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家欢喜。
“又有新任务，下周日本飞机群会再从武汉上重庆来，就是他们游击队，准备去袭击日本人的飞机。”
“打小日本的飞机！”
几乎同时惊呼。
“是啊，打小日本的飞机。”
一共四架重机枪已经从川东地区运送到了山峡附近的峡谷的树林子中。一共过来八个游击队员，我想让你们保障他们的后勤供给，但是必须准备船运，他们的人已经出发前往山峡了，但是我们这那里去弄船呢？”
“我来想办法解决。我知道我父亲与重庆民生银行很熟，他们有船，前段时间他们调了好几只轮船帮忙上海那边的玉华纱厂搬迁哩。”
“那好，立即分头行动。所有的食物我己经叫对面的馆子加工。”
“还加工什么呢，今天我父亲打电话给我们说今晚全国的大明星在皇冠设宴说是什么电影开机。我让那厨房的为美丰银行多赶几十份料理出来。也让我们勇敢的战士吃两顿西餐。食材什么的多带些走，那山凹里整野餐也行。”
于是几个同学一起行动去了。
邓闯直接去到他们父亲的单位讲了打日本人飞机，一听这事，邓荣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一双儿子都是共产党，反转过来一想，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命根子似的，当即横下一条心：
“和着跟你们干嘛。老汉这条命不值钱，只要你们万无一失就好啊。”
立即与那民生银行的经理打了电话借条小机动船的事，那边爽快的答应了。
“船上三人驾驶的，两个水手供你们使唤。注意船别弄去被日本人炸了哈。”
“我们是往下水方向，小日本的飞机是往上水方向。难道他把炸弹扔江底。”
交涉完，又千叮咛万嘱咐：
“你俩个千万给我要回来哟。哦哦，还有陆战也是，千万都要回来哦。”
送儿子到了银行门口，探着身子盯着他的车开出了视线，这才转身进去；我们家祖坟是那里缺了风水吗，出这么一个人，再一想以前找一个大师两个大师算命算八字都说他是贵人命啊！这个年头很多事情是说不准的哦，保不准真的有那么一天也说不好的……反正往心里好的方向想，心里掠过一片莫名的疼痛。
几个同学商量好了，船夜晚出发去山峡。
将近傍晚时分，他们便到皇冠饭店等到领取订制的西餐。进到后厨，里面一片混乱的忙碌，总厨是个年过半白的男人，凸起肥大的肚皮，站在那里指手划脚发号司令：“知道今天是些什么人来吗，手脚麻利麻利点儿……”
“不就是些乱七八糟的什么明星明角角儿吗？”
“政府要员。”
“什么政府要员？”
“戴笠局长。”
“我还以为是将总统也。”
“你们知道什么，我是扎服你们不要乱说话……弄个莫名其妙的罪名下到大狱去那划算吗。我的侄子和两个同学到歌乐山下面打麻雀，结果被不知什么人弄到监狱关起来了，还找不到监狱在哪里。”
“有那种事情？”
“现在这个年头哪种事情没有……那小日本的炸蛋不是说飞就飞过来了。”
邓闯走过去，拍着那总厨肩膀走出来：
“不是还早吗。你们的四十份牛排已经打包好了。”
“还有，我们得再买些食材。”
“食材？生牛肉？”
“猪肉牛肉都要。”
“那不扛几块走吧。”
“还有告诉你老汉，我的那些纸币全部要兑美元。美元，那些明星们可喜欢美元了，十换八她们也干。”
“是吗。”
“我骗你干啥，这业务我帮你接，你干捡。我俩一个一半。”
“好啊。”
“那些女人有的是钱，一件旗袍，就两片料子遮挡前面后面点的，几十个袁大头她们都买，说是私人订制。什么玩意儿……”
把几个同学带到冷柜，拉开柜门，几个同学拖了几大块猪肉牛肉的。又去后厨拎着几大包打包的。一阵风出来，装上车往朝天门码头开去。
下了车把货物卸下来，邓闯把车开回去。三个同学拎着食物往石梯下走，那船就停靠在下面河边趸船边上。
天己黑暗下来，
上了船见到陆有德与黄诚忠坐在船里，大家眼里掠过一片欣喜。
放下肩上扛的包袱。
原来是利用这个船送我们的同志出去。大家非常默契地想。邓闯将衣服里的汇票递给陆有德的那一瞬，船发动了。很快离开码头。都疲惫不堪，大家在轰轰作响的机房发出的声音中美美地睡觉。醒来的时候，天己大亮。船己行至峡口，基本是枯水季节，两岸陡峭的岩壁面目狰狞。
“船即将在前面的地方停泊。等底下那只船正在拉纤中，等待他们的船拉过枯水地带开走后，我们的船才下去。现在我们把船靠岸在边上。”
机房出来的驾船的师傅告诉大家。
都站到船栏边去看，见那不远的下水方向的左岸，一片干燥的石滩中正走着一行衣衫褴褛的青壮年男人，他们身体前倾几乎贴近地面，头上包裹着白色的布带。肩膀上套着粗糙的绳子。发出亢亮的吆喝声在峭壁之上回荡：
低头过哟，
肚子饿哟。
一年到头、
几颗米哟！
唉唉……
“这个是川江号子，这是我们山峡地区的枯水季节，水面窄幅不能行船，所以用人拉，拉纤的都是穷人，你看他们的裤子已经被风吹雨打烂得像布条子。”
黄诚忠说。大家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他们几辈人都在这江上拉纤求生活，看那边右岸峭壁之前的地方，山中间的歪歪扭扭的发黑的东西，那些是栈道，间或平点儿的坡地上的茅草屋顶，那是他们的居住的地方。”
“我们国家如此的贫穷，还要遭受小日本的掠夺。”
“我们黄队长是这里出生的人。”
陆有德说。
.一会儿，船上的师傅喊吃饭了，站在外面栏杆也闻到一股淡淡的蒸熟的米饭的香味，可是大家看到眼下的那些埋头正在努力拉纤的人些，仿佛都不忍心去自己吃饭。
“大家向后转，不吃饭怎么行！我们一会儿还要扛东西上山去哩。”
听了黄诚忠的喊声，同学们跟着进船舱吃饭去了。
吃完饭已经下午时分，船缓缓下行，到达了目的地。邓闯吩嘱其将船泊在那里等待返程。船上的人他们有自己的生活食物，不愁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