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陈平（1）九鼎诞生

好了，下面我要讲一个很长的故事。

事实上它没多大的意思，无非是一些人，做了一些事，事隔数千年还在影响着现今的人和事。如果你读过山海经一类描写上古神话的书，抑或是儒家宣扬孝道的著作，这里面出现的每个人你都应该熟悉，却又都有所不同。这些讲起来很麻烦，我甚至希望自己压根不知道这些和我无干的事。不过以便让你理解我们之后做出的决定，我还是把它都讲清楚的好。有些细节可能看上去没有必要，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先人们都希望将它完整地讲给后代听，所以我也会完整地讲出来。毕竟我只会讲这一次，等一切过去后，希望所有人都能将它忘掉。

闲话少说，就像大多数神话故事一样，这一切的开端，要追溯到两千多年前的上古时代。

那还是帝尧统治的时期，帝颛顼的后代高阳氏传到第七世有一子名华，以至孝闻名于当时。

华的家庭比较特殊，父亲瞽叟眼盲心也盲，原配死后，续娶继室，又生得一子。按四岳的说法是“父顽，母嚣，弟傲”。华的父亲偏偏只喜欢幼子，于是一家三口联合到一起，总是想方设法难为华这个眼中钉，甚至多次企图置他于死地。可华每次都能死里逃生，之后仍旧不卑不亢地顺事父母，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华善器乐，特别是鼓琴。外出劳作的时候，总能看到他随身带着一把破旧的琴，休息时便会弹上两首。每次他鼓琴的时候，林中百鸟都会聚集而来，与之相和。一日帝尧的长子朱路过此地，偏巧听到华鼓琴，两人就此结为好友。

朱好骑射，并且拜其父所赐精于棋艺。相传他曾经以犀象为子，林为盘，和手下一起纵横其间取乐。自从两人相识之后，时常聚在林中下棋，一下就是一整天。尧见到一向好动的长子终于安生了下来，自然十分乐意。而华的父母和弟弟也因为朱总是一脸凶象地陪在华左右，无法加害于他。两人的关系随着时日渐久，愈发亲密起来。

待到华年满三十，帝尧询问左右民间是否有可用之才，朱急忙携四岳一起推举了华。由于朱和华一向走得很近，尧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于是下了一道令所有人都倍感意外的命令——将自己的两个女儿下嫁华，却不给他任何职位或是生活上的帮助，同时暗中命自己余下的九个儿子观察他们。

过了几年，九个儿子向尧禀报：华为人谦逊，仁慈，善待父母兄弟，与两个妻子相敬如宾，且不偏不倚，百姓都愿意追随于他。尧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于是又出了第二道难题：命华进入暴雨连天凶兽遍及的山林川泽，三日之内不得出。在此前，他可以挑选任意一物带入林中，但只允许挑选一样。

华说，我只要一把琴。

于是帝尧将自己最为贵重的一把琴送给了华，让其带入林中。三日后派从人观之，只见其悠然端坐林中，只要琴音一响，一切暴风雷雨尽皆散去，凶兽野禽销声匿迹。

从人大惊，急忙将情况告知尧。尧听说后亲自去看，果见华正闭目鼓琴，天上两道金光穿梭于云层间，竟是一对凤凰伴着琴音翩翩起舞。

帝尧顿时明白了此子绝非等闲之辈，心中自是极其欣赏。同时想到自己的长子朱一向顽劣，不通教诲，和华一比相差甚远，遂萌生了令华代替朱接掌帝位的想法。

而此时朱还不知晓父亲这一想法，他只道父亲将华置于险地，心中除了担心以外更是极其不满。由于他向来不懂掩饰，故将这种不满很明显地在尧面前表现了出来，令尧很不高兴，终于下定了让华取缔朱的决心。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尧先封朱至丹水流域——从此世人称其为「丹朱」。又命丹朱起兵讨伐丹水南的三苗一族，并由农师弃监管之过江。

丹朱起兵进发的前一天，华和他约定好在丹水北岸为之送别。可丹朱在那里等了一日一夜，也没见到友人的影子。

原来华的弟弟象一直嫉妒哥哥能得到帝尧父子的青睐，并觊觎着自己两个美若天仙的嫂子，希望将她们占为己有。于是与他的父母定了计划，于前一日将华擒住丢入井内，并往下撒土企图将其活埋致死。

帝尧嫁予华的两个女儿，一个叫娥皇，一个叫女英。其中女英和华有一子，名曰均，和其父一同被抓。象本想将均一起弄死，无奈在华的掩护下均得以逃脱。

均摆脱牵制后拼命往外跑，就听其父在背后大声喊着：

“去找朱！告诉他，对不起……”

可等均跑到丹水北，丹朱的船已经离了岸。均只好远远地朝船上招手，大喊着父亲让他转达的话。丹朱看到岸上的人，却听不到他说的话，只得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船速很快，没过多久，就连岸也看不到了。

三日后，在妻儿的帮助下，华从井底暗穴逃出。而丹朱就此离开了中原，一去四十年。

丹朱离开后二十年，帝尧年老，令华摄行天子之政，自己隐居山野，不见任何人。日子一久，很多人开始觉得不对劲，甚至怀疑是华囚禁了尧，以便自己摄政。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是想想，不敢真说出来。毕竟华在摄政时期没做过有违天道的事，也没有自己称帝，甚至选拔了一批帝尧时没得到重用的贤人。

然而问题还是出现了。华好礼乐，在治世方面是少有的能人，但对于平定外乱却不见长。若不是有大将羿威震四海，兼由大理皋陶执法如山，四方断不会如此清平。华也知长此以往不是办法，无论是哪任帝王，没有不亲自出巡平定外乱的。可华自幼没有舞刀弄剑的经历，连逃脱家人的魔掌都大多是靠丹朱帮忙。就在这个时候，弃出了一个主意。

弃在帝尧时为农师，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巫祝。他这个巫祝和别的巫祝不太一样。那个年代巫祝还是一个很高贵的职业，负责重大仪式的祈福和封禅，还兼顾医师的职能。说到底，姑且还算是一些比较世俗的工作。而弃比这些人距离鬼神要更近一些。

据说弃的出生是因为其母姜原踩到了雷神的脚印，姜原认为这是不详之子，多次把他扔掉。可丢于窄巷，车马不践；丢于山林，人多迁之；丢于冰上，飞鸟覆之。姜原觉得这是神力，急忙将儿子抱回细心抚养。因为多次遭到抛弃，所以起名为「弃」。弃长大后果然与众不同，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可以「通鬼神，辨万物」。

所以他私下对华说，想要获得绝对的力量，就要与天地定下「契约」。

“如何与天地定下契约？”华不解。

弃神秘兮兮地告诉他：“只需练就通天之器物，再与其定下契约，即可获得天地赐予之力。”

于是华依照弃所说，以九牧所贡之金，和以九州之土、五岳之木、四海之水、百将之血，于烈火中焚炙，命弃设坛封之。遂得神鼎，名之曰「九鼎」。

次日，华与九鼎相契。据说那日整个平阳都被雷鸣声充斥，乌云遮天蔽日，白龙现于天际，咆哮着冲入大殿后消失不见。由于契约的关系，华自此双目重瞳，名字也改为「重华」。每出兵征讨外域，均有神力相助，战无不克。