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邓闯三步并着两步,准备跑去楼上打电话:“你往哪里跑?这金库里就有电话嘛。”待他父亲前去打开金库,果然那门口的柱子上挂着一部电话,拨通了后:“黄大律师吗……正好我在我父亲的银行金库里的,你把要兑换的纸币拉过来直接拉银元走。”那边黄凡非快挂了电话。
邓闯到美丰银行车库等着黄凡,见到他的车到了,帮着他搬着几袋纸币:“这边,这边。”邓闯的父亲也来帮忙着,上了电梯往底下金库去:“真是隐秘,好像离地上也几十米。”黄凡兴奋地说。下到地下:“简直就是森严壁垒。这墙壁是嵌的钢板。”用手背敲了敲说。
“你们在这里填表,填好将纸币堆到那堵墙边边上就行。”邓闯父亲说:“不入库吗?”“那些就是废纸,还入什么库。记得把数字填清楚。”
两个走到那一排壁柜的前面的桌子坐在那里填表。
“你父亲可以说是重庆城的财神菩萨。”“还有许红的事情我叔叔说了,弄套他们公安的服装给你穿着直接到渣滓洞监狱去。我的朋友不是在那里吗,我们一起去。”“那今天可以吗?这不还未到中午吗?”“可以啥。我们一会儿开车直接去我叔叔办公室,反正他的钱更多些,你们走了我才去他那里拉的纸币出来。”
此时,邓闯父亲出来看了填好表后:“够了,我这里正好差不多,这些银元可是什么大人物的呢,先用了再说……还有我儿媳妇的事请你千万放在心上。”“许红是你儿媳妇儿。”黄凡问:“叫许红吗?”“爸爸你少问几句,我们一会儿要去找人。”“跑了吗?”“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爸爸你少说两句不行吗?晚上回来我再告诉你。”
两人抬起袋子往电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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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直接到了黄凡律师叔叔那里,市中区公安局。五十多岁,身材肥硕。头上顶着一片稀薄的毛发。油光水滑的五官。也许就是遗传基因作怪他叔侄俩和像是一个巴掌拍下来的。连思考理念也如是如出一辙。见到抬着的沉甸甸的袋子,灰蒙蒙的眼睛掠过一片光亮:“这么快。”走出他那张显得有些庞大的办公桌。身体不断发福的原故,深蓝色的制服顶上的两颗扣子敞开着。“这是邓闯,我同学。”“哎呀一表人才。”“他的制服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走到左边的拒子边:“你看。”里面拿出一套制服来:“我年轻那几年穿的,还暪新的,记得那些年升得快,你看,还是当科长时候的。”走到邓闯面前往他身上比了一下:“正好。我是这几年发了福。”邓闯接过衣服:“把这衣服穿上,我这里再给你开一个介绍信,去找下这个人吧……什么名字呢”“许红。”
坐下去写好,邓闯上前接着。
“叔叔,我们先去渣滓洞了。”“快去快去。别担误了。”他们刚出门,走到哪袋银元跟前,打开袋子:“这小子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不就是张介绍信吗,什么张红李红的。这个炮火连天的世界只有这个最重要。”于是拎着钱袋走去门背后的保险柜,转了几下打开:“你说这老外拿出来的东西是不同哈,都是打着封印的。”边念叨,边将银元往里面塞。
这边邓闯他俩开着车急速往渣滓洞去。几个小时后才到了那里,车停在后山下面的马路边。爬坡上去。山上寒风呼啸,天气接近傍晚。到了门外,石头砌成的长方形的门框,两扇铸铁黑门,不清楚的谁知道这里是监狱呢。黄凡上前敲了小窗口:“什么事?”一个低吼的声音:“我们是会见,取证。”递了证件给里面。”“没有这个人。”“确定吗。”“这是什么地方。我说没有是没有。”“啊………”忽然里面传出嘶心裂肺的叫声。那黄凡立即将头缩回来。“赶快离开……这就是个魔窟”两人往下走:“听说这里头全是关押的共产党的当官的。你说这个人可能还达不到这个级别。”“你说什么我还没有懂得。”“哦……哦……我是说你要找的这个名字的人这里没有。”
一路上沉默。
分手时:“你那里不是有衣服与介绍信吗,又没填日期,如果你有再去的必要,随时可以去。莫需有的罪名,这个年代那是太多了。那歌乐山的刑场都是枪毙这些人的。”觉得是占了他父亲的不少便利,又没有帮上什么。总得附和着说几句话吧。“说实话,在我们律师眼里,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谁叫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呢。这就是职业。”
第一次觉得非常失望的邓闯回到陆家。
许红与邓闯分手,殊不知刚走出那片林荫大道,眼看天要下雨的样子,就抄旁边的一条小路往学校里走,小路两旁是一片田野,间或有小片竹林子。忽然里面窜出两个男人用枪抵住她腰间:“向后转,往公路上去。”许红被他们押着往回走:“你们是什么人,我是复旦大学的教授,你们凭什么乱抓人。”“告诉你也无防,看你纤细的身子还跑了不成。我们军统的。”“军统更与我八杆子打不着。”“什么打得着打不着呢,你要丢我们科长老公的饭碗你就被打着了……”“你给她说那么多干啥。她是直接送去渣滓洞的人。真的是趁嘴空。”
田埂四周一片光秃秃的田土。快过年了,连个犁地的农夫都没有。把许红押到那公路上,正好是她与邓闯车上下来的地方,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边,一个人扭开车门:“上去。”侧面往李闯开车的方向看了几秒钟,低头钻进车里。老早就听说渣滓洞这个地方,历来关押杀害我们同志的魔窟。想想自己莫名的失踪。如果是随邓闯的车开进学校也许是大不相同了。至少有他知道我是被人带走了。心生遗憾。但依然镇静,神色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