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蔓子传奇
巴蔓子出生在战国中期的巴国忠州,今忠县临江城人,为巴国大将军,辅佐巴王治理国家。
巴蔓子将军
公元前4世纪,巴国由于多年来的主动出击或被动防御的对外战争,国力渐渐走向衰落,国土在慢慢丢失。一些贵族见国家内外受困,趁机向巴王施压,以图索取更大的政治经济利益,于是便在巴国朐忍(今重庆云阳一带)阴谋发动了武装叛乱。
驻守在巴国东部边境的巴蔓子将军闻讯江州告急,决定带兵回国平乱。由于他手中的兵力薄弱,不足以战胜实力占优、嚣张狂妄的贵族武装,加之当时的国君已受到叛乱势力胁迫。形势十分紧迫,巴蔓子决定向东邻楚国借兵。
他告诫部下,叛军来袭时坚守不出、等待援兵,便启程赶赴楚国。巴蔓子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楚国都城。未及安顿,便去拜见楚王,请求出兵帮忙平息叛乱。
巴国和楚国在历史上长期以来战争不断,也哥们义气不断。既是敌国也是盟国,二者关系时好时坏。打仗耗费的国力巨大,前些年两国都有些打不动了,便采取联姻方式和解,共同签订盟约,一国有难须相互援助。巴蔓子的借兵请求是顺理成章的。可楚王心里却不这么想。既然你巴国国王都被挟持了,看来内乱深重,何不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呢?即使要借兵,也得营造点价码吧?于是便故意推辞,找借口不愿出兵。
巴蔓子见楚王推三阻四,急忙说道:“大王,亡国之秋巴人赤心未亡呀!只要你大王能顺手出一把力,叛乱即可平息。倘若你不派兵相救,巴国一旦破败,这伙残暴者一旦当权之时,便是贵国不安之日!”
楚王深谙巴蔓子的人格气场,也深知一旦与邻国撕下脸皮也没有好结果。于是对巴蔓子说:“这样吧,如果你答应事成之后送我鱼邑(今奉节、巫溪)、巫邑(今巫山),我就马上出兵。”楚王想,派兵出战就当远足练兵,还可轻而易举得到城池又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对于巴蔓子来说,却是一件两难的大事。将国土割让给别人,比割让自己的心肝还疼;可要是不答应,国家安危又迫在眉睫。
巴蔓子沉吟了半晌,于是含糊其辞地说道:“只要国王出兵平息了叛乱,这些事情到时候都好商量。”
“谁跟你商量?这可不是戏言。还是把你的儿子送来当人质吧。”楚王严肃地说。
“我巴蔓子平生从无戏言。我用头颅担保!”巴蔓子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话到这个份上,楚王也就认了,即刻派出兵马,由巴蔓子领军急赴巴国。
巴蔓子将军戎装出征
在巴蔓子的英勇指挥和楚国援军的配合下,联军很快便打败了叛军,进入江州解救了巴王,巴国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内乱平定以后,楚国的兵马刚刚回国,楚王就派人来讨城池了。
巴蔓子心里像油煎火熬,但他表面不露声色,准备了好酒好宴招待楚国来使。巴蔓子说:“楚国这次帮了巴国大忙,我们子子孙孙都不会忘记这份情义。”
楚国使者说:“记得情义就好,请眼下就把几座城池交割给我楚国吧!”
巴蔓子说:“国土为国之根本,民之根本,我无权将它送人。眼下你们帮了我们一把,往后若贵国有难,我们也会倾力而助,得人滴水之恩须当涌泉而报。这难道不比几座城池更好些吗?”
楚国使者急了:“割让城池可是将军当时亲口许下的诺言呀!”
巴蔓子心知肚明:若践约割让城池则失忠诚之责;毁约则失君子之信。忠信难以两全呀。于是恳切地对使者说道:“我们愿以全城的金银珠宝奉送楚王,以答谢出兵救巴之恩!”
楚使不敢做主,于是急遣信使报告了楚王。楚王勃然大怒:“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割让城池,决不能改!若据城不让,即发大兵征讨,休怪我楚国无情!”
巴蔓子得知楚王的强硬态度,陷入痛苦之中,他不忍国家割让城池,同时又不愿失信于人。最后,他对楚使说道:“我曾许愿楚王,得不到城池,我送上头颅。请把我的头带回去答谢楚王吧!”说完抽出宝剑,“呼”地一下,头颅落地,身子仍然站立,一腔热血喷出!
一时间,楚臣惊惧、围众惊呆……
楚国使臣叫人做了个紫檀木盒子,装上巴蔓子的头颅怏怏回国而去。
楚王听了事情的经过,深受震撼:一则放弃了攻打巴国。深知巴人举国哀恸,人心归一,正同仇敌忾难以打败。二则盛赞巴蔓子的大忠大义,并感叹道:“巴蔓子真不愧天下第一忠臣,假若我能得到像他那样的忠臣良将,称霸天下,还有何难?!”于是厚葬巴蔓子的头颅于楚国荆门山南面,让他日日夜夜望着自己的国土。
此消息传到了巴国,举国震动,君臣百姓,众口赞颂。巴王除下令厚葬巴蔓子外,还将他的遗体从临江(今重庆忠县)迁葬都城江州七星岗(今重庆渝中区七星岗莲花池)。
重庆渝中区莲花池巴蔓子墓
诗人王尔鉴题写巴将军墓志铭:
头断头不断,万古须眉宛然见;城许城还存,年年青草青墓门。
巴蔓子走了。巴蔓子的浩然正气却一代代传承给了这方山水这方人。古时说“巴师英勇”,过去说“川东出将才”,而今说“重庆兵会打仗”。这些都是对巴人王气的溢美之词。
巴蔓子如同太阳放射光芒亦有黑子一样,也给我们留下了些许遗憾。他刎去了自己的头颅,也刎去了与邻国的契约。而今,现代的重庆人已在更高的境界上传承英雄,既正义豪爽又信守诺言,不再留下巴蔓子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