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交易谈判
到机场接机没有带很多人，只是季东亮和韦微，外加两个安保公司人员做司机，一起三辆车。
经过近二十天身体调养的柳婕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与上次见面如同换了一个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婷婷玉立且优雅自信。
与韦微拥抱了一会后，柳婕没有忽略季东亮，主动上前与他握手：“谢谢你。”
“别把这个老挂嘴上，你与韦微姐从来没谢来谢去的吧。”
“好吧”柳婕莞尔一笑：“你打算安排我住哪？”
“你们的房子还没安排好，要改造什么的，日用品也没有配备……，韦微姐没有和你说吗？”
韦微拉着柳婕的手：“还用安排，自然我住哪你就住哪。”
“这不太好吧？”柳婕脸一红，她当然知道韦微住哪。
“你呀，老毛病了，每次都叫你大大方方的，越是扭捏就越让人以为有啥，快走快走。”
季东亮现在无所谓了，一个韦微住进家里是有些不清不楚，但他认为加一个柳婕反而能互证清白。
可事实和他想的恰恰相反，当柳婕进了家门的时候，陈欣月热情的反应让季东亮感觉不对。
好不容易墨迹到单独和陈欣月说话，妈妈的一句话让季东亮惊呆了：“儿子真厉害，我知道，她就是你这段时间夜不归宿的成果，不用解释，妈妈理解。”
季东亮回过味儿来，转头看着远处的韦微，原来被她摆了一道，胡说自己在外面那个啥……
韦微感觉到季东亮的目光，侧头冲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他想想过阵子都搬走，随便母亲怎么想吧，可是季东亮越不在意，陈欣月越认为有戏，连晚饭座位都被刻意安排了，两女在季东亮一左一右，享尽齐人之福的模样。
看着家人乐哈哈的样子，季东亮一脸无奈，要不是柳婕初来乍到，他早就跑了。
晚饭一结束，季东亮就向柳婕告了个罪，自己有事要出去，叫韦微陪她。
季东亮知道有陈欣月在家，柳婕绝对不会寂寞。
季东亮急着去唐一洲家，唐妍那边已经打过电话说过晚点回去，但没说不回去吃饭，他觉得能坐在一起随便吃两口也是一种陪伴，饭桌上永远是话题最多的地方。
见季东亮又要出门，陈欣月紧赶慢赶的追出来：“这人不是都领回家了吗？你不陪别人，怎么还要往外跑？”
季东亮想了半天找不到个理由，干脆把揪起来的心一横，一副无所谓、痞痞的样子：“妈，这才哪到哪？当初是你说叫我多找几个女孩挑挑的，可是她们都太优秀了，我自己挑不过来，所以带回来让你挑啊，这不，外面还一个等着呢，我走了啊，有空再带回来让您掌掌眼。”
“还有……”陈欣月惊呆了，愣神的功夫季东亮开车已经跑远了……
……
谈判地点选择在迅江集团总部的会议室，季东亮这边是五人组成的谈判小组。
韦微为小组的第一决策人，柳婕是担任商务和财务方面的职责，胡波是被临时拉来充当心理专家的角色，虽然没有专业知识，但他察言观色经验丰富，会给谈判带来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蔡秀华是拉来打辅助的，因为她是做设计的，所有她有良好的速记和逻辑分析的功底，记录谈判过程、提示谈判结构、对事先的计划完成度进行协调等等。
季东亮做为法律顾问，在谈判过程中出现的法律问题要出面解释，也要提示自己队友需要回避的禁忌问题，还要时刻抓住对方的法律漏洞给予回击，最后，是在合同上细节方面每字必争。
来之前，季东亮让茉莉把形象做了简单的改变，还配上一副平光眼镜，避免下次以唐一洲形象再见到袁龙杰的时候，会让他发生一些不好的错觉，胡波当然也不列外。
迅江集团谈判小组是六个人，主谈判的是公司首席执行官兼总裁，五十二岁，说起名字也是国内小有名气的，郑容全，原来是一位厅级行政人员，被调离后任职现今的岗位，国资委控股的公司就是如此。
总工程师王磊做为技术官出现在他们队伍里也是无可厚非的，看过他照片的季东亮当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们六个人的平均年龄有四十多岁，与韦微这边一比，就是一老一少的两代人的争锋。
谈判前先做了自我介绍，并且出具了一些文书、专利方面的证明文件，当要进入正题的时候，被韦微拦住了。
“我们这次之所以选择贵公司做为技术专利转股份的唯一对象，是因为袁龙杰这个人，如果没有这个原因，我们会选择更多公司谈判或者投标。”
郑容全点点头：“之前的电话里，你们已经要求了，人已经由警察带过来了，就在隔壁的办公室内，不过我不明白你们的立场，还有原因。”
韦微看看季东亮，季东亮会意地点点头：“对于三项技术，我们的选择首先需要一位优秀的技术官，来主导推进该技术产品化带来的利益最大化的实现，所以我们选择了袁龙杰，你们认为他是嫌疑犯，但我们不这么认为，因为他是被冤枉的。”
迅江集团的人疑惑的互相看了看，王磊最先说话：“哦？何以见得？”
