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橙心里升起一阵酸涩
江橙一面喝茶一面想着,傅郁时要么相当自律,要么就是有严重的强迫症。
喝茶要极品铁观音,茶杯就用纯白色,吸烟也只吸“和天下尊享”。
在江橙胡思乱想的时间里,服务员陆陆续续将菜上齐了。
傅郁时点了六菜一汤,都是偏清淡口味,显然他今天是在照顾她这个“病号。”
上菜期间傅郁时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公司的事情,江橙也听不懂,等菜上齐,傅郁时电话还在继续,倒是不忘眼神叮嘱江橙先吃,别等他。
江橙礼貌地给自己和傅郁时各盛了一碗汤。她记得上次在私房菜馆就是服务生给他们盛的汤,傅郁时丝毫不介意。
傅郁时放下电话,看到面前盛好的汤,眼里稍有异样,看向正低头吃饭的江橙,心里某个地方微微松动了一下。
两个人都饿了,也都不是矫情的人,自顾自慢慢吃了起来。
一餐饭吃得心满意足,傅郁时最近一个月到处在飞,国外的餐食并不是他喜爱的,根本就满足不了他的中国胃,今天对面虽然坐着只有几面之缘的小姑娘,他倒觉得是这么久以来吃得最舒服的一顿饭。
对面的女孩身上有一种能让人瞬间安静下来的东西。
傅郁时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一个将欲望纯粹表露出来的人,不掺杂任何附炎趋势的杂质。而江橙就是给她这样的感觉,她身上那种冷静漠然的态度吸引了他。
无关能力,傅郁时更想和这样的人搭档。更何况江橙在数据分析上面的天赋确实高于常人。
傅郁时观察过几笔江橙在股市上的成交记录,可以用稳准快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她这个年龄,仅仅只是一个金融系大三的学生,她的操控能力恐怕连一个操盘老手都未必能赢得过她。
所以,傅郁时一个月前对江橙发出了邀约。但出人意料的是,到现在他还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
收走餐具,服务员送来一份精致的饭后甜点,是一份自制水果曲奇糕点。江橙记得上次从私房菜馆回来,傅郁时就特意给她带回去一份同样的糕点。
“尝尝。”傅郁时显然对甜点不感兴趣,从外套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将后背靠在椅子上,悠闲地吸了起来。
江橙拿起手边的小勺,挖了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品着,那种甜中带苦的味道,慢慢在口腔里蔓延。
江橙最喜欢的味道。
“想好了吗?”傅郁时开口,看着江橙粉嘟嘟的小嘴一张一合小口吃着面前的糕点。
江橙放下小勺,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说道:“不好意思,恐怕要让傅总失望了。”
傅郁时轻笑,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就好像原本以为十拿九稳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告知已经不存在。
“原因呢?江小姐没必要找其他借口,我喜欢实话实说。”傅郁时语气清冷,心里憋了一口气吐不出来。
江橙低头,语气依然清冷,中间还夹杂了一丝伤感。
“我有一些未完成的事情,可能很快要离开,不适合去工作。”
傅郁时眼眸微敛,右手食指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又放到嘴里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雾,笼罩在他面前,遮盖了他此时的表情。
“需要帮忙吗?”傅郁时问。
闻言,江橙抬起头看向傅郁时,心中突然升起一阵酸涩,眼里泛出一层水雾。
这句话,多少年不曾听过。
江橙摇头,很快将这种情绪掩饰起来,就像给萌生的火星浇下一盆水。
“谢谢傅总的好意,也很抱歉辜负了您的期望。”
傅郁时点了点头,将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里,端起茶杯,将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走吧。”说完,傅郁时拿起西服外套走了出去。
结完账,傅郁时穿上深色大衣外套,走到江橙身边。
“回家?还是学校?”
江橙侧脸对着傅郁时浅笑:“我住在前面小区,走回去就行。”
傅郁时朝江橙所说的小区方向看了一眼,又转向江橙,眼睛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微点头,“嗯”了一声便抬腿向停车场走去。
黑色的迈巴赫经过江橙身边,并未减速,一路向西驶向大路,很快便容入到车流里。
生活又恢复到平常一样。
江橙依然守着电脑上的数据和曲线图,充盈着她的小金库。
周五晚上,江洛佳发来视频邀请,询问江橙本周回不回家。江橙看了一眼学校网站,总裁培训课的安排还没有出来,便答应周六回家。
周六早上八点钟,本该补眠的江橙被闹钟吵醒。做晚她做了几次调整,最后才决定把闹铃定在了八点。
睡眠不足难免心情就不美丽,但一想到再晚怕是江洛佳的炮弹就要轰炸过来了,江橙双手揉了揉松散的齐肩短发,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江橙到达江家城南别墅已经九点,一进门就看到江洛佳躺在客厅沙发上,手都懒得动一下,用脚趾头指点着坐在地毯上画画的江洛池同学。
看到江橙进来,江洛佳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委屈地开始向她诉苦。
江橙走近,摸了摸江洛池毛茸茸的脑袋,笑看着他难得乖巧的小脸。
“舅舅、舅妈呢?”江橙四周看了一圈,没看到一个大人。
江洛佳此时算大孩子。
“出差了!”江洛佳气呼呼地说。
说起江峰夫妇,江洛佳气得肝疼。本来定好周六她要与江橙去逛街的,结果昨晚夜里江峰接到一个电话,连夜与蒋余心出差去了。
一早,江洛佳高高兴兴地起床,结果刚下楼便被告知这个消息,一下子便像泄了气的皮球,躺在沙发上直接不起了。
“周末还这么忙?外婆呢?”江橙捡起掉落了一地的抱枕,将它们归置好。
“书房。”江洛佳又躺了回去。
江橙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一眼就看到站在宽大整理台旁边的罗明启,她穿一身暗红色分体中式旗袍,手里拿着画笔在一张白纸上来回画着,脚下是散落的各种小纸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