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费迪
万事万物，
一切的源头都聚集在一个中央。
那是一个点，
那是空无，
从三维乃至二维上来说，它根本是不存在的。
但它却真实的在那里，
它是所有世界最初模样。
此时，在这个中央里面，一切正在沸腾着，
无数物体在无尽的高温高压之下发生剧烈的变化，
终于，有一天，它爆炸了，
它对于世界的意义就如同某个在1913年路过维也纳的柏林教授在三十年后制造出的他学识的产物对于人类的意义，
那知识的造物就像是奏出了人类的乐章。
弹头被人类发射的那一刻，它震动着大气，如同一只大手拨动着鼓膜。
大地上蓦地吹起褐色的蘑菇云朵，
不过它和别的云朵不同，
它是从地上来的。
天水一色，天空变得无比的蔚蓝，突然亮起的耀眼白光，就好像世界上出现了第二个太阳，
温度不断攀升，热的将人融化成一团烂泥。
世界在燃烧，空气在沸腾，
投放之地显得无比安详，平时嘈杂的鸟儿也不再鸣叫。
昼响过后，灿烂的阳光瞬间散漫大地。
哦，
寂静，
那是人类的乐章。
越多越多的能量在中央聚集，来到中央的那一刻，它们都仿佛消失了，但震动在内部发生，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爆炸了。
无数的新的世界产生，大的，小的，各种千奇百怪的。
有的世界在自发污染，喊出了净化世界的口号，它们并不清楚，净化本身就是另外一种污染。
就如同免疫系统实际上就是被束缚的病毒，它们失控之后比病毒更残暴，过敏至死就是它们最简单粗暴的艺术。
免疫系统不是说越强越好，超级强大的免疫系统会杀人。
对于外敌反应过度的免疫系统会敌我不分，，对无害的物质和细胞们大大出手，过于强势的免疫系统很有可能会对自身展开攻击，
增强免疫力，对于很多人比如拥有自体免疫性疾病的人来说，这就是一种自杀，免疫功能反应在一些没有病毒的地区产生，这样，免疫越强大，反应越大。
免疫系统杀死病毒的方式之一就是抢先杀死病毒感染的细胞，这就导致了有时他们会乱打队友，
这些守护者作战中难免会敌我不分，，释放的杀伤性物质也会损伤正常细胞，就如同核炸弹，所释放的区域只要经过就会受伤，它可没有敌我识别功能。
炎症大多不是病毒导致的，而是免疫反应导致的，免疫系统作战导致血管损伤和局部组织细胞损伤就形成炎症。
而在冠状病毒入侵人体后，就和免疫系统产生了肺部的战争，肺泡里面于是充满了痰液，是炎症的产物，那些黏液是水和蛋白质包裹着肺部细胞的尸体。
这些细胞战争产生的代谢产物和细胞尸体就堆积在肺里面排不出去，，最后就把肺泡堵死了，肺泡的换气功能就消失了，病人窒息而死。
所以得病者往往要插上管子去吸取这些液体。
实际上，不少病毒本身是杀不死人类的，就算杀死人也不会有这样的速度，免疫系统秉持着杀死病毒的信念，最后暴走了，杀死了人，也就杀死了病毒。突发性的心肌炎之类也大抵如此。
马特曾说过，既要被死亡的恐惧驱使，又要以谦卑和优雅的姿态拥抱死亡。
真正良好的免疫系统就像是社会，要维持社会的平衡，维持健康的奥秘在于创造这种平衡。
有的世界在不停降维，试图回到世界最初的轨迹，它们发现世界是残缺的，无论怎样都无法成功。
有些人在后来的死亡牺牲都配不上他的高尚，有些人用死亡都在夸赞死者。
其实高等级的文明很容易变成脑残，它们觉得人生的最大意义是没有意义，觉得躺平就是最好的，还有甚至集体自杀了。
一个文明发展最大的敌人往往是自己。
一个文明发展到较高级阶段的时候，生存就如同人做出喝水吃饭呼吸的动作一样简单，只是每天必行的仪式对于他们来说。当把时间空间，微观宏观现在过去将来探索到一定的阶段，宇宙将毫发毕现，他们要么觉得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艺术，艺术是他们唯一的兴趣，艺术成为文明存在的唯一理由。
而艺术的核心是思考存在的意义。，它们思考到最后，发现最大的意义是没有意义，所以让它干什么事情都觉得自己不该干，这么干的意义是什么？收益和风险又如何？
人类往往不会去考虑这些，因为人类要生存，在生存和利益面前任何风险都不是风险，哪怕是百分之九十九的风险，都会有人尝试。
就像股市空仓能跑赢九成的人，你不知道吗？还得费脑子想，这不是支出吗？所以一动不动综合收益最高。
你知道，但你想赚钱，当人类想要一件东西并且下定决心的时候，是不会考虑风险的。
高级文明的一些生物所谓更加令人难以理解，它们觉得，爷躺平就好，我上来就是摆烂，我不跟你玩花里胡哨的，世界上还要那么多条件限制，那么多的规则，找一条路去赢，这不累吗？我不要动脑子吗？爷就是摆，上来就直接死，哪有那么多屁事。
一眼望到头的生命，出生就意味着死亡，所以她们灭亡了。