“能否请袁龙杰过来，我们当他和警察的面，把事一起说清楚如何，郑总？”季东亮没有去理他，跳过问题直接征求郑容全的意见。
郑容全不满王磊在没有示意的情况下开口，对季东亮的要求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点头答应了。
季东亮看出来了，迅江集团的内斗不止局限在王磊和袁龙杰之间，高层也如此，现在看来，郑容全和王磊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他答应季东亮的要求，也不是因为和王磊赌气，做为万亿公司的老总，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证明他俩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主要还是从郑容全眼里看出一点喜悦，只有是因为季东亮为袁龙杰开脱带来的喜悦，旁边胡波递过来的纸条证明了季东亮的判断。
袁龙杰被带过来，手上还有手铐，虽然比照片上瘦弱，但身形没有改变，眼中的坚韧依然还在。
季东亮没有多余的话，直接问后面两位警官：“请问两位是袁龙杰的办案民警，还是只奉命看管不过问案情的呢？”
“我们是办案民警，因为考虑到你们的谈话与袁龙杰案情进展有关系，所以就跟来了。”
听了警察的话，季东亮放心了，证明袁龙杰还没有招供，不然警察还在乎什么谈话，得到胡波点头认可，他继续说：“那正好，我接下来的话也需要你们支持和分析，根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警方是以失窃技术在电脑中的痕迹作为证据，加上有人指认才得出袁龙杰是嫌疑人的对吗？”
两位警察互相看看，没有做声，季东亮可以问，但这样的问题他们不能答，收审期间泄漏案情是违反原则的。
季东亮知道问这个问题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知道我的问题不合乎程序，不要紧，这只是做个思路铺垫，我想下个问题，你们可以回答，袁龙杰的电脑密码就是他一个人知道吗？”
所有人都愣了，警察也皱起眉头：“不应该就他一个人知道吗？”
警察以问代答，季东亮不以为然：“我换种说法，整个公司内部的网络和终端都由主机做为桥接，但没有哪个公司分机是控制主机的，只有主机控制分机，袁龙杰的电脑只是个分机而已，请问，谁控制主机的权限？”
迅江集团的人都把目光看向王磊，其他人也都跟着转移视线，王磊结巴地说：“我才是举报人……，而且电脑数据转移痕迹做不了假吧？”
“是做不了假，公司主机密码的确控制在高层手里，但分机控制权包括密码是由你控制的吧，而且别人进入袁龙杰办公室不难吧？”
季东亮之所以这么笃定，是有些情况已经提前掌握，其实整个案情某些细节被王磊和他的上司掩盖、主导，比如主机控制权的问题，警察不知道吗？当然知道。
如果王磊公平对待此事，会只以报案人身份出现，警察来了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任何一个值得怀疑的人。
但他以举报人、证人的角色出现，还有上司的支持，并且抱着即便不是袁龙杰盗窃的，也要把黑锅扣在他头上的态度。
现在看来，有些弄巧成拙。
王磊想了好一会才回答：“清者自清，我可以接受调查。”
“好吧”季东亮身子又转向警察：“现在是不是可以说，已经有两位嫌疑人了。
做为嫌疑人的王磊，就不能做为袁龙杰的举报人兼证人了吧，而且目前看来，袁龙杰身上只有疑似的证据，法律讲究疑罪从无，这样的话，你们的羁押就超期了。”
警察不知如何是好，说好是来查袁龙杰的线索的，怎么会有这个转变：“这……”
“你们不忙做决定，我这还有点东西大家可以看看，不过要请王磊先生回避一下。”
没等任何人反应，郑容全马上说：“王总工配合一下。”
王磊恨恨地看了季东亮一眼，甩门出去了。
季东亮不在意，把手里复印好的十几份关于王磊学位毕业论文造假、侵占他人专利、并且质疑他坐上技术总工程师位置是否有裙带关系的负面资料分发给大家，包括警察。
借大家观看的时机，袁龙杰向季东亮轻轻颔首表示感谢，季东亮点点头回应。
“这个王八蛋”最先激动、最有资格气愤的当然是郑容全，他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多人吓一跳，看来他要借题发挥：“你们先坐，我们先处理一下此事。”
“好的”韦微站起来点头，其他人也都跟着站起来，迅江集团的人全部离开。
季东亮又对警察说：“你们也看了资料，郑总他们的决定很清楚，袁龙杰的案子你看……”
“……我们要请示一下上面，估计还要与郑总协商，稍等”说完，为主的警察出去了。
季东亮离开桌子，在胡波帮忙下，给袁龙杰和另外一个警察搬了凳子，请他们坐下，便没有再做交流，和大家一起等待。
只要证明学位毕业论文确实造假，就能让王磊滚出迅江集团，至于他会不会收监或者坐牢，季东亮丝毫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