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无声的推论
“这样吧，就算你们嫌烦，我也还是把之前的推理再复述一遍。”谢昀哲说，“有关另外两起杀人事件其实并没有特别重要的，其实这次案件中最直接的应该就是雨生奶奶的那一部分。”
“嗯，你说吧。”柳墟白说。
“贾设计他在雨生奶奶离开我们之后不久，自己装作要回房间拿东西的样子离开，实则悄悄去往雨生奶奶的房间，以绳子勒住颈部，把她杀害。”谢昀哲说，“然后把她的尸体，放在那个架子上面，再设刚刚周亦燃他说的手法。”
“真的是这样吗？”白田新一说。
“作为设计工程系的大学生，要研究完成这个手法需要的绳子长度啊或者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难事。”谢昀哲，“至于我会怀疑贾设计，就是当时他从雨生奶奶的房间回来的时候，端着的咖啡。”
“咖啡？怎么了吗？”李警官问。
“虽然有点烫，但是还是挺好喝的。”柳墟白说。
“不对不对，”谢昀哲说，“我们先以一个正常人的位置视角来想，几分钟之前有人说要给我们做咖啡，然后好几分钟之后又有另一个人端着一盘热咖啡过来找我们，按正常逻辑来想，我们都应该认为那第一个人是活着的，她给我们做了咖啡，对吧？”
“是啊，当时我还以为我们没有杀人嫌疑了呢，”吴耀可爷爷说，“结果怎样？”
“对，因为当时你们四个人都和我们在一起，在大厅里，所以说没有谁有机会去雨生奶奶的房间泡咖啡，但是他却使用手法才完成了，对吧？”谢昀哲说。
“而你说的诡计就是……”徐楚怡说。
“就是我之前说的，”谢昀哲说，“贾设计他来到那个房间的时候，把常温的水倒进搅拌机里搅拌，然后把弄好的热水泡好速溶咖啡之后，装进杯子里，装作那是雨生奶奶刚刚才泡好的咖啡拿给在大厅里的我们，如此一来就能让我们我认为那个时候她还活着。”
“可是，你还没有回答当时周亦燃问你的问题啊，”戴心怡说，“如果他想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可是就算他真的让我们对雨生奶奶死亡的时间产生错觉，那也没有办法证明他无罪吧？”
“哦，关于这个嘛……”谢昀哲刚要说话，却被贾设计他打断了。
“不用再说了，这位侦探朋友。”他走了出来，“如你所说的，我就是杀了那三个人的凶手。”
“老哥，你……”贾美妆舔了舔嘴唇说，“为什么？”
“呵，老妹，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趁着放假来这个疗养院当志愿者吗？”贾设计问。
“难道不是为了献祭爱心吗？”贾美妆问。
“当然不是，是当然不只是，其实我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外公，茅献彪死亡的真相。”贾设计说。
“什么？”白田新一第一个疑惑，“茅献彪爷爷……是你们两个的外公？”
“确实是的。”贾设计说，“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和我妹妹两个人，小的时候因为父母亲工作的缘故，一直待在外公外婆家，就是由他们两个人抚养我们长大的，只可惜当我们两个长大了之后，却已经渐渐的忘了那两个抚养我们长大的人的存在，直到几天前，我偶然在一个公园里瞎逛的时候。”
当时他漫步在一个沙坑的旁边，然后正好路过了几个老年人活动用的机械设备，然后他在其中一个设备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外……外公……”他颤抖着嘴巴说。
一张苍老的脸向他看过去，看到了他，那张苍老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微微的笑容。
之后每个周末他都会去，有的时候还会叫上贾美妆，每次他们都会聊的特别的不亦乐乎，聊的过程中得知：在外婆去世之后，他就住在城市里的一家疗养院里面，环境饮食，医疗设备都不错。
但是好景不长，一个周末，贾设计一个人来到了那座公园，但是并没有见到茅献彪的身影，第二个周末也是，第三个周末也是，他以为是年纪大了出门不方便，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
第三个周末他等不到自己外公的身影，就准备先回家，然而刚从座椅上起来，没走几步，就被一个年轻的女生叫了下来，好像是曾经救助过他外公的护士，她告诉他一个事实：
“你外公……死了！”
那句话如同一个巨大的斧头一样，砍在贾设计的心上，他还嘴里吐露着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于是趁着不久之后，也就是现在放假的机会，他就来到他外公投宿的这家疗养院担任志愿者，希望找出自己外公死亡的真相，然后也就找到了。
有一天，他和贾美妆正搬着几个新的娱乐用具，准备搬到娱乐室的时候，偶然路过走廊，看到了两个人在谈话，他们躲在角落里往那边一看，发现是沈柏青和丁俊希爷爷，从他们的谈论中得知了真相。
