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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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毛峰回来,他这些年的土匪经营,手下也有二三百号人马,枪支弹药无数,占据了这个堡垒似的山寨,把山下的四十八个寨门堵的堵,封闭的封闭了,只留下可以上山下山的两个寨门,派人获枪实弹地把守着。其他门都挖了坑埋了地雷或者设有陷井。自己住进了从前的自己家的大宅子,又把宅子翻修改造一番,雕梁画栋描金凃银的闪闪发光。没收了镇长家的全部产业,把政府当作自己的土匪窝,除了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主要向全镇的人家收取保护费,有钱的多收,无钱的不收,让其耕种土地交粮食充保护费。那镇长一夜之间沦落为穷人。
又娶了两个女人,当起了山大王。学他老汉的样子,骑马打猎。周边的官府,或者县政府都把他沒有办法,也派兵攻打过两次,都输了。后来一个上任的县长聪明,有一天亲自上门拜访毛峰,夸他管理好,又说只要每年向县政府缴纳一定的费用,封他为镇长。久而久之毛峰便名正言顺的走起仕途。他的土匪些,全部被国民党收编,他身兼数职,还任了团长。
他的哥毛青依然是自己过,两兄弟还是誓不两立地坚持老死不相往来。之前的烟馆依旧开着,毛靑成天依然泡在里面。有兄弟的血缘关系,这里再没有人欺负他,有吃有喝地过着日子。
这晚上王轩又在陆战家吃晚饭,晚饭之后两个一起回学校去。
刚才到学校门口,只见王轩家的管家方嫂倚在门卫,门口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少爷,这个时候才回呀,我们在门口等你两个时辰了。”过来拉着王轩,走到车子边,提出一个小皮箱:“接到你的电话,夫人让连更连夜赶来,这里面的钱。”把小皮箱递给王轩,自然是送她们离开后才回去宿舍。
“一次就送这么多银元。”见到王轩打开小皮箱,里面全是银元。陆战惊呼连连。捧出一摞递给陆战:“还你的。”“没有这么多。”“拿着吧。”陆战用手拣了十几个出来:“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揣在衣袋里。
邓闯也回学校了,见到陆战仿佛就有抵触情绪,又情绪低落,想起自己被母亲拽着回到家里:
“你给我离那家姓陆的人远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长大了千万别学你外婆……我们当没有她这个人了,知道吗!”
又听见她向父亲数罗了外婆一番。
“我看沒有什么不好,你老汉吃鸦片,弄得你们家庭四分五裂的,怎么可以怪你妈呢?”
“她当初离家出走说好了,有了着落回来接我与兄弟出去过。她说话算数吗?你看她们,开起那么大的百货公司,不是一天两天就发了大财的样子……”
这邓闯觉得父亲说的话也无不道理。
“你可得叫我叔叔了,你外婆是我继母。”
陆战走到邓闯跟前说:
“你让他消化一下吧。”
王轩过来坐在邓闯身边说。
“把你父亲与继母的故事讲给我们听听也行。”
王轩又说。
陆战也坐下来:
“说起我的家呢……”
见到他两眼己经红润。
稍后:
“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家在大巴山县是中医世家,我们有自己的铺子,房子,前铺后院的那种。县城里的一个举人出身的官儿让我父亲去诊病,明明自己病入膏肓死了,非要说是我父亲的中药方子给毒死了,查封了我们的铺子,我父亲开始到处打官司,我与母亲流落街头,我几岁的时候我母亲染上疾病走了……父亲不知去向,我流落在外。后来共和了,成立民国政府了,我都十几岁了,回家去,铺子也还给我们了。过了些时间,我父亲也回来了,带着雷阿姨。听我父亲说那些年他们都在武昌,还参加过战斗。也不经营中药铺子了,他们先是到山里头去好像有什么武装,没有过多久,我父亲就卖了我们的铺子房子到了重庆城,后来开了公司,听他们说有些股东出了钱才做这么大的。”
两人听了,有些醒悟:
“你父亲是出去干革命了,我小时候去日本在船上碰到过一个人,也是革命党人。你去过那山里吗?”
“去过一次,我父亲只让我读书。”
“你是不想把山里的事情告诉我们。”
“毫无疑问他外婆也是革命党人。”
邓闯仿佛解除了心病。
第二天在课堂上,讲课的老师是个中年女人,长得瘦长,一张发黄的鸡心脸。尖鼻子上架着一副黑色的眼镜,仿佛是高度的近视,眼镜里透露一圈一圈的光圈。看着同学的时候感觉她的镜片中的黑眼仁往上翻。穿着一条深蓝色的窄幅的旗袍,身体显得越发的干瘪:
“今天我要给同学们讲的是诗歌。”
说完转过身去伸长脖子与精瘦的手臂往那黑板的高度的地方,写出几个白粉笔字:什么叫诗歌……
“什么叫诗歌”
转过干瘪的身体过来说,瞬间又转身过去,划了个问号,太用劲,粉笔断了:
“把它给我捡起来。”
对坐在头排的,正好在她眼皮子底下的邓闯发号施令道。邓闯一动不动盯着她:
“诗歌就是我们用自己的心情歌颂我们的生活,爱情……”
正要转身过去写,才发现手上粉笔太扁了:
“我让你把粉笔给我捡起来,你耳朵聋了吗?啪地一下下打到邓闯脑袋。厉声道:
“你还没有听见吗?”
“脑子有问题吗?”
“你才有问题!”
邓闯挨了一巴掌,头一歪脖子伸长对她说。
“你犟什么犟?”
又一巴掌打过去,打偏了,邓闯眼里噙着泪花:
“不允许老师打学生!”
王轩忽然从后面站起来振臂高呼!“对头。不允许老师打学生!”
那陆战随即站起来。
“对头对头……老师打学生是错的……”
“不允许老师打学生!”
一时间全班同学都呼喊起来。
“你们叫什么叫!我是这个学校的副校长,我要开除谁就开除谁!”
女副校长面红脖子粗,激动过分眼镜也掉在地上,正好在邓闯的脚边,他用脚踢了一下,踢到门口边上。那女人俯下身子摸索着,后来几乎是跪在地上找到了眼镜,急忙戴上,爬起来冲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