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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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高长恭之死的必然性

次日,宇文宪抵达邺城,宇文质将一切事务移交宇文宪。

宇文质以邺城初定,人心不稳,治安混乱为理由带着一队兵马巡视邺城。

至于真正原因?

那当然是想观摩邺城的建筑还有风俗。

由于战乱,邺城大街上行人稀少。

宇文质想体验邺城风俗的计划落空,只能打量起邺城的建筑。

宇文质在邺城转了半天,最大的感受就是对称。

其次是庙堂、楼阁、宫殿等建筑布局非常合理,星罗棋布一般,丝毫不显得拥挤。

邺城的宫殿区布局集中,是一个功能分区明确、结构严谨的城市。

邺城由一条东西向的主干道作为主轴线的贯穿,将城市分为南北两区。

北区为宫殿区,南区为平民区,等级分明,泾渭有别。

南北区又均有棋盘状的道路将大区划分为若干小区,便于交通和管理。

主要的道路都正对着城门,把古代一般建筑群的中轴线对称布局手法扩大应用到了整个城市。

“河间王也在巡视邺城?”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宇文质抬头一看,赫然是杨坚。

杨坚身穿甲胄,意气风发,骑着高头大马。

宇文质紧盯杨坚一眼,突然说道。

“如此雄伟的城市,可惜……”

宇文质突然打住,略带深意的瞧了杨坚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开。

留下一脸疑惑,不知所云的杨坚。

转过一个街道,宇文质停下脚步,口中嘀咕。

“如此雄伟的城市,可惜马上就要被杨坚给拆了。”

是的,历史上的邺城就是被杨坚拆了,从此北方少了一个文化政治中心。

两日后,宇文邕也抵达邺城,召集众将商议如何剿灭齐国的残余势力。

齐国的残余势力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盘踞信都起兵的高湝和高孝珩,另一部分是退守济州的高纬。

形势已经很明朗,只要将齐国最后的反抗力量消灭,周国就能将齐国完全吞并。

名义上是召集众将商议,实际上宇文邕内心已经确定了作战方案。

“朕亲率大军攻打济州,信都就交由齐王领军攻打。”

宇文宪闻言脸色微变,暗暗摇头,心里非常不安,并不愿意亲自领兵攻打信都。

又想到当着众将的面拒绝宇文邕不太合适,会影响到宇文邕的威望。

故而宇文宪没有直接开口反对,准备等到宇文邕屏退众将后,再一个人单独找宇文邕商议。

晚上,宇文宪推开木门,发现黑夜中站着一个人。

“父亲,我等你很久了。”人影开口说道。

“乾佑,你找我?”宇文宪不解。

“请父亲不要推辞攻打信都的主帅之位。”宇文质开门见山。

白天在大帐中,宇文质就发现宇文宪表情不对,似乎是对宇文邕的决定不太满意。

再联想宇文宪的性格,宇文质很快猜到了宇文宪心中所想。

宇文宪的性格有点类似于卫青徐达,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不管,不结交不朋党。

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再加上出色的能力,宇文宪即使在宇文护把持朝政时期,也得到了宇文护的重用。

宇文邕亲政后,宇文宪仍然得到重用。

然而宇文宪不但没有因为宇文邕的重用而得意忘形,反而主动将权力交还宇文邕,自己还向宇文邕负荆请罪。

宇文护时期,其他诸王都不同程度的受到宇文护的打压,就只有宇文宪一人受到重用,显得宇文宪和宇文护关系很好。

因为这层关系,宇文护被诛杀后,宇文宪内心非常惶恐,主动向宇文邕请罪。

实际上宇文宪一直都是公事公办,和宇文护真没啥交情,更没有罪行。

但宇文宪依旧是向宇文邕请罪,就害怕宇文邕会因此而心存芥蒂,日后怪罪他。

以宇文宪如此谨小慎微的性格,他心中所想不难猜,无非是害怕自己功高盖主,对宇文邕产生威胁,引来宇文邕的忌惮和打压。

宇文宪还没开口,宇文质又继续说道。

“父亲可曾知道兰陵王是怎么死的?”

宇文宪愣住了,不明白两个不相关的事情怎么联系到一起。

“乾佑,你到底想说什么?”

“父亲想推掉主帅的职位,无非是怕步兰陵王后尘吧!”

宇文宪被点出心中所想,也不恼怒,开口说道。

“乾佑进屋细说。”

“兰陵王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他只有两条路。”宇文质进门说道。

“一条路是篡位,一条路是被杀,没有第三种可能。”

“这是为何?”宇文宪不解的问道。

“兰陵王是文襄帝高澄之子,有继承皇权的可能性,又是晋阳军权的代表人物,二者合二为一,皇帝不可能不忌惮兰陵王。”

“如果遇到明君高长恭可能可以活,但高纬是个昏君。”宇文质分析道。“皇权之下不允许有这样的人物存在,所以兰陵王只能死或者篡位自己取代高纬”

宇文宪很聪明,瞬间就听出了宇文质想表达什么。

“乾佑是说我不篡位就会死?”

宇文质内心惊呼“你可真聪明,居然听出了我的真正目的。”

宇文质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让宇文宪心中生起篡位的念头,但宇文质知道现在还不是暴露真正目的的时候,口中辩解道。

“是父亲自己说的,我可没劝父亲篡位。”

“父亲误解了我的意思。”宇文质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高纬那么昏庸,无论高长恭怎么做都打消不了高纬对他的忌惮。”

“哪怕高长恭最后醒悟,采取自污的策略依旧难逃一死。”

“陛下圣明,定能理解父亲的难处,只要父亲不想着谋反,没有实际的举动陛下不会冤枉父亲。”

“父亲和兰陵王面临的形势十分相似,这个时候已经身不由己,做什么,做与不做实际都没有太大区别。”

“已经不取决于父亲做了什么,而是取决于陛下相不相信父亲。”

“陛下相信父亲,父亲可保周全,陛下不信父亲,则父亲危矣。”

“即使父亲现在急流勇退,不想再立下功劳,但父亲之前立下的功劳又不会消失。”

“父亲依旧是功勋卓著,既然如此,父亲再立下些许功劳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