贾氏兄妹外公，也就是茅献彪爷爷患上了一种很严重的病，他那种病用别的药很快就可以治好，但是俊希爷爷他告诉对方说自己曾经也得到过这种病，是在沈柏青的新药的救助下才好的，也就是在他的花言巧语之后，茅献彪爷爷成了沈柏青新药的试验品。
他自以为自己只是跟随前人一同使用，其实他是不过是两人试验这种新药的一只小白鼠而已。
结果显而易见，药效突发副作用，就这么走了。
而他们为了不想自己扯上麻烦，并且还要加快这类新药品的进程，于是就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把茅献彪爷爷的死从医疗事故改成了因病而亡。
但是上帝并没有因此把这件事情隐瞒，才让不久之后的贾设计知道了这件事情，这也成为了他杀死那两个人的动机。
“贾设计，还有什么话请跟我们会署里再说。”李警官说。
“好的。”贾设计点了点头，周亦燃又认真看了一眼他的脸，才发现他又微微上扬了嘴角，结果又偏偏这个时候，谢昀哲走了过来发牢骚。
“真是的，你开始因为不知道他那么做的理由可想了我半天时间，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谢昀哲说，“我真是搞不懂，一个正常人搞那么复杂干嘛？直接把人勒死后扔在那不管不就好了吗？干嘛搞这个还不一定能证明自己无辜的手法。”
谢昀哲的牢骚话反而点醒了周亦燃，这让他更明确自己的推理，也就是：
“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李警官刚要拿出手铐，就有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李警官还是不太懂，就被周亦燃默默推到一旁，只见周亦燃走到贾设计面前，用手语跟他说：“我真谢谢你啊！就案发前，就是你趁我路过游泳池旁边的时候，把我推进泳池里的，害得我现在都说不了话了。”
戴心怡帮忙翻译了一遍，贾设计便说：
“哦，对呀，真是对不起你了。”
他的话音刚出，嫌疑人中又有一个人的人脸上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哼，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周亦燃说(用手语的)，戴心怡帮忙翻译一遍，“当时的我可不是在路过游泳池旁边的时候才被那个凶手推进游泳池里的，而是在不久之前，我和戴心怡在二楼看台上分开之后，才被那个凶手从看台上推下去的。”
贾设计突然一脸震惊。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李警官说。
“其实贾设计他并不是犯人，他只是在包庇真正的犯人。”周亦燃说(用手语的)，有心怡帮忙翻译，“估计是他看到真正的犯人一脸不安的离开，然后就悄悄跟着Ta，结果就不小心看到了，Ta杀害雨生奶奶的画面，确认了Ta就是杀害沈柏青的凶手，才想包庇Ta的。”
“那也就是说……”谢昀哲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那你的意思是真正的凶手就应该是……”
“所有人中，他会想坦护的人只有一个……他的妹妹，贾美妆，”周亦燃用手语的说法接回刚才的话头，有心怡翻译“才是真正的凶手，对吧？”
那两个人同时惊讶了起来。
“确实，如果要问当时谁有机会插入那个有问题的插头，就只有当时在插头旁边找杂志的贾美妆一个人。”谢昀哲说。
回忆好久以前，魏雨生奶奶敲开了其中一个人的房门，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人把它打开了，而那个人就是……贾美妆她没错。
雨生奶奶就是发现了不久前，周亦燃也才刚发现的她身上的不对劲，确认了对方就是凶手的事实，希望对方能去自首，结果就惨遭对方的灭口，而因为她进去的时候没有关上门，所以说发现不对跟上来的贾设计，才发现了这个他不想面对却也不得面对的真相。
“……所以你才会使用刚刚哲一他说的手法，对吧？”周亦燃用手语表示到，“这也解开了他最大的疑惑，因为你的目的根本不是证明自己无罪，而是为了证明你妹妹无罪，所以当你从楼上回来之后才会那么惊讶，对吧？因为你没有看到你妹妹的身影，所以你就会害怕一个不小心，你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但是……”这回是贾美妆本人说话了，“可是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啊。”
“啊，你不知道啊？雨生奶奶不光是发现你不对劲的地方，还有一点就是她昨天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某样东西，虽然她人已经被你灭口了，但是东西应该还在。”周亦燃一边用手语说话，还一边拿出那套卷子，并让谢昀哲帮他读一下。
“第一题，预防医学的研究主要对象是什么？”谢昀哲一脸懵的读了起来，“第二题，第一级预防是根本性最有效的措施，又称什么？”
“喂，你干嘛突然问我？”贾美妆大叫。
