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相
旁白：储香阁，是将军府存放香料类物品的地方。府上所有家眷所用熏香，都是由这里分配领出。而奉命管理储香阁的人，便是府中管事姑姑：蓉娘。
｛储香阁内｝
管家：蓉娘，你真的决定了？
蓉娘：（冷声地）我说过，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你若不愿帮我走这最后一步，现在便可放下东西离开。
管家：不，我说过，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蓉娘：把东西给我吧。
旁白：刘管家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递到蓉娘摊开的手中。蓉娘接过瓷瓶打开来，熟练地用小勺取出不同剂量的粉末，放入几份不同的熏香香料中。
蓉娘：（冷笑）这是最后一次了！过了今晚，一切就都结束了！（怨毒地）卫怀仁！卫大将军！你的报应，都该齐了！
【储香阁的门突然被推开，卫沐言率先踏了进来】
沐言：（淡淡地）蓉娘。
蓉娘：【用身体挡住调香桌】（意外地）二公子？你不是……
沐言：（接过话）我应该不在家，是吗？
蓉娘：（勉强一笑）二公子这话说的！这是您家，您喜欢什么时候回来，都是应该的！
沐言：（看向蓉娘身后）蓉娘，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蓉娘：（放弃伪装，一声叹息）看来二公子，都知道了？
沐言：（轻叹）蓉娘，你自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可惜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无缝的天衣……
蓉娘：（目光一沉）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竹扶着二夫人出现在门口】
若竹：娘，当心脚下。
二夫人：【跨过门槛，与若竹在房中站定】（淡声地）是我告诉他的。
蓉娘：（恍然大悟）原来是二夫人你！难怪，二公子这些年闲云野鹤，先前却突然回来，竟然是因为你起了疑！——你是怎么发觉的？
二夫人：（轻叹）蓉娘，也许我该谢谢你。你给所有卫家人都下了香毒，却唯独没在我的佛香里下毒。
蓉娘：竟是因为这个！——看来我还是太妇人之仁！一念之差，输了结局！
二夫人：蓉娘为何不给我下毒？
蓉娘：（吸一口气）那是因为当年澜水河畔，是你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呵，这个恩情我还上了，却没料到会因此落到今日局面！原以为二夫人只是个胆小怯懦的女人，——是我太小看你了！
二夫人：不！你小看的，不是我，而是亲情！——将军府就算没了老将军，卫家人仍然是卫家人！
【大夫人、两位小姐、包括闻夫人和玉儿纷纷入内】
蓉娘：（震惊地）大夫人！你们……你们竟然……
大夫人：（平静地）我们都知道了。
蓉娘：（震惊地）什么？！（哈哈大笑）看来，不是你们入了我的局，而是我入了你们的局！——闻夫人也在，看样子，这卫闻两家的婚是退不成了……大小姐和二小姐执手到来，看来也并没有反目成仇！好！好啊！你们骗得我好苦！
大夫人：一开始秀茹告诉我，府上有人图谋不轨时，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这些年来，你在府上一直忠心耿耿，从未出过半点差错……
蓉娘：（不领情地）若不如此，我怎能走到今天！（厉声地）所以，什么大小姐簪子丢了杖责两个丫头，什么二小姐故意亲近闻公子制造流言，——甚至大公子搬去军营，都是你们故意为之，就是为了一步步引我现身，对吗？
若兰：【打开手中锦盒】我的簪子，的确从未遗失，只是……
蓉娘：（冷哼）只是做了个幌子，好演后面的戏！
闻夫人：铭儿和兰儿情比金坚，从来没有改变过！我闻家此次，不过是受卫夫人所求，帮忙演了场戏。
若莲：（难过地）蓉娘，我真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
蓉娘：（恨恨地）我见势而为，煽风点火，原来都是你们在背后给我铺下的路，真是谢谢你们了！（想到什么）那你们是不是也想告诉我，你们根本没中我的香毒？！——这不可能！你们明明都有受到香毒的影响，性情大变，恶梦连连！
玉儿：【上前】除了二夫人和卫沐言，还有那位身在军营的大公子，其他每个人都中了毒，这个不假！——她们现在仍是剧毒在身，神智也倍受煎熬！
蓉娘：（深沉地）你这丫头！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一般！不然二公子不可能随便带个丫头回来！没想到，你竟然懂这香毒！
玉儿：（自信笑笑）我？我懂医，自然懂毒。
蓉娘：哼，那你为何不替她们解了身上的毒？看来也没什么真本事！（笑）这夺魂索命香可没那么好解！
玉儿：（叹息）唉，不是我不想解，而是——她们坚持不让我先解啊！
蓉娘：（一震，不解地）为什么？！
大夫人：（郑重威严地）这是老将军曾经欠你柳家的，卫家人今次便替他还上！
蓉娘：你——你竟知道……
大夫人：蓉娘，你本名不叫柳蓉娘，而叫宋婉蓉，是已故柳成柳将军的未亡人，我说的可对？
蓉娘：你……（咬牙）不错！我就是那含恨而死的柳成的发妻！（爆发）当年若不是卫怀仁见死不救，我孤儿寡母何至流离失所，我又何至到最后眼睁睁看着我两个孩子病死在我怀里，却什么都做不了！
若竹：（触动地）蓉娘……
蓉娘：（恨意地）我恨！恨命运不公！卫怀仁这“永宁大将军”的封号，是踏着柳成和其他将士们的尸骨、踏着我们这些苦命人的幸福得来的！凭什么！所以——我要报复！
管家：（动容地）蓉娘……
蓉娘：（吸口气，恢复冷静地）可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我能怎么做呢？所以最后我想到用毒！而且是要那种可以让人先受尽折磨，再痛苦死去的毒！我要整个卫家声名扫地、家破人亡，以还亡者之恩，生者之恨！——可惜啊，我为了取得你们的信任，为了找这种毒，花了太久的时间，竟让卫怀仁这罪魁祸首先走一步……
沐言：（淡淡地）这毒，是刘管家替你找到的吧？
蓉娘：不！这一切跟他无关！是我利用了他，让他替我做事！
管家：蓉娘！——回二公子，这一切我都知情！我是心甘情愿帮她的！要杀要剐，刘丰愿同蓉娘一起承担！
大夫人：（点头，欣慰）刘管家，你愿意站出来领罪责，证明蓉娘没信错人！——蓉娘，你所说之事、所受之苦，我们都已知道。所以我未曾同意玉姑娘的建议，先行解毒。既然你有怨有恨，是卫家欠你，那今日这毒是下还是解，都交由你决定！玉姑娘决不插手半分！只是——支走晨儿，确是我私心。他肩上有保家卫国的责任，就算死，也当死在战场！至于言儿，他也许将是卫家最后的血脉，所以我不会让你伤害他！
沐言：母亲，你……
大夫人：（下令）言儿，你带闻夫人和玉姑娘先出去！不管蓉娘做何决定，你都不得为难于她！
沐言：（沉默片刻）是，母亲！【领着闻夫人和玉儿先行退出，带上门】
大夫人：蓉娘，卫家人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动手了！
管家：蓉娘……
蓉娘：【抓过桌上的药瓶，紧握手中】你别以为我不敢！
大夫人：（慨然）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