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些都是我的学生,我们也是去大城市找工作的人。”
见到大家都不是什么歹人,她放下心来,一个年轻人让了他上铺出来:
“让这个姐姐住上面吧,我在下面挤一晩上好了。”
仿佛都无睡意,聊起天来,干脆利索地她将自己如何离开家的事情都抖出来了。
所有的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待她。
“你还没有吃东西吧。”
那陆有德走出去,一会儿端了一大土碗鸡蛋面来。
她一阵的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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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着聊着大家困了,都和衣躺倒在床。雷有振爬上那年轻人让的上铺,一会儿便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日天亮,睁开眼睛,屋子里人都不见了。见到自己床头上还搁着三块银元。下面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们走了,这个钱送你的,希望你找到合适的工作。把钱揣着跑出去,路过厨房:
“陆先生的同乡,进来吃午饭吧……他们昨天半夜便下船去了。”
“不是说到大城市去?”
“不晓得。反
进去吃了饭,回到堆货的地方,见到那几口箱子也搬走了:
“他们是干什么革命呢?”
自言自语道:
“天呐!这个可不能乱说哦!要被杀头的哦。”
忽然厨房的那个喊她吃饭的男人在后面说。知道自己失了言,连忙捂住嘴巴盯着他:
“这不是吓你,到了大城市你可千万莫说这船上的碰到的人和事。”
“那你一定晓得革命是什么意思?”
“这么告诉你吧,就是建立一个新的国家……下船后可千万莫说哦。”
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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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一个午后,阡陌纵横天辉地明,万物蓬蓬勃勃。桑树田埂,绿荫掩映下,小桥人家流水潺潺。远眺,房屋隐于山林之间,炊烟袅袅,山林郁郁葱葱。
一遍淸悠悠的河边,阳光明媚。明天就要这个地方,五岁的王轩坐在柳荫下,手上拿着地上的小石头往那水面使劲地扔。
这河是重庆江北县桃子乡唯一的一条水道。两岸柳树依依,微风中摇曳生姿。
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地方,有些依恋不舍。忽然看见不远处仿佛与自己一般大的一个小女孩站在河边那片沙砾中,兴趣盎然地往那水上扔小石头,只见小石头飘过一片水面,星星点点地溅起水花不断地向前奔跑,然后斜身“咕咚”掉进水里。
眼前一亮的他冲跑过去:“你这是……?”“打水漂。”“打水漂?”“你不会吗?我教你。”
两个小孩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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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傍晚,坐在柳荫下聊起:“你是那家的孩子,之前我怎么都没有见过你?”“我们昨天才过来,我叫李晓。之前我们的家……”见到她埋头开始哭泣:“我是这里王家大院的少爷,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们之前的房子和家被当兵的烧光了……你能帮我们?”
觉得自己很无能的感觉,面颊绯红。
“我们家明天要离开这里了。以后我有时间回来陪你一起打水漂。”“当真吗?”“当真。”“你们要去哪里?”“日本国。”“很远吗?”“不知道。”
两个孩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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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轩与家人登上去日本的船,已经是后半夜了。这个去日本国的大铁家伙黑沉沉地停靠在一片风平浪静的海边。那船上都是些极其有身份的人。各自为政地守着自己的仓户。船仓尚还干净整洁,圆圆的玻璃封闭的窗户外一片漆黑。偶尔传来海水拍打着船埠的哔哗孤独声。一个舱内仅三个人,正好王轩与父母一个仓。仓里陈设极其简单,除了床位便是只有小小的窗户下方的桌子。吊着昏暗的灯在风中摇晃。四周一片漆黑。
几乎是在睡梦中到了茫茫的大海上。船始终坚持在航行中。渐渐地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寒冷,舱内没有暖气。仿佛与这家人的心情一样的,真可谓是一次长途的跋涉,带着这些年的积累去异国他乡拼搏。“听说那边的渔业资源丰富。我们盯准这块即可。”
第二天,天己大亮,王轩的父亲王庸,母亲秋燕些许愁容坐在船舱商议着。王轩只顾趴在那窗口往外看海。
“好大的鲸鱼!你们看。”
听见儿子的声音,夫妻俩也趴过去看,只见一只巨鲸头抬出海面奋力一跃而起……场面十分壮观。
“这次我们去日本国定会赚他个钵满盆满”。王轩的父亲看了满脸欣喜说。
又听到甲板上有人惊呼,一家人也赶到上去。甲板上己集聚了许多人,都在听一个男青年在那船弦栏边读着诗:
冰川与火焰正在燃烧
洁白是我们人类最后的家。
光明是我们的唯一希望。
我们向希望进发……
“他是个什么人。”王轩问母亲。“是个诗人,还是个爱国诗人。”
“就是爱自己国家的人吗?”“是吧。”“那为什么我们要去别的国家?”王轩想到在家乡河边遇到的女孩,这样问母亲。他母亲无言以答。
离开船甲板回到仓,一家人在水天相连之间度过了许多天。当船停靠在岸边,仿佛大家已经习惯了寒冷与冰冻般的气候。
秋天季节的日本港口,𠗕乱而嘈杂,早晨的天空像面镜子。绵绵地下着秋天,秋雨从错落有致的灰色的屋檐落在地上,附近的街面来不及撤掉的陈旧报栏玻璃被风吹落,撕碎的报纸随风翻起。显得非常孤独的。
随着人流下船,一家人站在一起举目无亲的感觉:“你们是不是要在这里居住,租房子住?”只见在船上甲板上读诗的那个年轻人过来问。“正是。”“如果相信我,我住的那个地方正好有房出租。我是四川的。”“好啊。”
不大一会儿,来了一辆轿车,顺便把他们都带着过去了。
“那地方离北海道不远,是个渔业的港湾,居民大都是渔民或者做渔业生意的。比较富裕。我们的房东是个中国人,早年过去做渔业生意的,他们家有自己的许多渔船。房子也宽濒临临海边,风景优美。”听诗人如诗的叙述,王庸算是定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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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北海道一片萧条,仿佛万籁正在枯寂之中。那个房子住伫在一片空旷的海边,背后是那边繁忙的渔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