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做了一场梦
“素素，素素？”苏巧汐唤着。
绥素迷茫睁眼，就见苏巧汐坐在床边颇为担忧的模样。过了片刻，她微暖的手伸来轻按了下自己的眼睑：
“昨夜一宿没睡吗？怎得眼圈如此重。”
绥素极慢极慢地眨了眨眼睛，开口时嗓音带着晨起的软糯与倦怠：“睡了的……只是一直似梦似醒。梦中……听到许多不同的声音在交谈，但我听得都不甚清楚……”
“最近累坏了吧。”苏巧汐叹息：“你也该好好照顾自己。”
“不碍事。”绥素微微一笑，手肘撑着床便坐起身：“今日苏姐姐有什么打算吗？”
看着绥素都已经这副模样了，苏巧汐哪还能再让绥素挂心，便郑重的摇头：“不论做什么都暂且与你无关，你目前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绥素泄了气：“啊……其实我真没事。”
“好啦。”苏巧汐规劝道：“若是无聊的话可以去茶馆听听书。记得先前闲暇时我总喜欢去那儿，还能增长不少见识。”
“可苏姐姐一个人……”
“不用担心我，今日不做什么的。”
听到不做什么，绥素这才稍稍放心。
苏巧汐看绥素被自己说服了，便又将被子往她身上搂了搂才起身：“那你再歇会儿，我就不打扰先走啦。”
绥素不舍的哼哼几声：“苏姐姐慢走。”
“好。”
门合上，绥素重新躺回床上。目光毫无焦距地注视着床帘的一角：她总觉得昨日的梦有些不对，可仔细回想起来却不能找到任何只字片语……
侧了个身，还想继续思考，睡意便不可控的突袭而来，眼皮变得沉重，绥素勉强挣扎几番后，还是扛不住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一次，梦中的声音她清楚听见了。
绥素宛若置身于一片迷雾中，周围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晰，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在这漫无目的的行走，试图找到出路。
忽而，一道苍老的声音由远而近，像带着某种诚挚的呼唤：“孩子，别找了，这是我等创造的梦境，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的。”
绥素听话的停住脚步，眼睛遂着声源望去却仍旧什么也看不清：“你是谁？”
“我……”他忽然没了声音，像是在认真思索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们的这段关系：“算是父母吧？但不是负责的父母。”
绥素皱眉，不太相信。
毕竟她不像普通的妖一样正常出生，也不像普通的妖一样知道自己的原身何物……至此，该是天生地养的才对。
绥素犹豫了片刻问：“真的吗？”
才问出，周围便忽然多了许多道声音，七嘴八舌的很是嘈杂。绥素仔细辨认，这才分清是许多只大妖在做自我介绍，男的女的都有。
“吾乃给予你飞行之力的大妖翊哧！”
“吾乃给予你魅惑之力的大妖狐风！”
“吾乃给予你疗养之力的大妖香药！”
……
最后异口同声道：“孩子，我们都是你的父母！”
“……哈？”绥素的脑袋有些混沌，这信息量未免太大了，她的脑袋瓜接受不了。父母不止两个，而是凭空多出一群？
苍老的声音再次出现：“行了。”
两字一出，大妖们都安静了下来。而后就听他也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介绍起来道：“吾乃妖皇清昌。”
瞬间，惹来一片嘘声。
清昌有些羞愤：“虽然众位已死，但我好歹也曾任妖皇，给我放尊重点！”
绥素勉强接受了这事：“父母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绥素出声，清昌收敛了情绪，话语中愧疚万分：“孩子，如你所见我等已死，所以只能在梦中与你相见。其实……与你相见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你渐渐开始使用我等赋予你的妖力……所以你出身和承受妖力的代价亦将随之而来，今日算是来通知你的。”
前面的话绥素一个字也没仔细听，只听见而后的“代价”二字，心莫名慌了几分：
“什么代价？”
“简单来说，你是我等的结合体，所以你拥有了不仅是力量，还将拥有我等的脾性。可目前你对人情世故和本身性格的成型还只是一张白纸……”
绥素胸腔蓄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他接下要说的话。
清昌硬着头皮道：“今后如果你受刺激，那么所产生的任何一丝负面情绪都会被引导放大、力量也将大幅度提升。咳咳，换个思路想想……算是自我保护？”
这次绥素听明白了，脸色随之变得极为难看：“这不就没法控制自己了吗？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清昌像是就等着这句话，听绥素问了，便立马解释道：“有！杀了鬼王，杀了皇帝，挫伤他们的锐气，使群妖崛起恢复生机。这样便算完成了我们的遗愿，我们最大的欲望得以满足，就可安心死去，也不会再有代价能纠缠你。”
绥素憋红了脸，香腮鼓起，开口时坚定无疑：“我不答应！”
大妖们得了这个回复，一时间全都乱了阵脚，连空气都变得焦躁了几分。
清昌十分不解，急忙追问：“为何？难道你没瞧见我们妖族已经没落成什么样了吗？”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清昌深吸口气，“罢了，日后迟早会有你幡然醒悟的一天。但孩子你始终要知道……”
清昌苦口婆心：“你是我等付出生命而生的最后希望，责任重大啊。”
绥素如今还没办法理解和接受这些，她总觉得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就真是做梦，无数的信息强加于身上，不切实际、虚无缥缈。
见绥素不回复，清昌继续说道：“没事，我们还有时间，日后你再进入梦境我们也会分批次教你如何更好利用体内的妖力。”
绥素垂下睫羽，闷闷开口：“我想醒来，可以吗？”
没想到绥素会说这个，清昌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破开迷雾——拔苗不能助长，慢慢来，不能急。
只道：“孩子，你好好想想我的话。”
绥素睁开双眼，耳边还回荡着这句话，此刻她的心情说不出的糟糕。
气呼呼的翻身下床：“不管了，就当是做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