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火化成灰
“好了好了，别抱怨我了。”
夜枫退后几步，对着一棵树喃喃自语。
希尔娜困惑地盯着他，实在不解为何他频频做出怪异举动，这般自说自话？听来不像是胜后的嘲讽。
于夜枫而言，却是他远在一方的本体感应到分身自作主张，擅自冒险，不禁抚额愁叹，头痛不已：
“喂，你别随便胡来啊！真不小心失手把她砍了怎么办？”
“怎么会呢，我很有分寸的好不好，你不相信我，难道不相信自己么？”
这个问题令夜枫哑口无言。
“听好了，你倘若再无聊，下回咱们练习量加倍，别到现实中闹幺蛾子。”
“懂了懂了，下不为例，好了吧？”
夜枫没好气地“挂”断了通讯，他一路走着，一路纳闷儿：为何分身这么爱玩呢？他感觉一点都不像自己……至少不能说完全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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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娜此刻有些懵，夜枫缓缓走到她面前，神情略显犹豫，似在思索着什么，忽然开口说：
“抱歉了，回头我还你一把好剑。”
他正在查看背包空间，挑选哪一把剑比较适合她。跟随希尔娜一起逃跑的那些少年顷刻上前，个个如临大敌地盯着他，纷纷质问道：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在他们眼中，毫无疑问是希尔娜败了，却并未被杀死，意外之余，他们也松了口气，同时心生侥幸，祈盼这神秘人并无歹意。
希尔娜伸手阻止了他们上前逼问，她平缓呼吸，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虽觉得事情变化有些出乎意料，却也心中略定。不过她面对夜枫，仍有一股来自于心底的恐惧，令她暗暗防备，不敢靠近。
见他们脸色紧张，夜枫开门见山地说：
“你们听说过玫瑰公主吧？是她派我来的。”
一瞬间，林子里死一般寂静。
他们当然听说过玫瑰公主的事迹！
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那梦幻般的故事经过口耳相传，在玫瑰遗民心中，已笼罩了一片奇幻色彩，比起真实的事迹，公主的故事更近似一种神话传说，是砥砺他们前行的力量。
更有甚者，不知从何流出的传言：一旦玫瑰公主从沉眠中苏醒，她会亲自拯救自己的族人，带领他们脱离苦海……
可那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古老传言而已，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却又都在擅自麻痹自己，将其奉为信仰。
也许还有执着于此的老人，顽固地坚信着，但是一代代年轻人都逐渐认识到前路毫无希望。
许多人甚至都没机会亲自去看一眼城堡，随着时光流逝，对于救赎的希望渐渐沦为虚幻的道听途说，他们浑浑噩噩地度过悲惨而漫长的岁月，摆在面前的只有无望的现实。
而今，自一个陌生人口中突兀地出现了玫瑰公主，令他们怔在当场，耳中仿佛听到了不真切的幻音。
当梦寐以求之物突然出现在面前，任谁都会第一时间心生怀疑，恍然如梦。
夜枫见他们个个呆若木鸡，大感奇怪，伸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喂，你们傻了么？”
希尔娜神色激动地上前，一脸期冀地望着他。
“你、你说得是真的？玫瑰公主、公主……”
见她激动得语无伦次，夜枫隐约瞧出来了，爱丽丝在她们心里人气很高，不禁笑道：
“没错，公主她醒了。”
众少年面面相觑，一脸难以置信，希尔娜仍紧盯着他，目光灼灼。
“那、那公主会来拯救玫瑰族的子民，她会来救大家吗？”
“她肯定会来的。”夜枫十分笃定，“你别紧张，如果她收到口信，短则三五日便会赶来……”
他还未讲完，那些人便蓦然爆发出一阵大叫，个个神情兴奋，激动得不能自已。
希尔娜怔怔地瞧着他的脸，神色一片恍惚，生怕他是在开玩笑。
夜枫未料到他们反应如此热烈，便候在一旁待他们冷静下来。
他见希尔娜目光发直，纹丝不动，宛如被勾魂的木偶，不觉心中好笑，伸指戳了下她的额头，把她惊醒。
“你的剑练得很不错啊，是将军教的？”
希尔娜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点了下头。
夜枫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忽然右手绕到背后，取出一把做工精致的连鞘长剑，递在她面前，微笑说：
“收着吧，等见到玫瑰公主，你需要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来护她周全。”
希尔娜眸中映出他的身影，缓缓落向他手中的长剑，不知怎的，她愣愣地伸手接过，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她的视线落向手中之剑，却仿佛在看着别的东西。
夜枫走到格兰特将军的灵柩前，伸手轻抚过棺身，回头对他们说：
“你们不要带着棺材四处瞎跑了，尽快让将军入土为安吧，虽然我更推荐你们火葬。”
“火葬？”
有几人面露狐疑。
“怎么，你们没听过？”夜枫心觉奇怪，“就是把遗体火化成灰。”
见他们瞠目结舌的样子，夜枫只好补充了一句：
“这是我们那里的习俗，不喜欢的话，请随意。”
众人一脸古怪之色，这听起来分明就是火刑嘛。
“火化有很多好处，算了，跟你们说也不懂。总之，这地方也挺合适，就地土葬也可以，你们自己决定吧，不要耽搁时间。”
这些人面露犹豫，互相一合计，也心知带着一具棺材无法走远，夜枫说得在理，最终还是希尔娜拿定主意，决定火化。
“希尔娜，这样好么？会不会太冒犯……”
几人一边悄悄私语，一边偷瞥着夜枫，都觉着他这个火葬的主意不靠谱。
希尔娜沉着地摇摇头，她眼望着将军的灵柩，心中祈盼着他的魂灵能够安息。
这是片树林，不缺燃物，众人意见勉强统一之后，纷纷动手，在空地支起了柴火。很快，那一副棺柩便湮没在熊熊烈焰之中。
众人围在火焰旁默哀，向将军无声诉说着心中思念，以及刚刚得来的好消息。
“公主已经醒来，预言是真的，父亲，请安心去吧，感谢您为玫瑰族做的一切，我们会用自己的力量重塑和平。”
希尔娜凝注着火焰，在心中默默立下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