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治愈

“江墨，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宋橙一边抽泣一边问着走在她前面的人。

江墨点点头，“嗯，什么问题？”

宋橙吸吸鼻子，“在你的印象你，我是不是很喜欢哭？还有，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她抿起嘴巴，憋住了气息，想停止这抽泣声，然后用另一只手擦掉了刚刚落下的眼泪。

江墨看着前面的路，问宋橙：“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会讨人厌或者喜欢哭？”

他反问宋橙。

“因为我开始讨厌我自己了。”

听到这个回复，江墨忽然安静了下来。

在他的印象里，宋橙一直是那个活泼开朗外向的女孩子，明媚如阳光一般，照进了自己的心里。

那个时候的江墨，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孩子，但因为学习成绩好，老师和父母都只能放任他。

在转来海市一中前，江墨和他的一帮所谓的“好兄弟”玩在一起，每天去网吧，抽烟喝酒样样都干。

他以前会抽烟，也会喝酒，还会染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样子，像极了以前的非主流。

没有管他，也没人去开他的家长会，尽管他每次都能考全级第一，被人称为学神。

但一回到那个支离破碎的家，他每天都能看到父母吵架，无时无刻。

最后让他解脱这种环境事情，就是高二最后一次期末考试。

江墨拿着全级第一的奖状回了家，他的校服外套也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头发是紫色的，一看就不是个标准的好学生。

他一推开门，爸妈就在自己面前吵，他靠在门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两人。

“啪！”一个青花瓷的花瓶被妈妈摔到了地上，爸爸也不甘示弱，顺手拿起一个板凳，狠狠地砸向了地板。

两人开始推搡起来，谁也不甘示弱，最后两团在地上扭打，撕扯。

江墨活了十七年，从有意识开始，他就已经看习惯了这个场景，甚至有时候自己还会被牵扯进去。

他曾经无数次地告诉两人，过不下去就离婚啊，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彼此呢？

换来的答案，只有一个：“我们这都不是为了你好？！”

江墨听这句话听了17年了，以前的时候，自己还会在两人打架的时候，去劝一劝。

现在，自作自受。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两人面前，当着两人的面，把刚得到的奖状一点一点地撕成了碎片。

然后转身，背着书包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从那天起，爸爸妈妈就开始去离婚了，但因为离婚冷静期和财产分配的缘故，两人又打起了官司。

与此同时，爸爸又找了个女朋友，也就是许佳的妈妈，两人的感情发展的很迅速，在江墨上高三之前，带着江墨搬到了海市。

也是从来到海市的那天起，他终于拥有了一个只有自己住的小房子，虽然是租的，但总比之前好。

高三开学，他在公交车上遇见了宋橙，之后，他经常和宋橙偶遇。

他们坐同一辆公交车，在同一条巷子里住，拥有一个共同的朋友马清清。

在知道宋橙不喜欢抽烟的男生后，江墨连夜戒烟，烟瘾犯了，就去狂喝冰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知道宋橙喜欢喝可乐，他也跟着她一起喝可乐，之前喝的都是啤酒之类的。

一年的时间里，他为了宋橙改变了许多。

他成了高三理科班的神，被众人所仰慕，被全级的女生所喜欢。

可是，江墨只喜欢宋橙一个。

可能是她的脸上总带着笑，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想去了解。

高中毕业后，两人再也没见面，几乎每一晚，江墨都能梦到她。

那段时间，他的眼眶总是红红的，他想她快入了魔。

“你怎么不说话了？”宋橙挣脱他的手，走到他前面，在他眼前晃了晃。

江墨回过神来，看着一脸委屈的宋橙，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里面有零碎的几颗星星。

他吞了口口水，问她：“你为什么会讨厌自己？”

宋橙低下头，“我不喜欢哭，我也不想把自己低落的情绪带给别人。”

“江墨，对不起。我应该让你觉得困扰了吧？我不该这样的，下次不会了。”

江墨笑了笑，双手捂住了宋橙的脸颊，她的脸被冻的好冰。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问她，“你没有给我带来困扰。也没有把你的坏情绪带给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相反，是你治愈了我。”

宋橙的眼神看向其他方向，她有点心虚，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治愈了江墨什么。

“看着我。”江墨要求她正视自己，“以后不许再对我说这些话，知不知道。”

宋橙小声回了一句：“哦。”

“太小声了。”

“我……我知道了。”

江墨看着她笑，指腹磨砂着宋橙的脸。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视线盯着宋橙的嘴唇，指腹也滑下来，抚摸着她的嘴唇。

江墨快速凑了上去，宋橙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一动不动，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他将指腹移开宋橙的嘴唇，另一只手往上移动，慢慢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江墨凑近她的耳边，小声对她说：“就这一次，宋橙，我真的忍不住了。”

他嘴里吐出来的热气从宋橙的耳边，到脖子处灌了下去，一点一点传到了她的全身。

宋橙的眼睛被江墨的手捂住了，只能从指缝里看到溜进来的点点路灯光。

她能感觉到，江墨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

他的另一只手渐渐上移，五指插进了她柔软的发丝中。

最后，两片温热贴了上来，有点青涩，又很温柔地打开，他的分寸感很好。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分开时，宋橙白皙的脸颊处浮现出一丝汵汵的红润，嘴唇微微张开喘着气。

江墨舔了舔嘴唇，缓缓放下了遮住宋橙眼睛的那只手。

他心里有点紧张。

“我……我想和你说件事。”

江墨结巴地问宋橙。

“什么事啊？”宋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脑袋，她的脸热的快要冒气了。

江墨深呼吸了一下，终于开了口，这是他一直想问宋橙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