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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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解刨

陈楼鼓足了全身的力气把拳头锤过去,但传来的感觉却是对方皮毛极其厚实,好像根本就没法子奢望会有什么大作用。

不过这时却看陈楼手背上的符文红光一闪,就好比热铁化雪,竟是携着他的拳头更进一步,穿过那层厚实的皮毛尚且不提,哪怕是对方坚韧的皮肤也根本毫无作用,一下就被拳头打入血肉,锤出了一个血坑。

黑暗中只听一声惨烈的嘶吼。

随即,陈楼便感觉眼前猛起恶风,那黑暗中的怪物竟似是逃了。

也就在此时,不远处被陈楼之前砸过去的手电筒竟是又变得好了,在一阵忽明忽闪中重新稳定了下来,一道光柱斜斜的打在墙上,把周围的黑暗驱离的干干净净。

陈楼的身体微微颤抖,精神状态极其的亢奋,他知道这是肾上腺素的作用,因此在狠狠吐出了一口气后,努力克制着情绪中的兴奋与紧张。

陈楼过去捡起手电筒,四处照了照,立刻就发现地面上有滴滴答答的血迹延伸向走廊的深处,而远处的尽头也正是实验室的方向。

陈楼继续往里走,他的脚步很轻,手电筒的光芒来回照射在前路与周边的墙壁上,

只是说来也怪,这明明白天不一会儿就能走完的走廊,此刻却显的格外的悠长,空气中陈楼可以嗅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臭味,就好像是在周围的某一个角落,正有一具尸体躺在那里慢慢腐烂。

而随着陈楼越走越深,那臭味也越来越明显,甚至已经到了让他有些忍无可忍的程度。

周围的环境,也似乎开始逐渐脱离了现实,与他在白天时见过的大不一样。

地面变得脏乱不堪,墙皮上则长满了霉点,陈楼伸出手指摸了一下,腐朽的墙皮顿时化作粉尘散落,只在墙上留下了个丑陋的疤痕。

陈楼手背上的符文,随着他越走越深,也开始逐渐的发热,而符文覆盖之下的皮肉则开始一跳一跳的,就像是正有什么东西正要钻出来一般。

陈楼停住脚步,默默感受了一下,随即便呼吸一沉。

符文囚牢中的西服男人,似乎已经被消耗到了最后,浑身上下变得瘦骨嶙峋,很快就要彻底化成飞灰……

陈楼紧了紧眉头,继续循着地上的血迹往前行走。

没出什么意外,陈楼的脚步最终停留在实验室门前,然而古怪的是,他发现实验室大门与地面之间的缝隙,正有黄色的光芒门里面透出来。

陈楼屏住呼吸用心倾听,还能在门后听到明显的嘈杂声,那感觉就像是正有位老师,在给满堂的学生们上着解刨课,每一次手术刀的滑过,都能引起阵阵的惊叹。

陈楼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立刻就感觉到了一种金属的冰冷触感,这种冰冷越演越烈,最终化为钻入心窝的寒意,激得他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陈楼静静的站在实验室的门前,迟迟的没有推开门,恐惧在潜意识中不断萌芽,似乎正在疯狂的提醒他,赶快离开,不要回头。

陈楼当然也知道门后是不正常的,但事实是如果他此刻退缩,也许就在几个小时后,就会被手背上的符文吸吮成一具枯骨……

所以此刻的陈楼其实并无退路可言。

还好过往那不可说的经历,已经让陈楼学会了如何在恐惧下做出理智、正确的选择,而不是任由恐惧滋生出畏惧、易怒与冲动。

陈楼集中精力,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门后那黄色的灯光,立刻就迎面洒了过来,让已习惯了黑暗的陈楼,下意识的眯了一下眼睛。

然而等到陈楼在睁开眼时,却惊讶的发现他正躺在一个冰冷的金属台上,正对着的屋顶还悬着个老式灯泡,正摇摇晃晃的发出昏黄的灯光,只照明着他所在的这一小块儿地方,而周围更远处,便只有深深的黑暗。

陈楼感觉后脑、后背一片冰冷,鼻尖儿还能闻到金属台里沁透了的血腥味,这……似乎是一张解刨床?

陈楼竭力的想要翻身而起,然而却惊悚的发现,此刻他浑身上下毫无力气,根本就动弹不得,只有眼珠还能微微打转看向周围。

这时,黑暗中开始有了些窸窸窣窣的鬼祟声响,似乎正在有许多东西聚拢过来,默默的注视着陈楼。

等着片刻之后,从昏黄灯光的边缘处,终于缓缓走近了一个身着医生白大褂的高大男人,他脸上带着医用口罩,遮住了口鼻,但露出的其余肌肤,却都长着粗长的黑毛,那双静静盯着陈楼的橙黄眼睛中则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凶狠。

高大男人左右手各持着一柄手术刀,兴奋的围绕着金属解刨床打着转儿,就如同跳舞一般,而他面罩下的嘴巴还不断发出兴奋却意义不明的吱吱叫声,似乎正在向周围黑暗中窃窃私语的学生讲解着什么。

最后,高大男人停在解刨床前,在深深的看了一眼陈楼后,就手上轻轻的一挥。

陈楼立刻就感觉到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然而即便如此,他却仍旧只能一动不动,就好像是被打了麻药,只能默默等待着被别人切开肌肤,随意摆弄体内的肾脏。

陈楼的瞳孔猛的收缩,因为那高大男人似乎在见到鲜血后更为的兴奋,在兴奋的尖叫了一声后,竟是直接把手术刀朝着陈楼的眼眶就扎了下来。

刀尖儿距离陈楼的瞳孔不过一线,然而此时他却突然感觉到手背处传来一股炙热,就如同被燃烧般,会痛的他忍不住的哼出声。

一声痛哼出口,陈楼却晃神间,发现自己仍旧只是站在了实验室的门口,而面前的门,才不过刚刚被推开了一半而已。

陈楼立刻低下头看向自己胳膊,那里果然有一个劈开肉绽的伤口。

但是从西服男子掠夺而来的恢复力,此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只在片刻,陈楼胳膊上的伤口虽然还没能彻底闭合,但鲜血却已经明显止住。

陈楼抬眼看向实验室内,发现四处凌乱不堪,许多学生们用来做实验的小台子,已经被乱七八糟的堆在两侧,只留房屋中间那张大的出奇的金属手术台,而那个高大男子也正站在手术台前,凶狠狠的盯着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