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岳不群的决定
“是因为宗师的瓶颈太强了吗？我想不是。”
“是因为太师叔懈怠了吗？我想也不是。”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心法。”
“我在藏书阁中待了整整十年，将其中的书卷翻了个遍，发现了一个问题。”
“修习混元功的前辈先人，突破到宗师的只有寥寥三四人。”
“那么修习紫霞神功的呢，突破到宗师的足有数十人。”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如果不能，那弟子只能冒昧了，还望祖师泉下有知，不要怪罪弟子。”
“按照典籍记载，修习紫霞神功突破到宗师用时最短的是卢天光师祖，仅仅五年。”
“而卢天光师祖，从小长在华山，四岁习武，二十岁才突破到一流之境。”
“按照这个说法，太师叔当年如果修习的是紫霞神功，就按五年来说，二十二岁的宗师啊！”
“那再给太师叔八年的时间，太师叔有没有可能突破宗师，达到达摩、张三丰那样的地步呢？”
“不管有没有，我只知道，有那八年的时间，太师叔会成为华山第一人，到那种时候，还会发生剑气之争吗？”
“就算发生了，以太师叔的实力，不管加入哪一方都会是碾压般的局势，还会有封山之事吗？”
杜旭看中人都在思考他刚才的话，决定再加一把火。
“有人说剑气之争起源于岳肃、蔡子峰两位师祖，这我不否认。”
“但是，自那以后，掌门都以气宗自居，而剑宗只能修习混元功。”
“这样一来，矛盾就产生了，剑宗之人难以突破瓶颈，就会陷入偏执，胡思乱想，比如：如果我成为掌门，修习紫霞神功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突破瓶颈，是不是就可以成为宗师。”
“一个人这么想不可怕，但一人传一人，一代传一代，两者之间自然会发生冲突，剑气之争就诞生了。”
“太师叔，师父，封师叔，成师叔，丛师叔，你们都是当事人，弟子说的话对吗？”
风清扬闭上眼睛，好像想到了当面的画面，师父向他抱怨过，师兄向他抱怨过，师弟向他抱怨过，就连弟子，师侄都向他抱怨过，眼角闪过一丝泪光。
岳不群、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纷纷都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好像都是在抱怨，只不过时间地点不同，眼角都流出了泪光。
令狐冲没有经历过剑气之争，不会感同身受，不过他却觉得大师兄说得好有道理。
整整一柱香时间，房间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了。
岳不群突然开口，说道：“旭儿，如果为师不同意呢？”
其他人也看着杜旭，杜旭眼神坚定的的说道：“如果日后弟子成了掌门，那便没人可以管我，我自然会施行我的理想。”
“若弟子没有成为掌门，那弟子会终生待在藏书阁之中，将刚才的一番话，将弟子的理想书写在纸上，弟子相信，终有一日会有人继承弟子的理想，那时候就不是弟子一人了，而是千千万万的人，弟子也会含笑九泉。”
“师父相信弟子的话吗？”
岳不群想到眼前的少年，想到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感概万千，说道：“深谭练功，阁中读书，十年如一日，性情之坚韧，你让为师怎么敢不相信。”
杜旭听到岳不群的话，起身施礼，说道：“弟子多谢师父体谅。”
这时候其他人也稍微平息了一下心情，全都盯着岳不群，等他做决定，毕竟，他才是华山掌门。
岳不群又感受到了那股许久不见的沉重压力，从继任掌门之位起，它就伴随着岳不群，二十多年从不离身，但从两个弟子双双突破二流，风师叔现身，寒冰床入华山后，它就消失了，本以为它不会再出现，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
岳不群知道，它就是华山的数百年传承，是华山数百年的历史。
岳不群知道，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岳不群站起身来，对着杜旭施了一礼，说道：“旭儿，为师对不住你。”
见到岳不群这个样子，杜旭赶紧避开，他可不敢受这一礼，听到岳不群的话之后，心中一片失望，说道：“弟子不敢。”
其他人听见后也感到一阵失望，特别是令狐冲，整张脸都扭曲了。
“师兄……”
就在这时，屋门打开，宁中则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李秀清。
宁中则来到岳不群身边说道：“师兄，我觉得旭儿的提议不错啊，你怎么……”
岳不群一言不发，只是示意她稍安勿躁。
李秀清在外面听见杜旭的一番话，虽然她不知道众人说的什么事，但她能从杜旭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一股激情与豪迈，为之自豪。