“哎呀呀，难道你已经忘记吗？你应该有写那个沈柏青给你的1000道题医学问题吧？”周亦燃说(用手语的)，“那么第201题，医疗垃圾分为五类：感染性废物，损伤性废物，药物性废物化学性废物和什么？”
“这个我当然知道啊，”贾美妆说，“不就是感染性废物，损伤性废物，药化性废物，化学性废物和物理性废物吗？”
“不对，那并不是正确答案。”白田新一说。
“我还记得这题，让我想了好久，”吴耀可爷爷抱怨道，“当时我想这道题，想得我头快爆了。”
“没错，那是一道几星级难度的大难题，如果连那么难的题都没有印象，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谢昀哲说。
“这个嘛……”贾美妆刚要说话就被打断了。
“雨生奶奶到你的房间去，是为了偷看你卷子上的答案，但是你人不在房间里，可能那会你还在30楼的房间里杀沈柏青呢。”周亦燃说(用手语)，有翻译。
“那……雨生奶奶看到的就是……”徐楚怡好像也明白了。
“嗯，就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写的空白的试卷！”心怡帮忙翻译出的话一出，贾美妆瞬时煞白了脸，“你为什么没有写答案呢？因为就算写了也是白写，没错，因为你心里早就已经知道，改试卷的沈柏青他早就被你杀了，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怎样？如果你还要反驳的话，就请你把你的试卷拿出给大家看看。”
贾美妆沉默秒钟，然后抬头反问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说了，你身上有一个东西跟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变不一样了，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没注意到？”周亦燃还在用手语表示着，有翻译，“你挂在胸口的那个徽章，与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相比，多了一颗星星，所以我想一定是上面粘到了什么，估计就是你拿莲蓬头砸死沈柏青的时候沾到了溅出的……沈柏青的血迹，对吧？”
“呵，我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还以为已经全擦掉了。”贾美妆说，“没想到低估你了，本以为把你推进了游泳池里，就可以让你们回去了，没想到啊。”
“那她为什么要……”柳墟白问。
“估计跟贾设计一样吧？”姜致之说，“毕竟他们俩个是亲生兄妹，是同一个外公。”
“呃……好像是啊。”柳墟白说。
“是的，没错，一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但是就是因为那两个人害死了我们两个等待多年的……”贾美妆边说边回忆起来，“昨天，我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跟他聊聊，于是就去了30楼他的房间，结果……”
当时，沈柏青好像正准备要去洗澡，弄弄浴袍，然后跟她讲：
“不要再来烦我了，行不行？连真实情况都不懂凭什么说我？换做是你的话，估计也一样，如果不实际试验一下，你是不会知道那个药的结果就多大！”
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不顾他人生命吗？这让贾美妆一下子恨意涌上心头，在对方走进厕所之后不久，也跟了进去，趁他不注意拿下莲蓬头，狠狠砸中对方的后脑勺，血迹喷出来，正好粘在他挂在胸前的那个徽章上，她发现没有砸死对方，才把他摁到了地上接着打，直到打死。
“走吧，还有什么等回到署里面再说。”李警官说。
之后贾美妆她情绪低落，坐进了警方的车子里。至于扰乱警方办案的贾设计，也坐上其他的车子被带走了，跟据李警官所说，法官一定会对他减轻量刑。
此刻就在几人注视着载着两人的警车渐行渐远的时候，只有那阵海风，还在一旁呼呼的吹着。
因为李警官要到当地的警局陪他们审讯犯人，所以就其他的几人先搭车回家，在回程的车上，柳墟白似乎已经忘记了周亦燃还不能说话的事情，便开始询问他：
“没想到你还会手语，回去后能不能教我？”
“可以呀！”周亦燃竟然回答了。
“哎，你怎么可以说话了？”谢昀哲从后座探出头来。
“哦，可能是我的感冒好了吧。”周亦燃说，“啊，看来对侦探而言，解密才是最好用的良药啊。”
“嘟……嘟……”周亦燃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了起来，电话那头是李警官，他告诉对方说：
“根据贾美妆所说，她是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被一个神秘人拉到楼梯间，那个人对她花言巧语，最终害得自己走上了这条错误的道路。”
“一定又是那个家伙干的。”周亦燃说，“我一定要把Ta的身份搞清楚，赌上名侦探的名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