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主动靠近
005.主动靠近
为姜宴和陆辉依次盛完饭，最后安置好自己的那份，陆彧才转身去到了卧室。
平时家里就他和陆辉两个人吃饭，如今姜宴坐了他的位置，他只好又搬来一把椅子，落座在姜宴的对面。
少年刚刚拿起手边的碗筷，就听到身侧的陆辉热络地介绍道：“对了，宴宴，你们还没打过招呼吧，这是你陆彧哥哥。”
正在埋头扒饭的姜宴闻言讪讪抬头，鹿眸微抬的瞬间，恰逢上陆彧也同样打量着她。
两人的目光相融，只一瞬，气氛说不出的尴尬。
只不过陆辉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两人刻意躲避彼此的眼神，仍旧主动和姜宴搭着话：“他今年高三，你平时课业上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他。”
“说到这个，你小姨跟我说你转到一中的事情都办妥了，跟班主任老师联系过没有？”男人关切地打探道。
姜宴轻咬着筷子，没敢抬头，淡声回复：“联系了，到时候直接去学校就行了。”
陆辉又给往她的碗里加了些菜，闻言点了点头，喃喃道：“那就好，有没办好的告诉叔叔，叔叔给你办。”
全程一言未发的陆彧听到自家老头这样说，嘴角默默掀起一抹苦笑来，心想到时候真有什么要办的，还不是要他去跑腿。
“你陆彧哥哥也是一中的，他已经开学半个月了，明天周天正好让他带着你提前去学校熟悉熟悉环境，市一中环境和师资都不错……”
饭桌上男人的话音未收，姜宴已经率先摇了头，连声拒绝道：“不用了陆叔，我自己去就行，不用麻烦了。”
陆辉见状在小姑娘面前抬抬手，打断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他在家闲着也没事，等明天看完学校让他再带着你去附近的超市转转，买点平时用的东西。”
就这么被陆辉当成工具人供出去，陆彧也没感到惊奇，余光瞥了瞥坐在对面的姜宴，小姑娘果然还是直摇头。
“家里有什么需要置办的尽管和叔叔说，我本来想让你直接住在家里，只可惜家里房子不够。”陆辉继续道。
“住楼上也行，以后每顿就下来吃饭，你爸妈一早就给我打过招呼了，叔叔可得把你照顾好了，要不然我可不好交差啊。”男人自顾自地说着，害怕小姑娘心里有负担，语气中刻意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
虽然在搬来之前姜宴就已经知道爸妈把她托付给陆辉照顾，但如今被这样无微不至地关心着，女孩还是不由得感觉到受宠若惊。
自外婆去世之后，她便是一个人在镇上生活，即使有街坊邻居时不时的照拂，但终究是孤身一人，那滋味并不好受。
知道自己拒绝不得，姜宴只好愣愣点头，抬头发现陆辉眉眼舒展，犹豫了几秒，才迟疑地开口问了一句：“陆叔，我爸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女孩的声线细微，语气裹挟着几分期许，掷地的瞬间，陆辉的脸色明显僵了僵。
只不过刹那过后，男人恢复笑意，操着低哑的嗓音耐心回应道：“他们啊，差不多再等一个多月吧，等队里那边事情忙完了就回来了，你爸前些日子还给我打过电话呢，说是等过阵子申请个假期专门回来看你。”
这话的可信度有多低，姜宴自然能品味出来，但她从小在这几句虚假的承诺中长大，早已经放弃了反驳。
女孩假装随意挑拨着碗里的蔬菜，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样啊……”
其实她的内心深处是很想去问一问的，问他们为什么外婆去世都没回来，问他们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给自己打过，问他们是不是早就忘了还有他这个女儿。
但她不能，因为她要做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不能再去给他们添麻烦。
只是即使再去伪装不在意，小姑娘瞬间的情绪变化还是没能逃过对面陆辉的眼睛，男人的心也像是猛地被刺了一下，半晌过后才蠕动双唇开口宽解道：“宴宴，你也别怪你爸妈，他们也是身不由己，我跟你保证，他们只要闲下来，一定第一时间回来看你……”
“我知道，陆叔。”知道陆辉是在向自己解释，姜宴直接打断男人的话。
小姑娘微微抬头，一双星眸里似乎藏匿了太多情绪，在这寂静无声间，只是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声：“我等他们就是了。”
他们要她等，她等就是了。
反正这么十几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以后的几十年。
姜宴不气不恼的模样落到陆辉眼里，在看不见的角落里，男人垂在腰间的拳头悄然蜷了起来。
他很想再去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
做他们这一行的，亏欠最多的，恐怕就是家人了。
但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么一问一答过后，餐桌上的氛围有所冷凝，陆辉很快转移话题盘问起姜宴别的事情，一顿饭吃下来还算是温馨。
陆彧全程充当背景板，只是静静地听着，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话。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桌上余下残羹冷炙，姜宴被陆辉叫到客厅坐着，留下陆彧收拾碗筷。
少年把碗筷收拾进水槽，打开水龙头正打算俯身清洗时，身边突然晃来一抹身影。
他怔怔回眸，目光落在身旁人光洁的侧脸上，眸光微闪。
姜宴对上他的视线，依旧不怎么自在，视线立刻转移到水槽里，轻声道：“我来帮你吧。”
陆彧很明显没料到小姑娘还能主动靠近自己，也没拒绝，不动声色地移了移身子。
见他是默许了，姜宴左右看了看，站在一旁开始帮他擦起盘子。
厨房的空间不大，两个人站在里头略显拥挤，看起来却也协调。
姜宴的身高足足有一米七二，在女生堆里从来都算得上出众，但站在陆彧身旁还是明显矮了一大截。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只有哗哗的水声不断，却仍依旧没能冲淡空气中的尴尬因子。
专心地各做各事，看起来互不打扰，唯有时不时相蹭的手臂可以昭示着对方的存在。
在接过陆彧递过来的第三个盘子之后，早已蠢蠢欲动的姜宴才微微侧眸，顷刻间浮现在视野里的是少年几近完美的下颚线。
重新回过头去，女孩慢慢擦拭着盘子边缘，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
“陆叔叔……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