哦，听上去确实不像安慰，我重新再来。天策楼算得上什么？有点小名声罢了，势力也就算中等，连醉月阁都比不上。苏公子虽然出了点问题，但你的才华就此不被天策楼所局限，必前途似锦……”

苏辰瘫着一张脸：“不是你猜得不对，不用继续瞎吹，就是下次不要用茶杯装墨水。”

觞羽这才恍然，给他备水洗漱。

苏辰洗漱后，又接过了一杯茶，他抿了一口，这次的没有问题，缓缓地说：“你猜得都对，小组织还没给。”

觞羽耸了耸肩：“希望给个有意思一点的。”

“对了”，苏辰好像想起了什么，拿出了一块令牌，“不知觞大人是否愿意做我的幕僚？”

觞羽看了看那块令牌：“不在意我出不了半日茶楼？”

“这不是问题。我觉得你和我格外默契，对于很多方面的观点一样，惺惺相惜。而且，你也需要这个身份。”

对于我来说最后一点才是关键，觞羽暗自吐槽。

“那恭敬不如从命。”觞羽接过，看了看令牌上的“千风随”三字，还算满意。

毕竟他太无聊了。

他们才刚刚说完，就看见秦放来了。

秦放表情明显有点别扭：“宣，天策楼前楼主苏辰为淮安司司主。同时宣布淮安司脱离天策楼。”

秦放与前几天的热情完全不同，说完就想走，被觞羽叫住：“不演戏了？”

秦放的心里一下冒出了好几种意思，不知这位指的是那一种，所以甚是迟疑：“不知千风公子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已经暴露了不少信息：他不知道觞羽的真实身份，但知道他身份不凡，不然也不会如此恭敬。

觞羽一边暗暗思索，一边冷冷的嘲讽道：“开什么玩笑，连我都认不出自己曾经是幻花宫二少宫主花逸，是谁告诉你的？还说了什么？”

秦放想到那位贵人说瞒不住千风随就不瞒，所以就接道：“你被贬前的身份对于那位贵人来说都是贵不可言，他说，他的身份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只是想让你想起你曾经是谁，让你想想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觞羽这样的话听得太多了，他知道，自己走到今天那一步，没有什么可以留住的。他已经进入中立组织太久了，成为半魔太久了，一个人太久了，自然不会为这一句话动容，但心中还是有一个地方颤了一下。

他又出不去，自然对曾经幻花宫的故人产生不了多少兴趣，他多么想重来，但他回首自己之前经过的一切，再做一次选择，自然还是如此。他自然就是这样的人，他自然就得成为这样的人。

自然，自然，有太多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