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案发现场
“为什么？”闻旭想了下说道：“如果一定要问为什么，我只能说，我不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恶心你同事，谁知道？”
“等等，等等。”还没等我们发表自己的疑惑，不知道何时钻出来的王刚却是一脸不解的问道：“你刚才说的这些，只是在说客厅不是第一案法现场，和顾谨风有什么关系？虽然客厅相聚卫生间有一段距离，但是他听没听到重要么？他身上的血渍和案发现场遗留下的脚印，都将他列为了最值得怀疑的对象行列。”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不管闻旭解释的多好，其实，我身上最值得怀疑的还是这两处地方。
我明明说我不知道案发的经过，但是在我的身上却有大量的溅射性血渍，我明明说当时我喝醉了睡着了，但现场客厅到玄关之处，却留下了我的脚印。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我推向了嫌疑人的位置。
“是啊，这好像和他的事儿没多大关系？”
鉴证科的王科长也是一脸的纳闷儿。
见他们这般，闻旭叹了口气，说道：“哎，我不是说了么？凶手就是想恶心恶心你们这个同事。”
又是故意恶心人？
说真的，我应该是对闻旭最有信心的人了，毕竟说的，很有可能能还我清白，但听到他又这么说，就连我都开始在怀疑是不是过分的乐观了。
果然，他话刚说完，王刚就不满的说道：“凶手是不是故意恶心我们这位同事先不说，你得有证据啊，总不能信口雌黄吧？你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证据线索什么的都不要了？”
说实话，我这会儿真不觉得王刚这么说是针对我，干了这么两年的警察，我和他一样，凡事讲证据，有证据你怎么说都行，没证据，你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还是没人信啊。
打量了一眼我们徐队，发现他此时却是皱着眉头。
估摸着他这个远远算不上好好先生的铁血上司，也是对这位自称郭教授关门弟子的家伙，略显失望。
说实在的，从一开始我对闻旭升起的希望和期盼，在这一刻，有种如高温浇筑后的玻璃遇到了水一般，碎的稀烂。
不过，就在这时，闻旭却是走到我跟前，说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警察到底有没有眼力劲儿和常识。”
他这话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愠怒。
做为一个警察，自然是将警察的荣誉放在第一位，说句不中听的话，在我们的眼中，警察的荣誉，高于一切！
眼瞅着有些情绪激动的同事正准备反驳他的时候，他却又说道：“首先，你们看你们这位同事的衣服，外套里面的针织衫领子都没翻，这是一个人穿衣服的习惯么？换做任何人，在穿上外套之后是不是都得先把里面的衣领翻出来之后再出门？
这不单单是为了好看，至少，翻出来之后，穿着也舒服一些。”
还别说，如果不是他提醒，我都忘了我的衣服领子没翻，但他一提醒后，我又猛然惊醒，因为我清楚的记得我出门之前是翻过领子的，正如他所说，翻衣领不单单是为了好看，更多的原因是为了舒服。
其他人也是看了看我，然后似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见此，闻旭又说道：“还有，你们注意看他针织衫下面露出来的地方，先不说他为什么没把这针织衫全部包裹在里面，我们权当这是他的习惯，但针织衫上面的几个血指印你们没发现么？”
“啊？”
我都不知道我里面的针织衫上还有血指印，低头看了看，还真有，虽然几个指印不怎么清晰，但还是能分辨的出来。
尤其是看到一个只有一半的指印，我差点儿吓出了心脏病。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凶手曾经离我如此之近，甚至还捏过我的衣服。如果当时凶手的心一狠，我的下场估计比张俊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自己曾经离死亡如此之近，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说不怕，谁信啊？
“这些又能说明什么？”鉴证科的王科长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强调性的问了一句。
闻旭笑了笑，说道：“说明什么？说明凶手在行凶之前，曾经脱下了你们同事的外套，穿在自己身上然后再杀了张俊，之后，又把外套给你们同事穿了回去。”
好复杂。
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但紧接道，我又问道：“那脚印了？”
其实，经过衣服的一事儿后，我心里有了个猜测，但是不敢肯定，而且也没证据支持我这个猜测。