所以说，不管是不是人，一旦不缺乏物质上的所得，就开始胡思乱想。
动物园的动物也会得抑郁症，
动物在饥饿的时候只有一个烦恼，那就是饥饿本身，而动物在不饥饿的时候，却会有无数的烦恼。
可是，
吃得太饱会导致精神问题，但这真的是坏事吗？抑郁和饿死哪个更可怕？
又或者说，吃饱饭抑郁的几率和吃不饱饭的时代饿死的几率哪个更大。
有人嘲笑一个时代的人就是吃的太饱才会有这么多饥饿之外的小事，殊不知，他们的祖先输死拼搏的就是为了有一天人们不再需要考虑大事。
所谓文明，就是智慧生物在吃饱喝足后所行之事。
当一个事物走向终结的时候，往往总是会走向它自身的反面，会变得和它最初时候主要反对的那个前辈非常想像。
不能说毫不相干，简直一模一样。
这句话用来形容费迪再贴切不过来，他这辈子与他的原生家庭不停的做着抗争，却最后变成了他父母的样子，这可真让人哭笑不得。
他总是觉得父母过于特立独行，一点也不正常，唱歌跳舞，蹦极，特别是老头一大把年纪还染个绿的，说真的说起来都不容易。
他的童年就是各种被父母遗弃的童年，把遗忘在商场，遗忘在登山场所，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一次在湖心小岛，一回头，他便只能看着彼岸槛外长江空自流。
于是，费迪被迫成熟稳重，他时刻告诉自己，你是家里唯一一个成熟的大人了，稳重一点好不好。
他从未追过星，但不是不想追星，而是看到家里两个宝……他在追星这个家该乱成什么样式的。
会不会第二天起床，天花板就变成纯天然的星空天花板？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费迪每天就在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里面生活，可谓是艰难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要不看长相，或许会以为是隔壁家的单身老头的种，性子一个样，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就像个七老八十的大爷一样。
结果呢，他到了七老八十，倒是变得和他父母一个样。
疯狂的玩，疯狂的去尝试过以前没有尝试过的，就讲究一个好玩，有没有成就倒是无所谓，开心最重要。
事实证明，人呢，最好在什么年纪干什么事，这话不是说有些事年纪大了不可以做。
而是说有些事情年轻会更有精力，身体的承受能力也更强。
还好，这个时代的科技已经足够发达。
第五次科技革命，即以人造生产器官为核心的生物科技彻底改变了人类社会的构成，是社会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创造并解放出极大的生产力。
它对社会最大的改变在于解放了劳动力的比例在生产关系中不可控制因素。
即最终解决了老年化给社会带来的问题。
人类在社会大一统中，地区通过人口红利实现了逐地区发展，但人口红利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的剥削导致的，它通过剥削个人的劳动财富，实现产品的利润空间与其他地区相比显得更大，从而实现地区富裕。
通过不公平的方式去实现整体社会的公平，这是一种无奈之举。
但人口红利早晚有一天会消失，老年化成为了社会整体问题。
要使老年化问题得到解决，就要发展科学技术，人类致力于不断增加生产效率，但这只是治标的手段，问题并不会消失。
因为老龄化带来的不仅仅是劳动力人口结构性减少的问题，更多的是社会问题，老龄化会使得老龄人口在社会当中处于主导地位，而控制老龄人退休保险的资本大鳄就变得不可控了。
当劳动力减少导致的生产力的下降的数额远远高于科学技术进步带来的生产效率的增加提升的生产力的数额，社会就进入了恶性循环。
日本就是这样一个典型案例，日本的人口三十年未变，经济总值从数额上讲三十年未变，但衡量GDP的单位本身在变质。
三十年的100元和现在的100元自然不是一个含金量。
老龄化在这个发达资本主义社会带来的是老龄资本的失控，整个社会处于了控制老龄人保险的证券公司手上，
而这些公司受到了老年资本家和老年政治家的控制，他们由于操控最大的资本，退休后让自己的孩子继位，如果孩子没有那个能力，就认一个弟子。
表面上那些公司的社长们都还只有五六十的中年人，其实背后都是近乎百岁的不成人的家伙。
就像青山刚昌所说，简直就像丑恶日本世袭制度的缩影，伴随着这种世袭制度，人类的错误历史也将不断地重演，政治家的儿子将成为政治家，银行总裁的儿子将成为银行总裁，这样下去不管过多久，日本还是不会改变。