这时候看见杜旭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痛，直接上前握住他的手，希望能给他力量。
杜旭正处于失落之中，岳不群拒绝了他，这不仅是否决了他的提议，也意味着掌门之位不会属于他，只感觉一阵心寒，突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从那里他能感觉到一股温暖，驱散了心中的寒意，
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李秀清，从她的眼神之中能看到关心与鼓舞，瞬间把他给唤醒了，
杜旭笑了起来，给了李秀清一个放心的眼神，李秀清看到后，知道眼前的少年已经想明白了，便把心放了下来。
杜旭朝着岳不群磕了一个头，起来之后，拉着李秀清就往外走。
众人看见后，心中一片黯然，知道眼前的少年没有了前途，只能默默的看着，就连风清扬也感到一阵惋惜。
只有令狐冲不明白其中的意味，不解的看着众人。
“旭儿，你要去哪里？”
就在杜旭走到门口的时候，岳不群说话了。
杜旭头也不回的说道：“弟子要去藏书阁。”
岳不群听到后，开心极了，用欣慰的眼神看着杜旭的身影，说道：“为师还没说完话呢，就急着离开，为师往日教你的都忘啦？”
其他人一脸震惊的看着岳不群，还是不是人啊，都这样了还不放过，够狠，够无情。
“岳不群，你……”
风清扬都不看不下去了，直呼岳不群的名字，随后闭上双眼，不再理会。
“师兄，你……”
宁中则忍不住出言说道。
杜旭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色平静，来到岳不群面前，说道：“弟子失礼，还请师父责罚。”
说完，就跪在了地上，李秀清见此，也随之跪在了地上。
岳不群点点头，随后看向令狐冲，说道：“冲儿，你可愿当华山掌门？”
话一出口，封不平三人纷纷吃惊的看着岳不群，真狠，随后又看向杜旭，这不是伤口上撒盐吗。
风清扬猛的睁开眼睛，盯着岳不群，随后叹了一口气，又闭上了双目。
“师兄，你过了，旭儿……”
宁中则也被吓住了，随后就开口，不过被岳不群用眼神止住了。
令狐冲此时懵懵的，万万没想到师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冲儿，回话啊。”
令狐冲看了看岳不群，又看了看跪着的杜旭，紧张的脸色通红，磕磕巴巴的说道：“弟子…弟子…弟子不知。”
“不知？”
岳不群双眼盯着令狐冲，令狐冲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然后心中一定，说道：“弟子当然想当华山掌门，但弟子知道，大师兄才是掌门的最佳人选，弟子不敢奢望。”
其他人颇为意外的看着令狐冲，风清扬也不例外，怎么也没想到令狐冲会说出这番话。
杜旭平静的脸色从没变过，但是听见令狐冲的话之后，还是一片动容。
“你确定？”
岳不群面目狰狞的看着令狐冲，质问道。
“确定。”
令狐冲虽然被岳不群盯的难受，但还是点点头。
“哈哈哈哈……”
岳不群一阵大笑。
“师兄，你……”宁中则担忧的看着岳不群。
“师妹莫慌，我没事。”
岳不群停下来，安慰了一下宁中则，将众人看了一遍，说道：“旭儿，为师决定现在就将掌门之位传与你。”
“什么？”
“什么？”
“什么？”
封不平三人惊叫出声。
风清扬也盯着岳不群，随后就笑了起来。
令狐冲直接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呆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杜旭也被吓了一跳，然后醒悟过来，推辞道：“弟子，弟子何德何能担此重任？”
岳不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杜旭，说道：“你可明白了？”
杜旭听到这话，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这才明白，岳不群一开始就做好了决定，刚才只是在试探自己和令狐冲。
令狐冲本就是聪慧之人，这时候也察觉到了不对，问道：“师父，您刚才是不是在试探弟子？”
岳不群点点头，说道：“还算不错，没有辜负了为师的教导。”
“若是弟子没有通过师父的试探呢？”令狐冲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
“为师也没想好，最轻一辈子都别想碰紫霞神功，严重的话可能会废掉你的武功，逐出山门。。”
岳不群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嘶！”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