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共同的仇敌
他还得意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匕首，刀鞘外花里胡哨的镶嵌着数十颗晶莹剔透的红色宝石，烛光下闪着别样的光芒。
“娘，是不是很好看？”
“我想着反正你戴那头面也不好看，不如给我装饰刀鞘。”
“怎么样？”他献宝似的准备将匕首放到闫夫人面前。
在一旁吃饭的闫苍默默的端起自己最喜欢吃的两样菜，然后走了出去。
闫砀还不解，“娘，爹端着两盘菜出去干什么？在外面吃更香吗？”
闫夫人将拳头捏的嘎吱响，随即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花瓶前，取出花瓶里一直放着的鸡毛掸子，这才看着闫砀。
“砀儿，你过来。”
早有先见之明的闫苍在院子里的石桌前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听着儿子的惨叫声，于是吃饭的速度更快了。
另一边，得知确实报名成功的戈邑住进了距离闫府最近的一个客栈，大摇大摆丝毫没有掩藏身份的意思。
得知这一状况的众人自然不断派人前去打探。
元阆也不例外，不过他想打探的不是戈邑，而是戈邑身边的人。
“他身边只带了两个人，两人都易过容……应该都是人皮面具，皮肤光泽与常人不同。”
听着这话，元阆看着不远处，眼眸垂下仔细思索。
宫影迟疑了下又道，“属下去打探时，被发现了。”
“哪一个发现的？”
宫影回想，最后记忆定格在一张没有任何特色的脸上，“是戈邑身边其中一个人，易容之后面容很普通，但是眼睛却很漂亮。”
“在这之后，他应该又会换一张脸。”
元阆用折扇敲了敲木桌，“一个无关紧要的修罗门中人，不需要用到人皮面具。”
“王爷的意思是？”
“你的武功虽不是最高，但比得过你的应当没有多少。”这点元阆可以确定，宫家培养出来新一代里天赋最高的人，不是说说而已。
“更何况你向来善于隐匿，他能发现你的存在，说明他的武功不在你之下，且五识更为敏感。”
“属下惭愧。”宫影低下头。
元阆轻笑，“倒不用惭愧，他天赋高，年纪又远远超于你。”
宫影困惑不解，“王爷认识这人？”
“不，本王只是怀疑能探知到你在暗处的这个人，就是江湖上从未露过面的修罗门门主。”
宫影面上的神情不可谓不震惊，“属下其实不明白，修罗门对上王爷，无疑是以卵击石，而且王爷从前不涉及江湖中事，理应与修罗门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才对。”
“难道是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
元阆否定，“他们两个还不够格，这个修罗门门主是个十分自信且刚愎的人，真算上皇后和太子，那他们也只是被利用的那方。”
“至于对上本王，大概也不是以卵击石。”
“没有利益关系的冲突，那便是旧仇恩怨了。”
宫影试探的给出猜测，“莫不是王爷之前让属下调查的南楚等周边几个被王爷攻打过的国家？”
“他们要是有这个脑子，当年两军对战就不会输得这样快。”元阆凤眸微掀，另问道，“可查清楚了，南楚的那些商户在大元的占比如何？”
“十之有三，其中不少在商会中还颇有地位。”
元阆眼眸危险的眯起，流露出淡漠的情绪，“那么若是有一天这些南楚人在商会中作乱，会不会引起风波？”
宫影没想到这点，此时被点明惊得瞳孔都睁大，十之有三的商户作乱，那已经不是用风波可以形容的了。
“王爷是觉得，修罗门的背后，站着的是南楚国？”
元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谁站在谁的背后，一切都未清楚，不过本王现在能确定，这个修罗门针对的除了本王之外，还有大元。”
“更准确的说，应当是大元地位十分高的人。”
“大概是……皇兄。”
大元如今是一头势头正凶的猛虎，即便坐上那位置的是个傻子，有贤臣和猛将在，亦能护得大元百年平安。
就是周围几个被大元攻打过臣服的国家联合起来，都没有能力与大元站在对立面。
除了脑子不清楚的人之外，没有人会选择这条绝路。
而与吊死在城楼前的前南楚国君感情深厚的现南楚国君，确实有脑子不清楚的嫌疑和可能。
“本王的仇敌很多，但如果同时是本王和皇兄的仇敌，那就不多见了。”
宫影未语，不过从他纠结的神色看，也像是在思索这句话。
元阆在想到这点时，脑中最先浮现的几个人是与皇兄夺嫡失败的几个王爷。
不过这个念头在想到的那一刹那便被他否定了。
先帝子嗣不多，在夺嫡的时候又死了几个，所以最后除了已经登基的皇兄和他之外，就只剩下三个人。
而这三个人，皆待在自己的封地里十分的老实。
他派人查探过，这三人确实没有问题。
最重要的是，封地里都有郡守，除此之外又有京城派去的军队镇守，他们就是心里有诸多的心思，也得亲自将这些不该冒出来的心思一个又一个的掐灭。
可除了这些，他竟真的想不到旁的仇人。
除却视他为仇敌的皇后和太子之外，他剩下的仇人基本都是领兵打仗时所有的。
而皇兄做太子时与拥护其他皇子的臣子倒是有些龃龉，不过登基后他没打压报复，而是因才而用，所以那些人对皇兄都感激的很。
就是阳奉阴违表面感激心里怨恨，只可能怨恨皇兄，也怨恨不到他的身上。
在思索了许久都没有头绪之后，元阆只能先放在一边，写了关于处理南楚商户的信件，等墨渍被吹开才卷起系在海东青的爪边。
看着海东青高飞远离，他关上窗户走到木桌前。
宫影对戈邑那边的监视，他其实没抱太大的希望。
不过聊胜于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现对面的破绽。
经过这几回，他对那个还没露过面的修罗门门主，更生出了几分好奇。
或许，他之前觉得的巧合，并不是巧合。
十九……现在应当是二十年前了，二十年前修罗门的出现，也是他出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