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觉得如何
元阆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觉得诧异，毕竟他自个清楚，这种书放在铺子里，能多看两眼并且喜欢上的屈指可数。
阴森诡秘的文字描绘出的故事尽是恶鬼害人吃人，最后却有所善终的故事。
这在一众喜好大团圆，善恶终有报的话本子里可谓是格格不入。
盛瑾姝没注意到男人神情的复杂，只是轻轻笑了笑，“不瞒你说，我确实不太爱看关于情爱的话本子。”
她说的坦坦荡荡，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亲昵，不过元阆听着这种亲昵有些怪异。
盛瑾姝幼时曾听祖母说过，父亲和她的生母也是一见钟情，后来母亲去世，府中多了很多姬妾，很快也进了继室。
所以她对男女之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其实不大信任也不感兴趣。
元阆收起心里的怪异，又与她谈起了旁的事。
“京中已经有了传闻，说盛瑾绫去云山佛堂，与太子有关。”他弹了下折扇，看着她说道。
盛瑾姝眼睛睁大，这绝不可能是从相府里传出来的，父亲这回任何人的请求都没听直接将人送去云山，就是希望这件事情永远不要现于人前，又怎么会让府中的人传出去。
更不用说无缘无故的，谁有那个胆子传盛家姑娘的话，父亲做事一向又圆滑，印象里应当是没有仇家的。
“是皇后。”元阆咳嗽了下，“抱歉，因为本王的缘故，连累了你们。”
盛瑾姝摇了摇头，“这不关王爷的事。”
瑾绫在家得宠是京中人人皆知的事情，毁了她的清白名声，然后将人弄进太子府中，那么一直宠爱她的父母，也会跟着帮太子。
“我只是觉得，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这些动作未免太多余了，谁能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吗？”
盛瑾姝目光从男人面上划过，更觉得皇后的心思奇怪。
但凡她对付的是其他几个皇子，盛瑾姝都会觉得情有可原，毕竟皇位之争，那当然是皇帝的几个儿子一起争。
就算牵扯到宸王，那也应该是将宸王拉到自己的队伍，而不是反过来耗费精神对付他。
元阆不着痕迹的往她的身边靠了靠，“或许是闲出来的。”
“嗯……？”盛瑾姝迷茫的抬起头，显然对这话的意思很不理解。
她仰着头看他，精致的眉眼潋滟着水光，像是沾着雨露含苞待放的桃花，青涩里透着动人的美丽。
元阆正对着她的眼眸，呼吸微微一滞，握着折扇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他弯唇笑了笑，笑意直达眼底，“后宫妃子少，加上陛下不常去后宫，皇后娘娘没有旁的事情做。”
盛瑾姝被他的话一噎，倒没有注意到他如今的异样，也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垂下来的袖子交叠在一块，阳光照下来的影子温暖又缠绵。
到了晚间盛瑾姝一口气将书看完，才注意到上面字似乎晕开了些。
她很羡慕的叹了一声。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竟能将人请进府直接写。
……
翌日盛瑾姝再过去时，身边就跟着元阆。
明莘听到外面的动静，揉了揉脸颊欣喜的蹦蹦跳跳去开门。
“阿姝，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来给我抱、抱？”明莘对上男人的黑脸，声音戛然而止。
盛瑾姝：“……咳咳。”
明莘：“……”
“呵。”元阆拧眉冷笑，看着明莘向盛瑾姝伸出的手，仿佛恨不得拿出一把刀把她的手给剁了。
明莘沉默了下，缓缓的将手背在身后。
过了半晌，明莘僵硬的坐下来，然后被几个太医轮番把脉。
“五公主常常心悸害怕，说不定已经感染恶疾，命不久矣，你们都看看，别耽误了治病的功夫。”元阆淡淡道。
明莘眼珠转了转，随即掐了把大腿，泪眼汪汪的看向盛瑾姝，像唱大戏一般先甩了下帕子。
“我在这里孤身一人，常常觉得心悸害怕，多亏阿姝陪着我，我才觉得好点。”
盛瑾姝一直坐在她身边，见她哭哭啼啼的还用帕子擦着眼泪，忙安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莘莘，你别害怕。”
元阆一听，本就黑沉的脸色变得更黝黑了。
不知怎么，在院子里的众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明莘觑着看了元阆一眼，在看到他眼底的威胁和冰冷时，忙握紧了盛瑾姝的手，她就不信，当着阿姝的面，宸王还能把她吞了。
“如何？”
几个太医面色犹豫，他们想起来这里之前李忠的嘱咐，但是真的说出来，不会被五公主打吗？
为首的太医眼睛闭了闭，在得罪宸王和五公主之间选择了得罪五公主，“五公主身体健壮如牛，没有任何问题。”
“是极，微臣也认为五公主魁梧有力，没有生病。”
……
明莘笑容僵了僵，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笑了出来。
“真的吗？那就再好不过了。”
就连盛瑾姝都察觉出她语气里的咬牙切齿，正要说什么时，明莘忽然扑过来抱住她的肩膀。
“阿姝，我今日准备了好酒，你要尝尝吗？这是西朔的酒，大元是买不到的。”
“西朔地方小东西也少，我知道你不喜欢。”明莘以退为进，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
这话一说，盛瑾姝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下。
李忠在一侧偷偷看了自家王爷一眼，嚯，脸色黑得跟炭一样，看来被气得不轻。
明莘故意道，“宸王殿下繁忙，想必没有时间留在这里用膳吧，您就先回去吧，待会我会亲自将阿姝送回去的。”
两个姑娘饮酒，元阆也确实不好待在这。
“咔嚓”一声，他手中的折扇被捏断。
“别贪杯，待会来接你回去。”他不太甘心。
一见元阆离开，明莘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乐得边笑边跺脚。
盛瑾姝能感觉到出来两人之间不对头，不过却不明白为什么，想了半天觉得大抵明莘还是记着当时被打的仇。
于是便劝道，“当年大元和西朔交战，王爷对你出手，也是情有可原。”
明莘挑了挑眉，坐直后双手托着腮，凑近问了一句，“阿姝，你觉得宸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