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房子
天逐渐昏暗，萧若晨拒绝了女主人一起吃饭的邀请，决定带着魏时岸开溜。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可是付出了辛苦的劳动，难道你还真的想让我等一会儿去找她……”
“不！怎么可能。”魏时岸只是突然领略到了样貌的重要性。萧若晨仅凭一张脸就让女主人忽略掉自己耳朵的感受，硬生生坐在那里看了她一下午。
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啊。
萧若晨大概明白了什么，“你把你那条又脏又丑的大围脖取下来，咱俩的看客不就只多不少了。”
魏时岸连退三步，“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傅脖子上的疤。”
“行吧。”那条疤并不是很丑，魏时岸最想掩饰的是自那条疤痕之后就变了模样的肌肤。那种如同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般的肌肤。
那种肌肤和他的脸一对比，确实足够把一个小孩儿吓的哇哇大哭。
萧若晨最近受了魏时岸的好处，咄咄逼人确实不太好，就歇了逼问他的心思。
两人快步赶回桥洞，魏时岸好好睡了一觉。萧若晨呢？当然还是在修练，她的身高条件差不多了，再稳固稳固然后挑个适当的时候就可以结丹了。
今夜的确不是什么结丹的好时辰，她和魏时岸商量好了，天不亮就启程离开寿喜县。
萧若晨听够了这里或真或假的哭声；魏时岸也补充了最重要的原因：挣不到钱了。
晨光微启，魏时岸和萧若晨就吃完一顿全竽宴，充分发挥了小地精辛苦栽培的竽头的价值。
不过量实在是太多了，萧若晨只好扛着半麻袋竽头上路了。
他们没有考虑原路返回，萧若晨直到现在都没有忘记那三个月挨过的饿。
魏时岸和萧若晨现在正朝北走，那个县子虽然比不上寿喜县，但是给魏时岸展示才艺的舞台还有有的。
两人因为带着口粮，赶路也是慢悠悠的，直到……
直到魏时岸吃竽头吃吐了。
“不行了。”萧若晨把自己塞了个半饱就不再吃。
“晓晨，不能浪费啊。”魏时岸捡起萧若晨吃剩下的竽头就开始啃。
萧若晨白了他一眼。
不一会儿魏时岸打了个饱嗝，然后就开始吐……
“这是撑吐了吗？”
魏时岸摇摇头，“只是这竽头师傅也是吃的有些反胃。”
“……”
“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嗯，歇一会儿就开始赶路吧。”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日吃到了熟悉的烙饼。
萧若晨到底是没有把那些竽头扔了，毕竟天有不测风云……
魏时岸和萧若晨幸运的在太宛县的近郊处找到了一个破落的小道观，两人的住处终于不再是四处通风了。
魏时岸兴奋的装扮自己和萧若晨的小屋。
萧若晨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道观里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她借着打扫的名号翻遍了这个小道观的每一寸地方还是一无所获……
魏时岸看着萧若晨把自己摆好的东西弄乱，“晓晨，不要调皮了，师傅才刚铺好的干草这就被你弄乱了，你也……”
“哎，知道了，知道了，这就给你铺回去。”
萧若晨伸出自己的一双手装模作样的在那堆干草上摆弄了两下。
受到了敷衍的魏时岸：……
他随手指了个角落，“去那里玩，不要再来打扰师傅。”
“哦。”萧若晨回应他。
算了，刚刚随手贴了几张镇邪符，自己再小心一些，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萧若晨安稳地坐在一旁，看着魏时岸忙上忙下的收拾这个小道观。
这场景有些眼熟，魏时岸收拾房子的动作也很熟练。
原因无它，刚捡到萧若晨时的魏时岸曾拥有过一间房子，和这个道观差不多，又老又丑，到处都是岁月的痕迹。
萧若晨又不是普通的婴孩儿，那时的事她记的一清二楚。当时的魏时岸虽然是街头艺人但还会摆些字画来卖。
那时候日子还挺安稳的，直到有一天，天上打起了雷。不偏不倚正劈在魏时岸的那几间小房上，等他赶回去时，房子早已烧成了灰。
萧若晨那时就静静的呆在他怀里，魏时岸似乎是有些懵了，抱着她呆呆的站在那里。
不一会儿，他就开始流泪，流着一些自己也不明白的泪。
“奇怪，我怎么哭了？”他想咧嘴笑一下，却感受到了心底泛起的酸痛和让他喘不上气的压抑。
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曾经莫名其妙的就找到的这座房子一定和自己丢失的那段时光和黑玉书有着莫大的干系。
难怪，难怪自己这个露宿荒野的兽类会这么喜欢收拾这个简陋的人类居所……
不过，萧若晨想了想，似乎是在那间房子烧了后，魏时岸就开始带着一个婴儿开始露宿街头。后来字画也不卖了，领着刚刚学会走路的自己行走江湖开启卖艺人生。
似乎是那场雷火毁掉了他心中唯一的家，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那一个地方定居过……
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去摸了摸太宛县集市的位置，魏时岸又带着萧若晨去逛了逛成衣店。
看了半天萧若晨也没有买到衣服，因为太宛县的两家成衣店，一家只做妇孺的衣服，又一家只卖广袖华裳。
女装萧若晨不能穿，广袖华裳不仅贵，活动起来也不方便。
魏时岸一咬牙，自己买了两匹布，开始尝试做衣服。
萧若晨呢？她的手太笨了，拿起针后手指都不会拐弯了，魏时岸安排她去生火烧水烤地瓜去了。
魏时岸一边缝着，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分析。过程很难以描述，手残人士萧若晨表示自己看一眼都觉得头疼。
在给魏时岸殷切的送好热水和地瓜后，陶铁拉着她一起摸鱼。
准确的说是陶铁强烈的表达欲已经无处安放了，【亲，我的亲亲宿主你在吗？】
正在按时呼吸的萧若晨：？您有什么事吗？
“怎么了？”
【宿主，我刚刚看了一本书《霸道饕餮爱上我》实在是太好看了。霸道饕餮好厉害呀，它可以连吃七天七夜都不带停的，简直是我的兽生偶像。
女主虽然是只貔貅但是也很可爱，就是男主的表妹，她实在是太烦兽了……】
萧若晨不太理解陶铁好好的一个蓝孩子为什么会纠结于女主女配和男主的三角恋撕杀。
吸取前几次的教训，她没有随意发言，于是忍着忍着，她就睡着了。
陶铁再次被她气炸。
魏时岸刚想喊萧若晨起来量一下尺寸就发现她歪在一边睡着了。
他轻笑几声，又怕吵醒她，连忙捂住嘴，然后慢慢的把她抱到铺好的干草堆上。
萧若晨其实在魏时岸朝她靠近的时候就醒了，但她没动。反正偶尔被师傅抱一下也没什么……
她感受到背下的干草后就又重新陷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