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言自语

我喜欢自言自语。一个人的时候，自己跟自己对话，非常有意思。你自己跟自己说话，也会得到好多从别处得不到的启发。我就非常喜欢跟自己说话。

我们经常说，要“认识自我”。那么，是怎么个认识的方式呢？是对着镜子夸自个儿好看，还是坐在无人处，独自抽着烟长于短叹呢？对，就是这样。古语讲：君子慎独。一个人在独处的时候，是可以同自己的心对话的。平素在人前伪装出来的姿态，根本瞒不过自己，因为那背后的操盘手，就是你。你若是瞒过了自己，那你也就不是个正常的人类了。

我喜欢自言自语，言语的内容是我所有的生活。我同自己讲的是情绪，自己同我讲的是思想。

我在学校的思政课与心理课上，接触到了“超我”与“本我”这两个概念。听完讲解后，感触颇多。首先，“超我”一词，可以按字面意思来理解，就是“超越我自己”或“凌驾于自我之上”的意思。而“本我”，字面意思就是“本来的我”，“原始的我”。“我”是什么，我是人。人类的本质是动物，是野兽。

在我看来，“超我”是天使，予人以道德和高雅；“本我”是恶魔，予人以欲望和屠戮。当天使与恶魔和解，合并领地，各占其半，一个“人”就诞生了。

我和我自己说话，可以是“超我”和“本我”的对话，也可以是两个完整的“人”的对话。

我常对自己说，人啊，总喜欢把事物理解的过度复杂化。建一座高楼，修一座城池，一定是复杂的，在这上边大费周章也不能反驳什么。但，对于人本身，真没必要去钻牛角尖，费老大的力气，完事捞不着一点儿好。

另一个自己劝说我：早就说了，人是个动物，心理活动哪儿有那么复杂。这就像是我们看见别人写了万字长文，我们就去“品“。读完了全篇把桌子一敲，咚！：”写的怎么这么好！这脑子，想东西肯定比电脑转的还快吧！”但如果听这个作家谈创作时的心路历程的话，会发现并没有那么复杂。写作不是数学，不是掌握了理论就能写出好东西。最简单的艺术冲动才是写作的源泉。

我点头，以表达我对另一个自己所说的认同：对，你看，在二十来岁，想要做好人、做好事，就要学两个阶段的人。为人处世，要学中老年人，圆滑世故，明哲保身；创新与干事，要学幼儿园的小朋友，奇思妙想、天马行空。要是把这两种品质集于一身，那该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啊！不过这并不会发生。

我还对自己说：总有人说独行的是猛兽，我觉得他们的眼光太狭隘了，井底观天、鼠目寸光——对，是老鼠，独行的不一定是猛兽，还有半夜出洞啃粮食袋子的老鼠。讽刺吧，有点讽刺。一头狮子独行，能震慑草原百兽；但一只老鼠独行，怕是只有被奶奶家的狸花猫捉去美餐一顿的份儿了吧。所以啊，“独行的猛兽”这句话，重点不在“独行”，而是在“猛”。只有“猛”，才能荡平大地，荡平乾坤。才能安稳地度过风浪，而后凶猛的踏平山川。

“真凶残”，另一个自己对我说：你说这话，看来你是疯了，正常人谁敢说这话？不过，你说的正确极了，做野兽不“猛”，那就好比一个当官的没有手腕，手下人懒懒散散，不成气候；或是像一个钢琴家被砍去了双手，满心惶恐不知如何是好。还得是你说的，人还是一定要会争斗的，争斗就一定要赢，这是大自然刻在我们骨子里的东西。

我问自己：好人什么样，坏人又是什么样。难道说真的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吗？还是说，一个人既有做好人的时候，也有做坏人的时候；还是在同一件事上一面是好的，另一面就是坏的呢？这就像团糨糊。在我的认知里，没有好人和坏人的分别。一个人对你好，他就是好人，他对别人做过的坏事，一件都不会在你身上重现，好就是好；一个人对你坏，他就是坏人，尽管他喜欢做慈善，但对你不会有一丝温存，坏就是坏。我在心里看清了好与坏，但嘴上不能言明，因为言多必失，说了心里话要遭天谴。

我还要继续跟自己说话，因为我还想知道更多的东西，还要探索更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