闻旭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也一样，凶手在行凶之前，脱了你的鞋子，故意走了这么一转。你们注意看他的鞋子，系鞋带的方法明显是两种不同的方法。一般来说，一个人系鞋带怎么会系出两种不同的方法？这只能说明，这鞋带是两个不同的人分别系好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闻旭想了下，说道：“很简单，因为凶手在脱掉你第一只鞋子以后，发现你系鞋带的方法很麻烦，索性第二只鞋子就没解开鞋带，直接从你脚上给扯了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凶手解开的鞋带是你左脚的鞋带，对吧？”
还别说，真让他猜对了，因为我自己也看了看，左脚的鞋带明显不是我系鞋带的风格，而右脚的鞋带一看就知道是我自己系的，因为这种方法是我自己发明的，旁人怕是不会这个。因为如此，我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闻旭说道：“左脚的鞋带系的很简单，但是右脚的鞋带却系的很复杂，说实话，看了半天，我都没看出来你这是怎么系的，估计不会系的人，解鞋带都容易解成死疙瘩。”
确实，我这种系鞋带的方法，麻烦是麻烦了一些，但却很牢固，不会的人，解成死疙瘩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我两人就像唱双簧一般，你一句我一句，鉴证科的王科长却还是一脸诧异的说道：“还是不对，你之前说的这些都只是推测，证据的指向性还是不够，谁知道这是不是他欲盖弥彰的方法？”
虽然王科长这话对我来说，有些残忍，但我并不介意，我知道，这只是一个警察在证据这个环节上的较真罢了。
再说了，即便他此时不提出来，早晚也会被人提出来，左右都一样。
不过闻旭对这个，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其实证据一直都在你们眼前，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他这话，倒是吊足了所有的人胃口，基本上所有人都在想他说的这句话。
我更是不会例外，到处看了看，我没看出任何能和我牵连上关系的东西，打量了一眼其他人，和我相差无几，唯有徐队长用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究竟是什么证据，别卖关子了。”
眼瞅着找不到答案，鉴证科的王科长索性问道。
闻旭却是轻蔑的笑了笑，看了看我，说道：“你们看他的裤子。”
我的裤子？
低头瞅了两眼，没什么问题啊，既没沾染到什么血指印，也没沾染到血渍，干净的很啊。
干净的很？
“原来是这样！”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其他人看到我一脸恍然的表情，有些性子急的，如鉴证科王科长这样的人就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因为找到了这个关键的证据，加上之前的一些佐证，我越来越有信心还自己清白了，是以，心情大好之下，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见我这般，鉴证科的王科长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别顾着你一个人乐了，赶紧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没还开口，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徐队长却是抬起头说道：“他的裤子太干净了。”
“干净？”鉴证科的王科长显然没理解出这话里的意思，不解的问道：“这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听他这么问，周边的人也是竖起了耳朵，显然很多人都和他一样，对此是一知半解，甚至半解都不到。
叹了口气，似乎是对这些同僚的观察力感到无奈。
徐队长道：“你们想一下，如果小顾是凶手，他衣服上沾染了血渍，鞋子上也不干净，为什么偏偏裤子上这么干净？难道他是脱了裤子去杀人的？但问题是，如果他脱了裤子去杀人，为什么又穿上了鞋子？”
对，就是这个理。
既然我衣服上有溅射性的血渍，鞋子上也有，为什么我裤子上没有，而且干净的这么彻底。
试想一下，就连我穿在里面的针织衫都沾染到了血渍，裤子上没理由这么干净啊，加上我衣服鞋子上沾染的血渍，这只能说明一点，有人穿着我的衣服鞋子在行凶！
说实话，现在的我，对这个叫做闻旭的男人，是服气的紧。
进来没多久的功夫，彻彻底底的扭转了我的局势。
于我而言，他真是神一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