危机一旦来临，当任何努力都无法改变这种命运，矛盾将从对准命运转而对准那批占据了永远不让出的制高点、甚至觉得其他人的死亡都无关痛痒的人。矛头从哪里对准哪里不是最大的问题；但是下一步引发的动乱、战争，在一个本已经危机四伏的世界，对于任何人都没有好处。而这些本应该让人可以用努力解决的。
很庆幸，第五次科技革命到来了，人们有了人造子宫，在这个生产效率高度的世界，一个孕妇缺失的一两年所产生的的生产力值得人们付出这个价格去买一个医院的人造子宫，因为怀孕所造成的的不仅仅是生产力的减少，更是对精神与身体的摧残。
费迪回忆着自己的一生，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无数的记忆从远处涌现，不，与其说是记忆，不如说是知识，它以最有效率的方式将核心灌输给他。
我的大脑不会爆炸吧？不，我记得我好想睡着了，就算爆炸我也感受不到了。
费迪这样想到。
不，这不是梦，这些记忆太详细，这绝对不是梦，哲学史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大脑里，我根本就背不住它。
逐渐，费迪也无法分清那些是他自己，那些是他的记忆。
乱了，
一切都乱了。
“不，从一开始就没整齐过。”一道声音在远处响起。
他向远处望去，如果这种动作能叫望的话，是一个光球在说话。
不对，这声音不对。
这声音是从心底传来的，不是从耳边传来的。
费迪下意识的想要去摸自己的耳朵，耳朵？我怎么摸不到我的耳朵？
还有我的手，我的手又在哪里？
费迪有些慌了，他需要一面镜子。
远处的光球突然一亮，地上出现了一面镜子，当然，如果这的确是镜子的话。
这的确是费迪认知中的镜子，但这不对，费迪醒悟过来，他能听得到自己说话，在内心说的话。
“是的，你已经死了。这里是意识的地盘，我尽量用你所能理解的词语表达给你听。”
大光球的声音再次从他心底响起。
“你是谁？”
“这不是很好解释，这是个复杂的问题，简单地说，我是比你高级的生命，也是一个程序，更多的我讲不了，你也听不懂。”
“为什么？”
“你在动物园看到的老虎能够理解星星和自己脚下的大地是同一类东西吗？”
“不能。”
“你能解释给他听为什么吗？”
“所以你也不能，我对于你来讲，不过是只聪明的猴子，猴子再聪明也只是猴子。”
“不，不一样。如果一样，你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从不认为我是特殊的，即使我聪明过人，我相信就算是改变世界的伟人也不过如此。”
“你很聪明，所以这是每个人类的必经之路，或者说是原初地球的人类的必经之路。”
“什么意思？”
或许每个人都能穿越，只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活着穿越并且穿越后活着，还有的自我意识在滚滚的漫天宇宙洪流中殆尽了。
那些能够新来并且意识到穿越的人为什么是主角我们可以理解了，拥有这种大气运的家伙不是主角他是谁呢？
“我只是一个生命构成的程序，有些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我只能告诉你，不是每个意识都能保持自我走到这里，有的消失了，有的变成了你认知里的变态。”
“那决定这一切的是什么，意识是否坚定或者说强大。”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这不对，坚定的不一定强大，强大到也不一定坚定。”
至少方向是对的，意志要坚定，也要强大。
他很固执，这算坚定吗？
可能，也许。
经历过痛苦的人更坚定？意志更强大？费迪这样想着。
不，不对，他又自我否定了刚刚的想法。
越是痛苦的人倒在温柔乡的可能性越大。
越是渴望，越是容易被欲望支配。
痛苦，会使人奋发，会使人拼搏。但不是每个人都是如此。
人们总是把最好的品格标榜成其他人应该做的。因为他们这样才有了攻击的借口，站在道德绑架上攻击往往无往不胜。但他们看不到的是，大部分人都做不到，这不符合事实，也不符合社会发展的规律。
可是，费迪也会唱歌，跳舞，蹦迪，寻找快乐，怎么会是费迪的意志坚定，强大？费迪不解。
“因为你在寻找意义，你并不是沉迷其中的快乐。”光球偷听心声。
“我不快乐吗？”
“你快乐吗？”
“……”
这就是意志？费迪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不明白。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
“所以，目的呢？把我这种意识拉这里的目的。”
“了解生命的意义，用人类的话讲，送你去穿越。”
再度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