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屿霖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小王老师和学生赵雪聊天。做老师已经十八年多，学生们思想上的变化，她也能从细微之处发现。作为高一的班主任，她知道同学们在这个改变的过程中会经历什么样的挑战。带了这个班已经一个多学期，对于班里的每一位学生，她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了解每一位学生。今年有些特殊，自己怀着二胎，等到开始产前休假，学生们即将分班，等她休完产假，一个班的学生已经分流到各个理科班文科班。某种意义上，她和班里许多学生面对面，可能也就还有这学期的几个月。赵雪的事情她了解一些，知道赵雪父亲很忙，也了解到他工作性质特殊，很多时候做老师的能解决的，她也不会去麻烦家长。

“孩子，老师看你，最近好像有些不开心，可以和老师说说么？”

“老师，不好意思，这个，是我自己没处理好。”

“孩子，有些事情，没必要怪自己，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不一定能给你意见，但我不希望你一个人硬扛，不开心的说出来，别让自己一直绷着。”

“嗯嗯，谢谢老师。”

“行，你先回去吧，别太累了。”

赵雪感刚刚走到门口，又被小王老师叫住了。

“小雪？”

“早上挺匆忙吧，头发没梳好，自己带梳子了么？”

“老师，今早有些睡过头了。”

“过来吧，这个年纪小姑娘，应该挺爱美的吧，我这有一把，你先拿着用，没事儿，梳好了再回教室，现在也是自习课。”

“嗯嗯，谢谢老师。”

老师看着她手有些僵硬，笑着看看她，帮她梳了起来。

“怎么，雪儿，在老师办公室梳头有些紧张啊，老师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啊。那个时候管得严，头发必须戴发网，现在管理也人性化了，只要不是特别非主流，刘海别挡着眼睛，也无所谓了，其实还挺羡慕你们的。对了，学校对面的云吞店去吃过么？”“王老师，还没有，不过听班里的同学说挺好吃。”

“有几家店当年都是小地摊，这些年正规了，开了店，卫生多了，味道还是挺不错的，当年老师还没毕业也是偷偷和理科班的好朋友跑出去吃，你可别学小王老师啊。”

“老师，你读高中也有这么多故事啊。”

“每个年代的高中生，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啊，铁打的校园流水的学生，你们这批学生也在创造属于你们自己的故事啊。好啦，头发梳好了，老师没养过女儿，之前也给来不及梳头的姑娘梳过头，她们的表情真的是一言难尽，小雪，感觉自己头发怎么样啊？”

“我觉得挺好看的，王老师。”

“这姑娘，真会说话，老师这几个月真希望，这次能生个女儿。”

“王老师？”

“嗯？”

“能不能抱抱你？”

有一点点吃惊，不过很快也反应了过来，笑着点点头，她知道，小雪很信任她。

“老师，谢谢你，这些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梳头，谢谢你，王老师。”

“傻孩子，你做了我的学生，我做了你的学生，这就是缘分，你做班级的劳动委员，很认真也很负责，老师真的很放心，老师也要谢谢你。这段时间，你们很少惹我生气，班里的重活你们从不让我沾手，你们真的很懂事。我真的好想把你们这个学期带完。”

那个下午，赵雪和小王老师聊了许久，小王老师知道了最近赵雪的想法，她静静地听赵雪讲完，建议她不忙的时候去了解了解这位很有可能成为她后母的阿姨，S部门，有很大的特殊性，能在这个部门干十几年的，一定有值得肯定的地方，不求现阶段能接受这位新成员，但是尽力去了解一下她，并不是什么坏事。

往后的日子，赵雪上网的时候刻意做了一些搜索，譬如江川市S局，譬如CI（总）队九（支）队，当然她还尝试过直接把“陶文然”的名字加上若干关键词输进去。有的关键词什么都都不到，有的则能浏览一些“陈年旧闻”，譬如九队参与了某高风险调查支援行动，譬如市区的营救行动九队的sniper小组一次击发成功救下了小朋友，关于陶文然现在的工作部门，她只看到了一条新闻——市S局整合相关部门组建CT（支）队，这是市S局（当时）最年轻的部门。虽然年轻，但是她也明白，字越少，故事越多。或许，陶阿姨和她的同事们，已经经历了许多赵雪这个年纪，想都不敢想的挑战。或许还是很难接受她会和自己同一屋檐下生活，但是她也渐渐意识到，这位阿姨，不一般，和自己的父亲一样，都是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